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款的手表,来源应该还是好查的。”许枫说着指了指余泽,“人家老板都在这里,有他帮忙应该会比较顺利。”
被揽活的余泽无奈地看了眼许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先是揽了个大餐,现在又揽了个配合,虽然不费事,莫名有大冤种的既视感。
不过想归想,余泽还是配合地拨打了赵秘书的电话,让他帮忙协助严正钦等人调查。
赵秘书来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来到许枫家里,跟着严正钦等人出去调查了。
一时之间,客厅变得空荡起来,刚刚还感觉挤满了人,手脚伸展不开,现在却走了一大半。
“外面雨下得很大,你还要出去吗?”余泽看着许枫身上的破洞装,简直是全身窟窿走路带风,估计这个天气出去,又风又雨的,没几分钟人就成冰柜里的小冰人,从头凉到脚的那种。
许枫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下,刚开窗风夹着雨就淋了他一脸,那风吹得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不了不了。”
许枫认怂地关上窗户,跑回卧室换件保暖一点的衣服,至少不会四面寒风滚滚来的那种。
换完衣服下楼,许枫就见余泽坐在沙发边沿,盯着地面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都皱到一块去了,像是很烦恼的样子。
“怎么了?”
余泽抬头看向许枫,“我总觉得不太对,那个表不太对。”
“哪里不对?”许枫坐到余泽旁边,试着一一列举,“是装饰的钻不对?还是表盘、表带、磨损度……”
余泽听着许枫的话,眼神越来越犀利,“我已经知道哪里不对劲。”
说着,他抓住许枫的手道:“通知那几位警官,有重要的事,他们需要知道。”
第17章
“什么重要的事?”
“你知道,为什么普通款被叫做白玫瑰之吻吗?”余泽没有回答,反而问了许枫一个问题。
许枫听到这句话眨了眨眼,想到手表的设计理念来自于《夜莺与玫瑰》,沉思一会儿,试探地问:“红玫瑰是由夜莺的血染就的,没有染上血的就是白玫瑰,反殉道主义?认为爱情不应该染上血腥?”
余泽沉吟一会儿,“你倒是想法很多,可惜我父母当时只想到你说的那第二种,认为爱情不应该染上血腥,不应该强求,所以白玫瑰之吻,是对于《夜莺与玫瑰》里青年的对话,所以它是男士手表。”
听到“男士手表”一词,许枫下意识地问:“难道荆棘之吻是女士手表吗?”
“是。”余泽说着叹了口气,“所以刚刚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虽然照片中的手表,它的表盘比普通款大,但是他的表带应该更细,是适合女性纤细手腕佩戴的18mm至20mm,而不是男式手表22mm至24mm比较粗的表带。”
许枫一边听,一边摸着下巴道:“看来我猜测的,荆棘之吻是围绕爱情设计,存在另一块情侣手表的猜测大有可能,毕竟你说即使有设计图,拆卸都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所以要设计带药物的针,最稳妥的方式就是用一款相似的手表代替取出,这样也符合凶手的行事作风。”
“照你这么说,为什么不把表带换了?”余泽大部分认可许枫的推断,但还是有些地方觉得说不通。
“很简单啊,如果不是专业的,谁能看出这花纹材质一样的表带,还有男女款式之分?凶手傲慢地认为死者认不出来这个,就放弃了更换。”
余泽摇头,“不对,我刚刚或多或少听过你们的叙述,觉得你们口中的凶手,会是个更稳妥,更谨慎的人,这个失误带来的影响太大,不是他会做的决定。”
“在严谨之中,有一点千条理由万条理由都无法解释的异常,那无外乎人情了。”许枫垂着眸子,小声地说道。
余泽被提醒一般,拧起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情侣手表……爱情,有那么大的力量,让人冒那么大的风险吗?”
“我最喜欢当代网友说的一句话,他说,现代人将爱情弄的像公共厕所一样臭不可闻,却仍有人始终坚守,这难道还看不出它的力量吗?”
“也许这世上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没有爱,因为爱自己也同样是爱,堕入到没有爱的深渊,连自己都不爱,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许枫一边说着,一边用浸润了温柔的眸子看着余泽,问他,“你觉得呢?”
向来对任何事有自己决断的余泽,面对这个问题却不可控得沉默了,他不清楚什么叫爱,也许他曾经看到过爱,但那种爱如同糖稀绘成的美丽图案,轻易破碎也轻易融化,太脆弱,太难以让人给予坚信。
“余昭的母亲,曾经很爱一个人,在爱上他之前,她温婉乖巧,但爱上他之后,她一意孤行,为了她口中的爱不惜背叛手足之情,与我断绝关系,狂热且疯癫,死前却抓着我的手,痛诉自己的悔意。我的父母,他们生前是极为恩爱的一对,世上所有人看到他们,都会忍不住感叹他们彼此的情谊,但在生命的最后,他们仿若疯子互相残杀。我时常在想,爱情对于我们家的人来说,也许是沾之即腐的毒药,触碰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我很希望余昭能够理智一些,不管是关于哪一方面。”
不知是客厅里的暖色灯光太过温婉,还是许枫眸中的温柔肆意太过,望着他的余泽今天总是想说,那些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想回忆那很久以前,早就已经残破不堪,在血腥下挣扎的温情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