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向窗外，暗红色的天空正在飘浮着雪花，本该挂在上面的大衍星图也跟着消失不见。
“真他妈活见鬼了！”
我就纳闷，既然血月是支撑这个阵法的来源，它可以不随着场景变化，可我的大衍星图也是存在于阵法之外的，它怎么就消失了呢？
这根本不符合常识，难不成这个血月根本不是外面挂着的月亮，而是全部来源于凌长老的自身能量？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能力强到了哪种程度我都不敢想。
也没有给我思考的机会，怨气凝结成的幻象又开始过来骚扰我了。
先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莹莹敲开窗户，递给我一瓶可乐，还没等开口就被我毫不犹豫的一掌轰碎了。
然后是何伟民，冷着脸走到我面前：“顾言你干什么？我让你看宿舍没让你杀学生，现在出了命案，等着警察来抓你吧。”
“抓你吗抓，我想给你妈一刀。”
本来我恨何伟民就恨的牙根直痒痒，在幻境里见到他就更不可能手下留情了，骂完之后直接一脚给他踹飞，然后看着它化为一团飞灰消散在我视线里，那叫一个解气啊。
可这幻象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卓逸的声音紧跟着从我身后出现：“呦，几天不见长本事了，不是当年被我算计的想要跳楼时候的你了？”
那是个男声。
我回过头，看到的也是那个柔弱的、浑身阴气的、娘娘腔一样的卓逸。
这阵法竟然把卓逸曾经的形象都给凝聚出来了。
真的，毕竟卓逸算计我这么长时间，说我心里对他没有任何怨气肯定是假话。
可一来他跟我合作了，二来他又变成了女人，我就算有怨气也没法动手，所以渐渐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现在，眼见曾经那个娘娘腔卓逸出现在我面前，那我还能放过他？
根本不需要犹豫，我直接冲过去伸手揪住他脖领子：“小比崽子还敢在我面前出现呢？你现在要是个女的，我说不定还会干你一炮，可是你个男的，我他吗非得干死你！”
我怀疑这个阵法直接读取了我的记忆。
这些出现在我眼前的幻象也是根据我记忆凝聚的，他们表现出来的完全是我心目中他们应该有的样子，并没有自已的情绪。
就像面前的卓逸，他被我一句话说的满脸愕然，刚想动手，但我没给机会，抬起膝盖直接一个电炮撞在他两腿中间。
“卧槽？”
这一声是我骂出来的。
因为就在我膝盖接触到卓逸下身的瞬间，竟然发现本该柔软的地方，竟然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在我心目中，卓逸从始至终都是个太监？
“妈的，老子要弄死你！”
可能是因为无意中被我拆穿了自已的秘密，卓逸开始恼羞成怒了，满含着魔气的一拳重重朝我天灵盖挥来。
这一拳完美还原了卓逸曾经的实力，表现出的威力跟冥府鬼将相差无几。
但以我现在的水平他现在根本伤不了我，也不想再纠缠下去，直接后撤一步避开他的攻击范围，紧接着驭使惊梦一剑挥出去。
随着一道绚烂的白光，惊梦迸发出的剑气不偏不倚，正中卓逸面门，将他的身体轰成粉碎。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冒出来。
回想刚刚进入这个阵法时遇到的，那个儿时的青鸾根本没有对我出手。
后来的莹莹、吴昊也是一样，他们都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是月璃幻象表现出了一些能力，但对我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可后来的何伟民跟卓逸不同，我对何伟民出手时，明显感觉到他体内蕴含着极强的魔气，虽说对我而言不值一提，但已然比钱守三要强上几分。
然后是刚刚的卓逸，阵法完美还原了卓逸的实力，甚至我出手对付他的时候还要动用惊梦，使出比灭掉何伟民更加强大的力量。
这阵法绝对有问题。
如果按照这种程度进行下去，他凝聚出青青、索菲亚的幻想还好说，可一旦把段天、孟道长、申公序甚至师父还有后来的青鸾弄出来，那我不就完犊子了么？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身后就有人喊了我一声：“嘻嘻，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回头看去，赫然正是一开始在学校遇见的，那个因为想睡我没能得逞，后来想要弄死我，结果被小白活活咬死的女鬼。
她穿着暴露的衣服，舔着嘴唇走到我面前：“宝贝，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不是条母狗么？”
一嘴巴子呼过去，母狗让人恶心的脸被我直接拍碎。
紧接着是小白的身影出现在公寓门口，她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着我开门放她进去。
但就在我出门想要弄死他的时候，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猫叫声从我身后响起，趁我不注意，那猫爪子还在我脸上留下三道血痕，疼的我‘嗷’一声喊了出来。
这给我气的，直接将精神力外放，把小白和那只猫一起轰碎。
然后画面转到林城，在酒店里张琪脱光自已的衣服扑上来，正想扒我裤衩子的时候，被我直接拎起她的腿儿顺着窗户丢了下去。
之后眼前看到的景象又变为山阴城，在我踢飞跪在地上、祈求我带她离开的小嫣，还有脸上挂着谄媚笑容，问我要不要加个钟的老鸨子，以及站在我对面，动用大衍点星阵试图驱离我这个不速之客，又被我接过大衍星图的掌控权，用来轰碎从山阴城逃逸出的一群鬼魂后，我渐渐开始麻了，心里甚至生出了一丝错觉。
这是个无限循环的阵法，没有阵法，直到把我困死为止。
第873章 生机
抬头看着上方的大衍星图，趁着没人阻止，我试图用它破解掉这个阵法。
可就算我把血月的能量完全屏蔽掉，这片空间也依然存在，甚至没有丝毫波动，稳固的简直令人发指。
这可怎么办？
