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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真真抬眸看向那只呼吸微弱的猫咪,心底一揪,懊恼方才应早些出手,耽误了些时间竟让它又受了些罪。
  “春兰,给我看看。”
  “还是奴婢抱着,待给它洗过之后郡主再抱。”
  霍真真不顾她的反对,直接伸手覆上去,轻抚着猫咪的脊背,“有时候,人,连个畜生都不如。”
  若雨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郡主...”春兰低声斥责。
  霍真真待猫咪习惯了她的抚摸,用交叠整齐的披风把橘猫整个包裹起来,只露出个瘦小的脑袋,她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指,粉色浑圆的指尖点点猫的脑袋,轻声道:“以后就叫你笨笨吧,当真是个小笨蛋,明明是只能爬会跑的猫咪,怎么能被人抓了去。”
  “以后跟了我,便不必受什么委屈了。”
  “喵~”
  笨笨似是回应一般,在她话落后轻轻的叫了一声。
  霍真真的心越发软了,看向若雨的眼神更冷。
  她垂眸看向地上盘子里乱糟糟的点心,冷声道:“这点心还没送到,不如我们就帮你一起去送,春兰,想必这位若雨姑娘定是知道江侍郎在哪里,便由她带路吧。”
  若雨眼神慌乱起来,江侍郎向来不喜人接近,这次的点心也是她背着郡主自作主张,想替郡主讨的江大人的欢心。
  郡主往日时常将江大人挂在嘴边,若雨知道她比起那位李小姐分明更喜欢大人,却每次都傻笑在一旁附和着别人,她当真为郡主不服。
  于是便自作主张,想借此为他们二人牵线,若这事情暴露,郡主清白该如何保存。
  若雨双手撑在地上,不断的俯身磕头,声音咚咚响个不停,声音里透着恐惧,呜咽道:“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若是这点心当着众人面递给江大人,我们郡主的颜面和名誉都会受损,郡主大人大量,不要同我这贱奴婢计较。”
  “怕什么?既然敢做,还怕人知道?”霍真真瞥给春兰一个眼神,便低头逗弄起怀里的猫咪。
  春兰从发髻里抽出一根银簪,一手攥住若雨的衣领将她提起,银簪寒光一闪,距离她的脖颈只有毫厘之间。
  若雨呼吸都凝滞了,她神情颓败,哆哆嗦嗦:“奴婢带路...饶命...饶命..”
  春兰收回手一把推开她,冷道:“老实带路,若再有别的心思,下次戳破的就是你的喉咙!”
  若雨不敢再吭声,强硬的撑着发软的双腿,颤颤悠悠的迈着步子。
  “郡主,这个人该如何?”春兰朝一直跪在旁边的小侍女扬了扬下巴。
  霍真真拧眉沉思片刻:“自行离开吧,若之后她胆敢因此事为难你,便去将军府找我。”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小侍女弓着身子不停的叩头。
  直到眼前彻底没了身影,侍女才满脸泪水的直起身子,跛着脚离开。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玩闹嬉戏的声音逐渐清晰,有男子之间的交谈声,有少女们的含羞浅笑声。
  霍真真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那人的高冷矜贵的身姿。
  一人独坐,一手执杯浅酌。
  他掀起眼皮,似穿越时空,跨过千年。
  视线相对,霍真真弯起眼睛,朝他勾起一抹笑意。
  红唇翕动,她无声吐出几个字。
  第10章 需要江大人护我
  江书砚眉心微蹙,低垂的眸子里不动声色的划过一抹暗流。
  霍真真看他不为所动,又重复一遍,并指了指身后哭的狼狈不堪的若雨,唇角勾着笑。
  半响过后。
  一直端坐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只是稍稍站起,便引得周遭的视线全都投向他。精致的眉眼中透着淡淡的清冷和疏离,无人敢轻易上前。
  霍真真带着浅笑,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
  只见身姿挺拔的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疾不徐缓缓的朝她靠近,他每走近一分她脸上的笑意便深一度。
  在场的众人眼底皆是惊讶和好奇,更有甚者眼底掺着几分嫉妒,带着丝怒意看着霍真真。
  直到江书砚走到跟前,霍真真才启唇淡淡道:“江大人,说好的今日陪我前来,怎得不等我便独自一人到此?”
  这话她说的毫不心虚,像是根本忘了一早是谁拆人送信,说不需要陪同。
  江书砚掀起眼皮,只垂着眼帘淡淡看着她,一声不语。
  霍真真拿起一枚点心,神色懵懂,眼底透着疑惑:“不知江大人和那位雅韵郡主是何关系?怎得她的侍女为了一盘要给你的点心,将这小可怜欺负成这般?”
  她丢掉点心,撇撇嘴,露出一抹嫌弃的模样,抱高怀里的笨笨,嗓音凉薄:“不过是被猫咪碰了下,就这般下死手,若不是今日我撞见,恐怕它就要变成条孤魂野鬼了。”
  “喵~”
  似有感应般,裹在披风里的小橘猫,软软的叫了声,缩了缩脖子。
  “不熟。”江书砚蹙眉看了眼她身后,沉声道:“我并不知此事。”
  “此人,交你处置。”
  “大人饶命,奴婢方才也是气昏了头,奴婢知道错了。”若雨眼泪又留了下来。
  方才春兰的能耐她看的一清二楚,若把她直接交给明珠郡主,岂不是要她的命?她眼底满是祈求,企图他能看在郡主的份上放自己一马。
  “大人,郡主,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您饶过奴婢。”
  ......
