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不一定,但不是没可能,要不然他笼络其他高手这件事儿为什么没告诉你?按说安置这帮人应该由你出面才对啊。”
“不应该,这行事一直都挺谨慎的,他没理由警觉啊。”
管正眉头微微皱着:“再说了,你确定王骞刚刚说的那个消息真实性没问题?我都说了,段阎君的心魔整天都在冥殿闭关,从没出去过,那他是怎么笼络那批人的?用意识分身?”
管正眼神飘忽着,脸上的疑惑意味越来越重。
不过这时我突然冒出个想法:“诶,管正大哥,你说没有可能,我是说也许啊,也许段天前辈的心魔压根就不在冥殿呢?”
“不在冥殿?不在冥殿他能在哪儿呢?”
管正倒吸一口凉气,随后长叹一声:“这样吧,阳间也别去了,秦睿这边的事儿先放一放,顾老弟咱俩先回冥殿看一眼,如果段阎君的心魔真的不在冥殿,那这事儿可就有点麻烦了。”
“可不是么,如果他真的不在冥殿,那你就得考虑考虑卷铺盖跑路了。”
我俩边说边往前走,走到一个拐角处刚好遇见秦睿从那边往我俩这边走。
看见我俩之后他眉头一皱:“不是让你们消停在办公室等着么?跑出来瞎晃悠什么?行了,正好我这边事儿也安排完了,咱们走吧?”
“走?我走你奶奶个勺子啊走。”
管正上去一把薅住他脖领子:“秦睿,你他吗管个地牢都管不明白是吧?这么点个b地方,连王骞那个王八蛋来了你都不知道?”
给秦睿说的直迷茫:“王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个屁,整个冥府第五殿有你知道的事儿吗?”
管正伸手往后一指:“他就在你办公室蹲着呢,刚才我俩刚要出门,就被他堵在屋里好悬没打起来,你还搁这儿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刚刚我在审问一个犯人,压根没人来跟我汇报过。”
秦睿表情看着挺严肃的:“王骞为难你们了?走,我找他算账去。”
“可别他吗算账了,忘了百年前让人家干什么逼样了?消停眯着吧。”
管正松开抓住秦睿的手:“我跟顾言有事儿要办,阳间咱们先不去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联络一下你在第五殿认识的人,打听打听王骞有没有往我们第七殿放内应。
刚才我们聊了几句,我发现第七殿里有些我没掌握的事儿,王骞那个王八蛋竟然都知道,这简直离谱,你必须把那个内应给我找出来!”
我觉得管正反应速度还算快,从刚刚发生的事儿里他立马就推断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但他这句话给秦睿说的有点尴尬:“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在冥府这么多年,除了你们之外哪有什么认识人?你看不行我找黄素心去帮你们打听打听行不?”
“你找黄素心?我还他吗不如亲自去找她呢。”
管正特腻味的摆摆手:“那就用不着你了,老老实实看你的鬼牢,今天晚上哪儿也别去,烛龙使会亲自来找你,在办公室等着吧。”
他说完给我使了个眼神,作势要往外走。
但秦睿又拦了我俩一下:“等等,你俩就这么走了?”
“那怎么着,还等着你请我吃油炸小鬼儿?”
秦睿摇头:“不是,问题王骞现在就在我办公室,他肯定是知道你来找我,以为我在跟你谋划着什么才过来兴师问罪的。
所以你要是这么走了我怎么办?这是你惹出来的麻烦,你必须给我解决干净了再说。”
我总感觉秦睿这话说的有点离谱。
管正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什么叫我惹出来的麻烦?你他吗是百年前被王骞打傻逼了是么?
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堂堂冥使,他王骞就算再狂妄也不敢在冥殿弄死你,放一百万个心,他绝对不会跟你动手,我这边有急事儿快别跟我墨迹了。”
“不是动不动手的问题,我不害怕跟王骞动手,我怕的是他以我跟你勾结为由,往我脑袋上扣一堆莫须有的屎盆子。”
秦睿紧赶两步,挡在我俩面前:“所以你走之前必须把这件事在王骞面前说清楚,说完之后你想走就走,我绝不拦你。”
不光管正,就连我现在都有种给秦睿一掌的冲动。
因为我觉得人可以艮,但不能艮成这样,而且明明距离合作只差黑狸亲自出面谈这一个先提条件了,他还要在这儿装出正人君子的模样。
这种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操作,那个黄素心当年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呢?