心里很清楚，在这里耽搁的时间越长，外面的情况就越危急，既然凌长老的实力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就算有金发男坐镇，我对他控制住局面依然不抱希望。
在脑海中不断搜索者祝融驳的记忆，可最终一无所获，这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他活了上万年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儿。
事到如今只能靠我自已。
奇怪的是，自从我用大衍星图轰碎那些鬼魂后，眼前的画面也没有再变幻，整个山阴城一片死寂，放眼望去看不到一条鬼魂，也见不到一个人。
我觉得自已不能傻站着，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离开。
山阴城所处的位置是泰山中间，这段几十里的山路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远。
我穿过废弃的鬼门关，路过孟道长空无一人的茅屋，顺着那条路一直走下去，来到那座一片寂静、没有丝毫生气的小城，最终在熟悉的医院门口停下。
三楼某间病房，一个模糊的鬼影闪动了一下，这让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前倾着身子，让自已化为一把利剑的形状，然后驱动体内灵气，直接撞碎玻璃一头扎了进去。
“啊！！！”
一声惊呼，我又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跟先前出现的那些人不同，我面前的王瑶穿着白色护土服的看起来很害怕，整个人瑟缩在墙角，双手护胸摆出了保护自已的姿态。
但看清我的脸之后，王瑶眼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惊喜：“顾言，你为什么会在这儿？青姐呢，她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她这反应把我给整愣了：“你是什么时候的王瑶？”
“什么时候……你在说什么鬼话？”
她起身走到我面前：“我当然是现在的我了。”
“我的意思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王瑶脸上写满了问号，可能因为护土的本能，她也做出跟莹莹一样的动作，把手放在我脑门上：“你发烧烧糊涂了？现在就是现在啊……
还有顾言，你不是跟青姐和佟若卿他们去欧洲了吗？什么时候回泰山的，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
她这番话说的我越来越迷茫，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既然知道我在欧洲这件事，那就证明面前的王瑶距离我所处的时间并不远。
而且听她的意思，跟其他人不同，她好像还是带着自我意识的，因为如果是特意来找我，她就不会出现刚才那种恐惧情绪，也不会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出现了。
于是我追问她：“你刚刚不是说不知道自已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吗？那出现在这里的前一秒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
王瑶耸耸肩：“是申公大哥，他说自已要回泰山办点事儿，好像是要取一些材料什么的，问我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回家看看，我就同意了。
也就在刚见到你的一个小时之前吧，我俩才刚刚下飞机赶到这，申公大哥去太平间了，我闲着无聊就四处闲逛，想重温一下自已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但是逛着逛着不知道为什么，医院里、病房里的人全部消失了，天上也莫名其妙多出了那轮血红色的月亮，你也知道我胆子比较小，这种安静的气氛实在太可怕了，于是就躲在这里想等申公大哥过来找我，结果没等到他，反倒把你给等来了。”
真的，我现在脑子里除了懵逼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任何想法。
我敢肯定刚刚遇到的那些幻象都是阵法凝聚出来的。
可听王瑶的意思，她跟先前那些幻象不一样，反倒像是真实存在的人。
难道这个阵法能够沟通现实？
但有一点我不太敢肯定，眼前的王瑶之所以表现出这种状态，是因为她真的存在吗？还是阵法的另一种伪装？
越想越可怕，我皱着眉头问王瑶：“你是跟申公序一起来的对吧？”
“对啊，我不是说了他在太平间么？”
我点头：“行，那你带我过去找他。”
王瑶‘嗯’了一声，然后推开房门带我朝医院太平间方向走。
这娘们儿还跟从前一样，嘴里就不闲着，唠嗑还挺损：“对了顾言，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来泰山呢，不会是因为跟青姐吵架了吧？
吵架也是应该的，就你那花心大萝卜做派，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有了青姐还想要那个佟若卿吗，也就是青姐吧，换了别的女人早把你踹了！”
因为弄不清楚王瑶的情况，我闷不吭声的一直往前走，没打算搭理她。
但这女人不依不饶：“诶对了，我听申公大哥说，你是不是在欧洲又认识了一个叫索菲亚的圣女啊，怎么着，这次跟青姐吵架也是因为她？顾言你能不能专情点啊，看见一个女的就爱一个这像话吗？”
“哎呦卧槽你可别磨叽了！”
本来脑子就乱，被王瑶一通碎碎念弄的我脑瓜子都大了：“闭上你的嘴，专心带路行不行？我现在不想跟你废话？”
“嘁，一看就是被我戳到内心深处的秘密，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