  江书砚又低头问道:“一连唤我几次,就这事?”
  “就这事。”
  刚平坦的眉心又微微耸起。
  霍真真抬眸笑道:“怎又皱起眉?舅舅本就命你陪我前来,我今早确实有事不便让大人陪同。”
  她眼底有些无奈,语气柔弱:“可是现在我确确实实想江大人陪着我,这位若雨姑娘方才可是给我上了一课,这裕园今日皆是世家公子和贵女,若我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那该如何?”
  “更何况,爹爹娘亲如今远在它方,正是需要江大人保护我的时候。”
  江书砚轻叹口气,嗓音温和:“郡主想要臣做什么?”
  霍真真弯起眉眼:“什么都可以?”
  江书砚:“.....”
  他们的交谈声不大,但离得近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无一不瞪大了双眼。
  若雨眼中更是泛起一丝惊恐,这位明珠郡主到底有什么能耐,竟能让江大人这般对待。
  整个燕都谁人不知,江书砚年纪轻轻便担任刑部侍郎,虽出身名门,是当今明武侯之子,却从未靠过家族半分。自幼便冷心冷情,年岁一到便早早搬出侯府自立府邸,周身像是一直笼罩着曾寒意,鲜少同人亲近。
  可如今,他为何对着郡主这般温和,那语气,是他从未对雅韵郡主用过的,那般温和,像是熟人间的攀谈。
  但明珠郡主,分明刚回的燕都。
  若雨本就震惊的心,顿时又凉了几分,脸色愈发苍白。
  “江大人,你还未回我话。”霍真真重复一遍。
  “......”江书砚语塞。
  “放肆。”
  一道夹杂着怒意的清脆声音响起。
  霍真真转头看到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子身穿一身嫩黄色的长裙,发髻上一双玉蝴蝶纹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在空中起舞。俏丽的面容上柳眉紧皱,眼神透着不满。
  “这是我的赏花宴,谁在这里闹事?”
  众人看她气冲冲的朝着那一角走去,有种要同人打起来的气势。
  看热闹的霎时又提了起来,眼神若有若无都往那边飘。
  “你是何人,为何为难我的侍女?”雅韵郡主大老远就看到若雨哭的梨花带雨,着急忙慌就往这边跑。
  “这里今日是我举办的赏花宴,你是何人,胆敢如此大胆欺我侍女?来人,给我将她拿下!”她拧着眉头,朝身后的侍女挥手。
  “郡主出手前不该先问问青红皂白?”
  熟悉的清冷的声线浇凉了雅韵心底的火气,她这才看清那女子身旁站着的是何人,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红晕,连带着声音都娇羞许多。
  “江大人...”
  她抻了抻衣角,挽起耳边的碎发,带着腼腆的笑意,轻声道:“不知江大人怎么也在此处?”
  “这女子身份不明来我宴会,并且欺负我的贴身侍女,我这才让人将她押走,并非冤枉她。”
  霍真真上前一步挡在江书砚身前,嗤笑一声,冷声道:“你只见她哭泣,却不问我为何惩罚她,难道不是不分青红皂白?”
  “混账,你是何人?我的侍女我自是知道,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她扬起下颌,朝若雨点头道:“本郡主在此处,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若雨眼睛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呵...”霍真真笑出了声。
  “这位姑娘为何如此阴阳怪气,妗妹妹不过是在气头上,若真有误会你说便是,妹妹也定不会欺负了你,你这般嗤笑是作何?”一道温婉细腻的声音响起。
  霍真真这才看到,雅韵的身旁一直站着为白衣女子,她一袭白衣翩翩,发顶只有支玉镶红宝石簪子,增添了几分异样的色彩。既超凡脱俗又不失女子的娇艳。
  “梦姐姐,你说这么多干什么,若雨都哭成这般了,定是她仗势欺人,欺负了她。”雅韵郡主不满道。
  “江大人也在此处,他定是知道原委的,妹妹莫因冲动伤了这位姑娘。”许依梦睫毛轻颤,嗓音柔柔朝着江书砚道:“不知江大人是否知道发生什么,快些同妗儿妹妹解释一番,莫伤了和气。”
  “噗呲!”
  霍真真笑出了声,春兰也紧紧地埋着头,肩膀不停的抖动。
  “哈哈哈哈.....”她笑的弯了腰,一只手搭在春兰肩膀上撑在自己身子。
  许依梦的脸猝然变得通红,从脸颊蔓延到耳边,甚至连脖子都泛着粉意。
  “哈哈哈哈...这可太有意思了。”直到几分钟后,她的笑声才平息下来,一双桃花眼里水波荡漾,倒是让人探出几分娇媚。
  她直起身,指腹轻按眼角的水意,直接开口道:“江大人,这燕都当真有趣啊,这里的人确实和荆州不同,倒是比我想的有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