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期间我外婆总是担心我会突然死掉,但好在我命大,十八岁之前都过得顺风顺水,无病无灾。
可到了十八岁那年,我就开始动不动吐血晕倒,失去意识。
而我眉心的那颗朱砂痣,也日益红艳……
棺材铺子的老板偷偷和我外婆说,我的大限要到了,应该提早给我安排后事。
我外婆偏不认命,老泪纵横地坐在我床前拉着我的手坚定说:“月儿别怕,外婆一定能找到救你的方法!”
从那天起,外婆就开始不眠不休地绣一件暗红嫁衣。
我自小就在外婆跟前长大,也知道活人婚的嫁衣是大红色,只有阴婚的嫁衣才是暗红黑边,广袖束腰长裙的样式,连盖头都是用纯黑的布块绣制而成。
外婆对那身嫁衣一百二十分的上心,特意绞了纯金丝线去绣,绣了一百多个日夜才绣成了一件凤凰彼岸花的婚服。
彼时我只当外婆是又接了新生意,那身婚服是绣给镇上哪户有钱人家姑娘的。
某个星期天,我的几名高中同学来我家的寿衣铺子玩。
玩着玩着就发现了我外婆压在箱底的那身婚服。
女同学们对鬼神之事比较好奇,觉得新鲜,就拿出了那身婚服轮流试穿。
我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任由她们将婚服套在身上。
可试了一圈,也没一个女孩能穿上那身华丽的衣裳。
后来她们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嬉闹着扒去我的衣服强行给我穿上了那件大红嫁衣。
这一穿才发现,那身暗红色绣满彼岸花的古代婚服简直就像是按着我的尺寸量身定制一般,穿在身上完全合适!
女同学们见状都纷纷起哄调侃我以后要去做鬼新娘。
而外婆回来后见到这一幕也并没有生气。
只是呆呆地看了我很久,最后意味深长的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看来,都是天意。”
送走那些女同学,我心虚地把嫁衣脱下来还给外婆。
我向外婆道歉,外婆却摸着我的脑袋慈祥一笑,说:“傻孩子,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那时候我还不晓得外婆这句话的意思,只知道外婆后来又把那身嫁衣宝贝的叠好,放进了一只红漆木箱子里,压在了衣柜最深处。
直到那年七月半。
清晨我刚从床上爬起来,外婆就给我的无名指上套了一枚蛇形的白玉戒指。
那白玉戒指色泽剔透,晶莹水亮,是水头最好的冰种雪玉。
戒面上的玉蛇栩栩如生,盘尾而卧,仿佛随时都能从戒指上活过来。
外婆告诉我,她年轻的时候救过一条蛇。
那是个得道的蛇仙,灵蛇中的蛇王。
蛇王当年感念她的救命之恩留给她一枚蛇灵玉戒指,并承诺以后有什么难处或者心愿可以拿这枚戒指去找他交换。
而外婆把这枚戒指交给我,是想以戒指为媒,逼迫蛇王娶我。
外婆说,只有蛇王娶了我我才能蹭蛇王的运活下去。
于是当晚,外婆就给我穿上了那件重工刺绣彼岸花绚丽的暗红嫁衣,盖上了一张黑色绣红色双喜的盖头,把我推进了她提前布置好的婚房里。
婚房中龙凤高烛燃的火亮,桌子上摆着配灵婚的老四样——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大红的绸缎挂满整个卧房,窗户上贴满了红色喜字,以及藏着成百上千张黄符!
外婆还特意送进来一炉香,据说蛇类最喜此香,一旦吸食,就会控制不住的动情,兽性大发……
外婆是想将蛇王困在我的房里,用迷药引诱蛇王和我洞房!
可我那会子也还年纪小,十八岁的年华哪里想过嫁人这回事,更何况外婆让我嫁的还是条蛇。
我害怕地坐在喜床上拧着袖子,顶着盖头浑身都在发抖。
等了两个多小时还没等到蛇王,身上的嫁衣倒先被汗水浸透了……
终于,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刹,一股强劲的阴风猛地破开窗子,撞进了房中。
我吓得仓皇往后退,但下一秒我的下颌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狠狠钳住——
男人沉重的喘息从头顶传来,沙哑嗓音里透着冷冽的憎恶:
“本座是看在她救过本座一回的份上,才给了她这枚戒指,没想到你们人类如此贪心不足,竟敢妄想逼迫本座娶亲!”
尾音加重,他指尖的力量也随之收紧,拇指与食指用力掐进我的双腮,恨不得捏碎我的牙关。
我疼到头皮紧绷头脑发昏,腮上火燎般的剧痛发酸,压迫感强到我掉眼泪……
我想出声求饶,可他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咔嚓一声,生生掐掉了我的下巴!
我顿时飙出了两行眼泪,蒙着盖头只能虚弱地倒在床上发出短促的呜呜痛哭声……
我害怕,可我不敢跑,我怕他杀了我。
外婆在屋内挂黄符点迷香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他,他打翻了香炉,暴戾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床上拎起来。
像个刚从地府爬上来的修罗恶鬼般,一字一句在我耳边道:
“既然这么想做蛇的女人,本座成全你!”
第2章 送她去做镇宅仙女!
再后来,他凶狠的把我甩了出去,我一头磕在了桌角上,当场就眼一黑晕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