而且这么点胆子,烛龙前辈是怎么想到让你接任五殿阎君的呢?这是要扶持一个啥都不是、只听自已命令的傀儡么?
果然,管正根本懒得理他这种要求,直接伸手推了一把:“你给我滚犊子,我说了我没时间跟你在这磨叽,秦睿,你要是再跟我多逼逼一句,都不用王骞出手,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管正话音刚落,一声嗤笑从走廊拐角处传了过来:“呵,管大冥使好大的官威啊,不光不把我放在眼里,还要当着我的面弄死我座下的冥使?”
是王骞的声音,伴随着鬼魂凄厉的惨叫声,王骞迈着四方步走到我俩身后:“既然你有这么大的本事,那管正冥使,要不要咱俩先比试比试?”
第997章 卧室
我都不知道王骞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只是他声音出现的刹那,我后背‘唰’的冒出一层冷汗。
心想幸好刚才没说我们之间密谋的事儿,要不然王骞听到,那不就完犊子了么?
转头看了眼管正跟秦睿,他俩发现王骞出现后竟然没有一丝惊讶的表现,这就让我更纳闷了,莫非他俩都知道王骞躲在旁边偷听?
如果是这样,那很有可能管正刚才给我甩的眼神儿,根本就不是暗示我赶紧走,而是暗示王骞已经来了。
卧槽,那这就更离谱了,离谱到让我怀疑自已的能力,难不成我现在这两下子连这俩冥使都不如?
反正就在我怀疑自已的功夫,管正脸上露出了特别假的笑容:“阎君大人说笑了,只是我这边有点急事儿,秦睿冥使拦着不让我走,我一时脾气上来没控制住才说出这种话的。
那既然您有事儿要跟秦睿冥使聊,那我跟我这位兄弟就先走了,等有空,我一定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为我今天的冒犯给你赔不是,回见了。”
这次管正也没给我使眼神,直接拉着我往外走。
途中我俩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到走出鬼牢,上了台阶了,他才长舒一口气:“他吗的,今天这事儿闹的,就跟蜘蛛网似的那叫一团乱麻啊,我都不知道现在应该从哪儿开始理了。”
“不是理不理的问题。”
我回头看了一眼:“刚才是咋回事儿啊?我都没感觉到任何气息,你们怎么知道王骞来了?”
“没察觉到正常,毕竟是第五殿的阎君,你也别太小看王骞了。”
管正边走边给我解释:“这跟王骞修行的一样功法有关系,这功法修到小成,就可以隐匿自身气息于周边虚空,不会被任何人察觉、感知到。
修炼到大成,这周天就再也没有了关于他的信息,甚至天道都无法影响到他,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不过以王骞的天分,修炼到功法大成是不可能了,但这小成的境界也让我们在他手里吃过不少亏,早年他做拘魂司副司长的时候,就总喜欢隐藏在虚空中听我们有没有说他坏话,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我皱着眉头问他:“说重点行么?你不是说没人能探查到他吗,那你跟秦睿是怎么感觉到他来的?”
管正呵呵一笑:“你也别太小看了秦睿,他现在是一副带死不拉活的德行没错,可当年做鬼差的时候,他也是我们几个人里天赋最高的,不然怎么可能以千多年修行,硬撼王骞几千年的道行?
尤其在跟王骞发生冲突被调到鬼牢后,他一直在防备着王骞对自已暗中下手,所以早在鬼牢里布下无数禁制,别说王骞,哪怕段阎君亲自已来都不会占到任何便宜,所以区区一个探查到王骞的气息真算不上什么。”
听完他的解释我点点头:“嗯,这秦睿干别的不行,当乌龟还真是一把好手,这是真打算在自已的一亩三分地窝着不出来了呗?”
“可能是吧,这跟我没关系,我只要一心一意完成烛龙大人交代给我的任务就好,其他事情与我无关。”
也不打算继续往上走了,管正直接伸手一划,在我俩面前打开一条通道:“先回我办公室,坐一会儿,等夜深人静了我们再想办法,看能不能悄悄摸进冥殿查探查探,我倒要看看段阎君的心魔是不是真的不在冥殿里。”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作死的行为呢?”
