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梨言觉得医生说话有些高深了,还情绪的深渊,他就不是脆弱的人。
崩溃的只会是别人,肯定不会是他。
从医院里出来,外面已经下了一层雪了。
下了台阶,安梨言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
雪花很快融化,手心湿了一块。
指尖的寒凉让安梨言感觉到了冷,于是他赶紧掏出手机准备打车回家。
有段时间没开车了,安梨言犯了懒,已经不太想开车了。
果然他是个能吃苦的人,没有钱也能活。
可能是下雪的缘故,订单一直没有人接。
安梨言等了一会儿,起身朝着地铁口走去。
坐地铁回去也不错,绿色出行。
等了一会儿红绿灯,红灯变绿,安梨言抬腿过道。
刚过去,便被一群人吸引了视线。
大雪天,这帮人不回家围着在做做什么?
安梨言靠近听见了一点信息。
“这老太太怎么躺这了?”
“不知道啊,突然间就晕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都扶一把啊!”
“可拉倒吧,万一是碰瓷怎么办?我家又没有金山银山可赔不起?”
“万一是真的呢?”
“你没看前几天的新闻吗?老人晕倒了,路过的小伙子扶着去了医院,结果被老人家属追着赔钱。”
“这都什么事啊?”
“谁知道呢!”
靠的越近,安梨言看的越是真切。
路边是一辆栽倒的电动三轮车,车里的针织手套撒了一地。
安梨言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冲到了人群里。
果然在地上躺着的人是陆程的奶奶陈桂香。
安梨言急忙扶着陈桂香呼喊她,陈桂香始终没有回应。
安梨言也是着急,心思都乱了,他想到医院就在旁边,于是想把陈桂香背去医院。
可他错估了陈桂香的体重,看着瘦弱的老太太此刻却出奇的重。
安梨言试了几次都扶不起来。
“能帮下忙吗?”
终于有两个人看不下去,伸手将陈桂香扶到了安梨言的背上。
猛然起身,又因为承受不住重量结实的跪了下去。
双膝着地,安梨言觉得骨头都要碎掉了,很快膝盖有种湿乎乎的感觉。
几次之后,安梨言终于背稳了陈桂香,赶去了医院。
陈桂香进了抢救室,安梨言则是听从护士的嘱咐办理缴费和住院。
脑子都是乱的,什么都记不住,还是护士写的流程单,他才勉强能完成要做的事情。
手术之后,医生说是脑梗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人就没了。
陈桂香从手术室出来转去icu,半夜确定病情稳定才转到普通病房。
安梨言给陈桂香安排的是单间,他想着正好他也可以休息一下。
可惜他把照顾病人想简单了,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
需要看药,还要处理导尿管、甚至还要观察病人的情况,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安梨言不能睡觉,需要熬着。
早上六点护士换药的时候,安梨言浅浅的眯了一会儿,护士有些生气的说:“照顾病人怎么能睡觉?小伙子这可是你奶奶啊,上点心。”
“如果实在坚持不住,换个人来,病人这里不能断人。”
安梨言答应着,等护士走后他去了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清醒了之后,他又坐在病床旁看着陈桂香的情况。
哪里有人替他啊,陆程还在外地,应该是中午的飞机回来。
他没有直接联系陆程,而是让何小志转达陈桂香生病住院的事情。
他不想联系陆程。
安梨言等着等着又开始犯困,他大脑一瞬间空白,头往一旁栽倒。
落空的瞬间,安梨言心惊的直起了身子。
脑袋还有些迷糊,余光瞥见了人影,安梨言还以为是护士小姐姐,于是赶紧解释,“我没睡,没睡,精神着呢!”
他不想让护士小姐姐说他不负责任,他已经很认真了。
拍了拍脸,人也精神了。只是有点打重了,脸火的撩的热。
自己能把自己扇成这样,安梨言可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冰凉的手触摸到火热的脸颊,安梨言躲了一下侧头去看,看见了略带沧桑的陆程。
他的胡茬儿都长出来了,头发也是乱的。
有点丑。
不对,他怎么回来了,荆南在下大雪,飞机都延误了,陆程怎么回来的?
难道是坐高铁吗?
来不及思索,陆程的手落下脸颊上揉了揉,“疼吗?”
陆程的手比较凉,落在脸上有点舒服,安梨言没有躲,而是语气不好的说:“不疼,就是有点麻。”
比刚才还要麻,就像是被电麻了似的。
扯开陆程的手,安梨言稍显冷淡的说:“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回去了。”
陆程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又是这种无奈的眼神,安梨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让陆程无奈了。
陆程将他堵在椅子里,安梨言没办法起身,于是皱着眉催促,“让一让。”
陆程依然没有让开,他突然俯身将安梨言拥入怀里,叹了口气道:“安梨言,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22章 我吃点亏,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