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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自觉放慢步子多看了一眼,后知后觉才惊觉,那人竟然是周旭。
  原本染着骚气粉头的男人此刻顶着黑色短发,气质全然不同了。
  严楚察觉到喻白翊的目光,顺着看过去便明白了。
  周旭原本是盯着喻白翊,等严楚的目光也望过来,他便立刻别开了头,一转身影入了攒动的人流中。
  “他最近,还好吗?”喻白翊回身问严楚。
  后者垂眸,他并不掺杂同情的眼望着喻白翊眼底的柔软,心里忍不住叹气。
  “被他父亲送出国进修学位了,估计是放圣诞假回来。”严楚说。“也没再听说他四处鬼混了。”
  喻白翊顿了几秒,才缓缓点了头。
  他第一次见周旭也不过就是几个月前的事,可现在回想起来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陈应宁后来确如严楚所承诺的,按法按规被判了九个月有期徒刑,这个年都得在里面过。
  因着那件事就发生在和盛风的竞标会上,事后严楚和喻白翊双双进医院,虽然具体原因被压得死死的。但盛风内部关于陈家的八卦还是广为流传。
  集团继承人直接进了局子,连带着还闹出陈应宁各种吃喝玩乐的破事,虽然说陈父再出山试图稳住局面,但他年纪摆在那,所有人都知道他唯一的这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公司内部和股价的震动都是难免的。这次年底,陈家集团丢了几几个大项目,不少中层管理也选择另谋高就。
  他是自作自受罢了。至于周旭这群围着他转悠的狐朋狗友……能好一个是一个吧。
  喻白翊暗自出神了许久,猛然回神,才意识到身旁的严楚一直静静望着自己。
  “抱歉。”喻白翊轻声道。
  严楚摇摇头——他知道,喻白翊不会对主要矛盾有丝毫的心软,可明明经历了那么多糟糕的事,他却能真的做到丝毫不迁怒于旁人。
  喻白翊仰头又喝了一大口手中那杯红酒。
  “谁?……谭峰?没啊,怎么可能他还来?”
  “锤了,锤的死死的,你别再抱希望了。”
  不远处又有一串议论传进耳朵,喻白翊并不是刻意要听,可“谭峰”两个字一下扎进了他的思绪里。
  他眉头一皱,去看严楚。后者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名字:“是谭许彪的儿子。”
  “我才不管他们父子怎么样,我和兴地上千万的合作还在那呢?你让我怎么办?”
  “这次倒霉的可不止是谭峰我和你说,老谭十几年前那件事你记得吗?”
  “啊?……不是,那件事还在查啊?”
  “这一波我都想不明白。感觉不会是有人专门冲着兴地去的吧,就是要把当爹的和当儿子一起搞死的节奏。”
  “专门要搞他们?”
  “不好说啊,这前后十几年,这也太巧了。”
  ……
  听到这里,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喻白翊又一次用力紧了手指。
  太巧了?专门?
  一对作孽多年的父子,其中当爹的那个还是十多年前逃脱惩罚的人。现在报应不爽终于暴雷,却也只是一些人眼中的“商战”和“黑吃黑”吗?
  喻白翊自知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有点失控。他下意识想拿酒杯来掩盖,手一抬,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气全灌了。
  严楚:“慢点。”
  喻白翊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好像思绪都被这一口酒给冲乱了。
  严楚把喻白翊手里的酒杯不动声色的摘出去放到旁边的桌上,将人揽过来,双手半是揉着爱人的脸,半是遮他的耳朵:“别管,别听。”
  “这时,何俊从旁找过来,压低声音询问严楚:“严总,马上要进入舞会阶段了,夏总来问您,是否愿意和喻先生一起领第一支舞?”
  严楚果断:“不用,今天夏老夫人都来了,我怎么好去抢这种风头,替我谢过夏总。”
  何俊点头离去,这时会场内的饮食餐车基本依次撤了下去,一队乐团进入舞池,人群散开,很快悠扬的古典乐就奏响起来。
  人群中以为身穿古典长袍的优雅女士和夏兴国牵手而出,人群齐齐鼓掌。
  “这就是夏总母亲,知名芭蕾舞蹈家。”严楚侧身介绍。“到这个年纪了还没退休,一直在国家舞团兼职培养学生的。”
  一曲终了,喻白翊也发自内心的热烈鼓掌。
  舞池内的二人谢场完毕,第二只曲子响起。这时周围的宾客也就纷纷和自己的舞伴下场。人流皆往前涌去,而严楚一抓喻白翊的手,将人逆向往后一带:“跟我来。”
  喻白翊被人牵着,在数十秒的拥挤穿梭后,空气骤然开朗。
  严楚轻车熟路地推开会场侧门的一片落地窗,二人出去就到了外侧走廊上。门在身后关闭,顺便隔绝了一切人声喧闹。严楚又反手为喻白翊披上了不知何时拿到手里的大衣。
  外面还在下雪,他们往前走几步,脚下就能猜出松软的踩雪音。
  二人走到一个半圆形的露台口,身旁是大理石的装饰雕花。从远处宴会厅里找出来的光亮打在严楚的半侧脸上,男人眸光中闪着一个暖色光点,挺拔的眉眼在此刻柔情似水
  严楚把衣领立起来:“不冷吧?”
  喻白翊一手捏着衣襟,一手赶紧帮严楚也穿上衣服。此刻光是呼出的热气就会在面前形成白雾。喻白翊下意识的往严楚身边靠,而后者穿上衣服,也顺势将他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