感觉心里有点没底,我试探着问管正:“要不……咱们去找烛龙前辈汇报一下情况?这事儿有点大,恐怕咱们两个处理不了啊,万一进冥殿之后被段前辈的心魔发现了怎么办,咱们可打不过他。”
“烛龙前辈最近也在积蓄力量,上次为了帮你,他已经动用太多的本体能量了,暂时没有时间搭理咱们,没看最近一段时间都是烛龙使忙前忙后么?”
管正一只脚迈进那条缝隙:“可烛龙使对冥殿的熟悉程度还不如我,所以与其麻烦他,倒不如咱俩偷偷摸摸的进去看看,我是一天都等不了了。”
说完这句话,他整个身子已经完全跨过那条缝隙了。
然后他站在对面冲我喊:“别墨迹了,赶紧进来,当我维持这条通道不需要耗费灵气的么?”
“这点灵气对于你管正大冥使来说还算个事儿么?”
我一边调侃一边往里进,紧接着场景又是一阵变幻,可当眼前再次恢复清晰时,我发现我俩竟然不在管正办公室。
这反倒像是某个女人的卧室。
房间很大,差不多有五六十平米,装修应该能用古朴来形容,最中间摆着张足有两米多、挂着纱帐的大床,左侧有个梳妆镜,后面是一排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堆满了书籍。
往房间右侧看,那边除了衣柜之外,竟然还有个用雨花石堆砌成的小池塘,池塘里并没有鱼,走进去一看里面水竟然是热的,还在往上冒着淡淡的白色蒸汽。
一股馨香的气息钻进鼻腔,我问管正:“啥情况啊?你怎么带我跑人家女孩的卧室里来了?”
管正呵呵一笑:“怎么样,这房间还行吧?当年我亲自参与设计的。”
我更懵逼了:“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女儿的房间啊,你不是还没娶妻生子么?莫非你跟刚才那个所谓的书记官有一腿,俩人弄出个私生女,被你金屋藏娇藏在冥府里了么?卧槽,那可真他吗刺激啊,怪不得你变着法的要给人家升职呢。”
“嗨,你可真他妈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管正瞪了我一眼,随后走到床边,轻抚着挂在上面的那层纱:“这房间的主人,不是我女儿,但胜似我女儿。”
然后他转过身来面对我:“段雨墨,记得么?这个房间,就是我当年专门为她修建的。”
第998章 冥界编年史
管正这句话一说出口,我背后‘唰’的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也是忍不住问他:“当年那个明朝的公主,究竟是被段阎君的心魔睡的,还是被你管大冥使睡的?你不会才是那段雨墨的亲生父亲吧?
那要是娶了佟若卿,以后我岂不是还要喊你一声姥爷?卧槽,管正大哥你可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别真弄出亲戚关系来咱们以后没法论。”
“你快把你那张嘴给我闭上吧,成天说我唠嗑不正常,跟你在一起待时间长了的,哪他吗有几个正常的?”
管正那眉头皱的跟咸菜疙瘩一样,满脸都写着嫌弃:“那他妈你脑子里除了男女之间那点事儿就没别的了是么?雨墨刚出生那会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她妈死了,心魔又不管她,那还不是我每天照顾她么?
可以这么说,当时如果没有我,就算有天雨墨饿死在冥府都不会有人发现,而且雨墨小时候特懂事儿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在冥府又没娶亲,把她当做自已的女儿对待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哥你看你别急眼啊。”
我一看管正有点要急眼的意思,赶紧笑呵呵的打圆场:“这不是开个玩笑吗,你俩长得又不像,我还不知道段雨墨不是你亲生的?
再说你有那胆儿,也没有本事在心魔面前玩张冠李戴那一套啊,纯粹就是开个玩笑,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其实我知道这句话说的也多少带点扎耳朵的意思。
但管正也懒得跟我计较:“这是离心魔冥殿最近的地方,等一会儿后半夜,守卫都乏了,咱们再偷偷摸摸的潜入进去看看。”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
房间里的香味儿一直往鼻子里钻,还挺好闻的,可一想到段雨墨很可能是我未来丈母娘,这心里就一阵说不出的别扭:“诶,不过咱俩这样偷摸闯进段雨墨的卧室是不是不太好?管正大哥,要不你领我上别的地方躲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