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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珠把她拉到花园说话:“我在欧洲的这三年,见过周词白不少次,她嫁给了一位法国富豪,因为一直忙于事业,所以并没有要孩子。近些年夫妻两人感情不睦,便选择和平离婚。
  “她分到了很大一笔财产,她自己的事业也做得风生水起,她在欧洲时装设计领域赫赫有名,毫无疑问她已经是个女富豪,她比少年时期更加令人惊艳。”
  沈绣婉安静聆听。
  她想象着周词白在国外光彩夺目名声鹊起的模样,又想起自己每日待在家里照顾女儿的传统守旧,突然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是“萤火之于月光”。姗
  她比不上周词白。
  她轻声道:“周小姐……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
  “我听说她这趟回国,是为了寻找设计灵感,发展国内的时装市场。”云珠撇了撇嘴,“可我猜,她一定也想见见三哥,他们都十年没见过面了……对了,她是昨天回国的,白家那几个兄弟好像在燕京大饭店给她举办了接风宴。说不定三哥也去了,他们几个从小时候就玩在了一起,简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昨天……
  沈绣婉怔然。
  昨天方副官打电话说,金城在燕京大饭店和部里的官员们庆功。
  她不安地绞着双手,藏在心底的阴霾逐渐扩大。姗
  有没有可能,金城根本没和部里的官员庆功,而是去见了周词白?
  可她沈绣婉并不是小气的人,他想见年少时爱过的人,她不会使小性子拦着他不让他去,他为何偏偏要选择瞒着她呢?
  除非……
  除非他仍然对周词白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所以才不愿意让她知道。
  她很想立刻打电话给金城,问问他在哪里,有没有去见周词白。
  可她知道,她不能。
  那样会显得她像是个嫉妒成性的疯女人。姗
  沈绣婉闭了闭眼,勉强压下那股子心慌意乱。
  “三嫂,”云珠提醒,“依我看,你得提防周词白,只是又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会显得过于小气。好在你还有霜霜,我三哥虽然有时候相当混账,但我想他还不至于抛妻弃女。”
  提起女儿,沈绣婉慌乱的心情这才稍微缓解。
  “你瞧,光顾着说我和你三哥的事情了,我都没好好看看你。”
  沈绣婉这三年也很想念云珠。
  她把注意力放到云珠的身上,少女身材高挑,烫着复古罗马宫廷卷,穿了件白蕾丝方领上衣,搭配长及脚踝的浅紫色洋裙,漂亮的像是洋娃娃。
  她笑道:“云珠越来越漂亮了,你在法国有没有交男朋友?”姗
  提起交男朋友,云珠垂着眼睫,轻轻踢开一颗小石头:“我在学绘画,课业繁重,哪里有时间交男朋友?我嘛,倒是不急着结婚,我瞧着,婚姻似乎也就那么一回事。”
  她说着不在意的话,可语气里却是遮掩不住的失落。
  沈绣婉知道,她心里大约还念着那位名叫顾令钧的男学生。
  只是人海茫茫,三年时间过去,恐怕对方已经不在燕京了。
  到了下午,傅金城仍然没有回家。
  云珠在客厅教霜霜画画,白家的人给沈绣婉送来请帖,说是大少爷白元璟过生日,请她明日务必赏光前往。
  云珠一边手把手教霜霜画太阳和云朵,一边道:“白元璟过生日,肯定也邀请了周词白。三嫂你要是去赴宴,大约会撞见她。”姗
  沈绣婉紧紧握着请帖。
  她是很愿意亲眼看一看周词白的。
  她点头道:“我去。”
  次日。
  沈绣婉特意打扮了一番,不仅换上了新做的松绿色刺绣旗袍,还戴了一整套的珍珠首饰,她肌肤白皙莹润,很适宜佩戴珍珠。
  可惜出门的时候天气不好,汽车刚行驶到白公馆,天空就淅淅沥沥落起了秋雨。
  汽车里没有预备雨伞,她慌慌张张的从大门口跑进白公馆,溅起的雨珠打湿了旗袍边缘,令她看起来有些狼狈。姗
  白公馆今日邀请的都是年轻男女,此时已经热闹起来。
  沈绣婉接过仆佣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听见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三夫人。”
  她望去。
  白元璟仍然穿着绸袍,腕间悬挂着金丝佛珠,一边推了推玳瑁边的眼镜,一边含笑向她打招呼。
  她连忙回礼:“白医生——不,该称呼你白院长了。白院长,祝你生日快乐。”
  白元璟虽然年轻,又是贵公子出身,但这三年却凭借过硬的医术救死扶伤,在燕京城闯出了名声,又自己出钱开办了医院,亲自出任院长。
  白元璟笑容温和,抬手作请:“一楼太喧嚣吵闹了,我请三夫人上楼喝杯热茶。这样的雨天,适宜静心品茶。”姗
  他永远都是谦逊有礼的姿态。
  阳台布置了茶桌。
  沈绣婉落座,下意识朝四周看了一眼。
  白元璟在她对面坐了:“金城还没来。”
  被轻易窥破心思,沈绣婉脸上忍不住掠过一丝狼狈。
  白元璟替她沏了一杯茶,又把装满点心的碟子推到她面前:“这是我弟弟从香港带回来的饼干,我母亲很喜欢吃,三夫人也尝尝。”
  “多谢……”姗
  盛情难却,沈绣婉拾起一块。
  可她满心都是傅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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