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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比美神还要漂亮的少年。
  一想起他,尤金感觉自己耳边好像还回荡着那美妙动听的嗓音。他之后又去了几次, 却再也没见过那少年。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美梦。
  才见到了有着天使容颜的少年。
  “傻笑什么, 还不给瓦伦男爵问好?”维克多军长在傻愣愣的儿子后脑上呼了一巴掌, 才总算唤回来他的神儿。
  往常这些贵族们聚在一起,不是暗暗攀比自己新得的资产, 就是炫耀结交了哪位大人。
  可今天竟然一致的谈论起宴会的主人公。
  左一个宴会布置的太寒酸, 右一个配不上美艳动人的子爵大人。
  尤金都怀疑这些平日里心高气傲的大人们是不是在哪摔坏了脑子, 竟然认为大帝亲自举办的宴会太寒酸?
  为一个小小的子爵办封爵典礼已经很不合理了好吗!
  甚至连他那对王室忠心耿耿的父亲也对大帝颇有微词,认为大帝不够重视阿瑟。
  尤金实在听不下去了, 去到了朋友那边。他们关系不错, 平时就总是混在一起, 有些话说出来也不用顾忌。
  可没想到他们一听到他对阿瑟的不喜,就立刻变了脸色。
  “海瑟子爵那么好的人, 你怎么能这样诋毁他?万一被子爵大人听到了,他又该伤心了。”
  言语间竟然如此维护那个根本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看着他的神情也很警惕, 好像他随时会做出伤害阿瑟的事情一样。
  尤金是又气又笑,还有点佩服那个少年。
  别的不说,至少他在拉拢人心这方面确实很有手段。
  索性这里还是存在有理智的人的,尤金发现了和他一样被莫名排挤的人,是唱诗班的首席领唱米勒。
  尤金虽然没有信仰,但他是教会的常客,两人慢慢就相熟了。
  “米勒,你怎么来了。”尤金有些惊讶,因为阿瑟已经拒绝了教会的赞歌,按理说米勒不应该来的。
  米勒没有说话,那双流淌着琥珀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除了唱歌的时候几乎不会说话,教会那群人说他是神的使者,只会在神的身边唱最悦耳的颂歌,不会与俗人说话。
  据说米勒一生只能开口三次,第一次是他出生时的嚎哭。第二次是被送去教会时与父母的告别。
  再有第三次,他就再也不能说话了。
  如果不是亲耳听过他唱歌,尤金真的会以为他是个哑巴。
  “应该也和我一样,对大名鼎鼎的美少年感到好奇吧。”他讥讽道。相处的久了,尤金多少也了解他的想法。
  一个双黑的平民,傲慢的拒绝了连大帝都得给几分面子的教会。
  这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升起还要稀罕,偏偏大帝还对他百依百顺,这样的神人怎么能让人不好奇呢?
  说不准他是长了三头六臂,或者七八个眼睛,尤金恶劣的想着。
  突然,华丽的灯光熄灭。
  陷入黑暗的人群慌乱了一瞬,在看到台上出现的身影后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穿着宽松镶金边红袍的少年站在二楼的小高台上,探出的纤细胳膊像花枝一样缠绕着一架金色的竖琴。他是最馥郁的玫瑰,迤逦的眉眼让人心动,却可望而不可触及。
  因为他穿着威严庄重的法衣,是神明座下最圣洁美丽的天使。
  珠玉般莹润的指尖轻挑银白的琴弦,红唇吐出轻柔的哼唱。
  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遮住半张面庞,那双含着碎星的眼眸被垂下的长长睫毛轻掩,圣洁的面庞竟乍现一分魅惑。
  难不成天使也要学恶魔那样蛊惑人类,来测试他们对神的忠诚吗?那恐怕所有人都要堕入地狱了。
  那熟悉的声音,那漂亮的脸,让尤金恍然以为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直到身边那个哑巴朋友出声。
  “主啊。”米勒呜咽道。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流出金色的眼泪,这是他第三次开口,从此除了颂歌就再也不能发声了。
  可是他心甘情愿,因为他有幸见到了神明。
  此后圣台上那尊冰冷的神像终于在人间有了化身,是米勒最坚定的信仰。他的余生都只会为他唱出赞颂的歌曲。
  今天是阿瑟一生中最风光的时刻,联盟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他们各个都捧着他、哄着他,只要稍稍皱眉,平日里高傲的权贵们都会为他忧心忡忡。
  担心他哪里觉得不愉快了,是否身体不适?
  原来得到权力的滋味是这样美妙,不是跟在塞缪尔身后狐假虎威,是真正属于他的权力!
  他现在只是一个子爵,但以后他要慢慢往上爬,成为伯爵、侯爵,甚至是公爵,如果能进入内阁谋个官职就更好了。
  阿瑟为他肆意生长的野望陷入了甜蜜的幻想中。
  明艳的眉梢涌上喜色,偏要压下翘起的红唇,做出矜持的样子,玉般润泽的面颊上染着粉意,宛如羞怯的花苞,愈发撩人心弦。
  于是高傲的贵族们更加殷勤的追捧着他,争着为他倒酒,只为能更靠近他。
  阿瑟不知道的是,一个小小的子爵并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他们真正臣服的对象是那个美艳的少年。
  他欣喜的流连于锦衣华服的人群中,端着矜持的样子听他们怎么夸赞他,眉眼间得意的神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