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观众已就位,绯叶还在泪眼婆娑地呜咽演着:
“血,差一点就伤到筋脉了!蛇后你这是想置殿下于死地啊!”
绯叶忙手忙脚的捂住灵均脖子上的伤口,灵均奄奄一息的靠在绯叶怀里,也上气不接下气地含泪虚声低吟:
“蛇后明鉴,小仙、真的没有装病,真的没有,故意装可怜勾引王兄……小仙与王兄,是清白的,是清白的……”
末尾这一声饱含哀怨的辩白,可真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很。
而那些吃瓜群众自然也都被她的精湛演技感动到了,纷纷交头接耳的聒噪议论起来,议论的内容,粗略一听,没有超出预料,无非就是在斥责指控我的狠毒、心肠毒辣、骂我不配做蛇后。
我心累地叹了口气,抬手,颓废的推开苏暮那寒光凌冽的剑尖,缓步朝躺在地上的灵均走去。
灵均与绯叶很注重细节的立马表现出畏惧害怕的样子。
我在灵均跟前蹲下,刚抬手要抚灵均的脸,绯叶那丫头就应激了,一把推开我,尖叫着:“别、别伤害我家圣女!”
我成功被她一把推倒在地,而下一刻,苏暮的长剑就从后架在了我的脖颈上,冷声威胁:“离殿下远些!”
我依旧没有动怒,只是淡淡道了句:“本帝没想到,圣女竟然这样想,本帝只是关心了圣女两句,圣女就忧思过度,以为本帝是在责备圣女与玄霄走得近。
你们是表兄妹,本帝活得久,不似你们年轻,本帝老了,很多时候都是想不到这么多的。
圣女说,本帝认识玄霄没多久,远远没有圣女了解玄霄,本帝认了。
不过圣女是真的误会了,绯叶近来动不动就去清玄殿请玄霄,玄霄是真的公务繁忙,并非本帝阻止,他脱不开身,就让本帝多照顾着点。
本帝念及圣女年少胆小,蛇族又没有个得力的医仙能让圣女快点好起来,就想,用本帝的真元为圣女疗伤。
本帝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么?本帝执掌归吾山这些年,不说名声有多好,但也从不曾传出过本帝暗箭伤人的闲言碎语,尔等,有在三界何处听说,本帝斤斤计较,同谁争风吃醋的风言风语吗?
本帝老了,见得也多,本帝是与圣女不对付,但不至于亲自出手,像个泼妇似的,同自己的情敌当街打架。”
抬指用神力格开苏暮的神剑,我拂袖站起身,平静说:
“圣女不必这样怕本帝,你的身份特殊,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本帝不可能杀你。
方才你同我说的那些大不敬的话,我念你年幼,不同你追究,只是现在,你难不成还要污蔑本帝想杀了你么?”
对面那两人,脑子可能有点宕机了,反应半天,绯叶才瞪着我恶狠狠说:
“你撒谎,刚才我明明听见你骂圣女贱人,还亲眼看见你用簪子要杀圣女,你看,凶器还在你手中呢!”
我佯作感慨,只转身面向那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敢问诸位,有修习医术的么?”
人群里骚动了一会子,紧接着有个不起眼的小妖举手,“帝、帝尊,我。”
我道:“去给她把个脉。”
小妖:“啊?”
一头雾水地踟蹰着出列,走过来。
绯叶赶紧惊慌失措地将灵均护住:“站住,你要做什么,做什么!”
我低斥:“给本帝安分些!既然你我双方各执一词,那就只能找个外人来验证一下了,你敢躲,就是心虚!”
绯叶与灵均同时僵住。
好在那小妖倒也给力,敬畏地将指尖搭在灵均的脉搏上,探了一会儿,就激动的跳起来说:
“圣女的伤,已经、好、好大半了!圣女体内有、有上古神的真气!蛇、蛇后没说谎。”
得了这个答案,群众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好几种神情,有震惊意外,也有豁然开朗……
“你胡说!她什么时候用自己的真气给我疗伤了!你肯定是她找来的骗子,你骗人!”躺在绯叶怀里梨花带雨的灵均顿时就躺不住了,恼火得差点没从绯叶怀里跳出来。
那小妖当即摆手辩解:
“不、不是,小妖不是托!小妖是真的在灵均圣女体内感受到了那股霸道的真气,真气一直在为圣女修补灵骨。
大家若不信,最、最明显的信号就是圣女身上的仙泽,带着一抹淡淡的紫色,那是、那是灵帝大人的真元。
小妖是第一次见蛇后,怎么可能与蛇后串通好骗人,小妖愿以性命担保,小妖今日所言一字不假!
对了,如果还有其他修习医术的,可以再来验证!一个人的脉,是骗不了人的!”
缓了缓,人群又有人举手:“小仙师从冥界药仙,也会诊脉。”
只是不等我同意,绯叶那个没出息的先乱了阵脚,抱着灵均做贼心虚:“你当我家圣女是什么人,什么腌臜货都敢来碰!”
“那你们就是说了谎!”
我找到机会,反将一军:
“真的难不成还怕验么!本帝本来就是看在玄霄的面子上才肯为你医治,结果你倒好,不领情就罢了,还想诬陷本帝!灵均,你真让本帝刮目相看!”
“你、你……”灵均后劲不足地抬手指着我,不甘心且不敢相信的瞪着我,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
倒是她的丫鬟还算攻击力强:“我们没有说谎,如、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家圣女脖子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