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
胡亮连忙应声,带着两个阴差退出房间,顺便把门带上。
他刚走段雨墨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微笑着看向柳长生:“柳先生,兴安岭是您的地盘,这件事就麻烦您了。”
青青眉毛一挑立刻就要说话,可柳长生压根没给她机会。
他很自然的点头:“放心,我允诺过的事自然说话算话。”
段雨墨显然很满意,她直起腰朝柳长生行了一礼,又看了青青一眼,最后飘然走了出去。
青青人都傻了,她呆愣的盯着柳长生好半天,脸上挂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爸,你怎么……”
“闭嘴,不许说话也不许问。”
柳长生端起面前茶杯轻抿一口,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否则你就给我滚回去。”
这种态度让青青彻底绷不住了。
她气的直喘粗气,对着柳长生怒目而视好半天,没说话,而是转身走出房间,然后狠狠把门摔上。
‘砰’的一声响,恨不得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我一看青青这是真生气了,心里有点慌,刚想去追。
可这步子还没等迈开呢,就听见身后一阵稀里哗啦,那是茶杯破碎的声音。
随后耳边传来柳长生的怒吼:“段天,还有这个段雨墨,我操你们八辈祖宗!”
第442章 欲加之罪
第一次见柳长生发这么大火。
就连柳家差点被灭门那次,他也没像现在这样大声叫嚷过,更别说摔东西了。
我回头去看,发现他两只眼睛通红通红,双拳紧紧握着,脑门上血管清晰可见,被怒气一定‘咚咚’直跳,跟要爆开似的。
他这状态都给我吓麻了,站在原地盯着他一动不敢动,也没敢出声。
就这样足足过了快五分钟,柳长生额头上才闪过一丝青光,蛇形图案在双眉间浮现片刻,然后又慢慢黯淡下去。
“柳四海那个死老头子被控制了。”
情绪稳定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所以顾言,无论段雨墨那个贱逼要干什么你都必须依着她,先把她打发回去,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还有,回去帮我安抚住青青,但一定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她,她性子不稳整不好会闹出乱子,万一惹到那个段雨墨,我师父随时都会有魂飞魄散的危险,去吧。”
我站在原地没动地方,抬起头问他:“您的意思是段天抓了柳前辈?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给段雨墨出口气?”
“出气是假,想通过他要挟我才是真。”
柳长生从我上衣口袋里拽出一支烟点燃,然后走到窗边打开一扇窗户:“他了解萨满,也知道我得到了祖灵的承认,想让我替他办事。
之所以昨天他亲自来就是为了招安我,被拒绝之后才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让他女儿留在阳间也是为了跟我谈条件。”
我又问他:“那您同意了么?”
“没同意也没拒绝,我只能一边拖着她一边想办法。”
柳长生狠狠裹了一口,半根香烟直接红了起来,好悬直接烧到嘴边。
然后他把烟头一扔:“我看走眼了,段雨墨的跋扈劲很可能是装出来的,这对父女俩心机特别特别重,往后你和他们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不过也还好,毕竟有那个什么烛龙护着,他们不敢对你太过分,但在我这就不管那么多了,堂堂阎君竟然会做这种事,冥府可真他吗是烂到家了。”
我还是有些疑惑:“段天想让你做什么?还有,他们到底是怎么威胁你的?”
柳长生冷笑一声:“他说柳四海在冥府杀了几个阴差,又打伤过一位鬼将,按阴律司的判罚应该打散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只是念在你的份上他可以放柳四海一马,前提是我发誓对他效忠,作为回报我可以享受跟你同样的待遇,百年后名字从勾魂薄中除名。
否则柳四海即刻魂飞魄散,柳家众人也永远不可能再投胎,就这么简单。”
我眉头一皱:“不可能啊,我在冥府见过柳前辈,他确实打伤过几个阴差,打死绝对不可能,况且那天管正也在,他都已经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话你又不是没听过。”
柳长生关上窗户,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是阎王,阴律司都归他管,想扣帽子还用找理由么?”
我还是想不通:“他都是阎王了,冥府地位最高的人物,怎么还能对你动歪心思让你替他办事儿呢?手下再多有什么用,难不成他在惦记东岳大帝?”
“他?惦记东岳大帝?”
柳长生嗤笑一声:“十个阎王绑一起都不够东岳一剑劈的,但就像我刚刚说的这句话,冥府的阎王除了他之外,不还有另外九个么?”
我点点头,心想着如果真是柳长生说的这样,那钱守一说的应该没错,冥府大约的确已经内讧了。
后来我还问柳长生用不用把孟道长喊来,或者给申公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这帮人坐在一起商量商量对策啥的。
但可能因为骨子里的傲气,柳长生没同意,说这件事他自已能解决,让我管好自已,顺便把青青整明白就行,然后一脚把我踹了出去。
当时走廊里空荡荡的,那些阴差估计是被段雨墨带走了,我也懒得管他们,走到青青房间发现门开着,我就直接走了进去。
“顾言啊,照现在这个形式看,我应该是失宠了。”
她正在那整理衣服,看我进来立刻瘪了瘪嘴:“我妈没的早,人家都说没娘的孩子没人疼,一开始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真信了。
这男人一遇到漂亮女人就变心,年轻时候这样老了还这样,没一个好东西。”
她这通碎碎念都给我整不会了,我问她:“柳大仙儿你啥意思啊?损你爸呢还是损我呢?”
“都一样,你俩没一个好饼。”
她把面前那件连衣裙叠整齐:“不跟你闹了,你说我爸到底啥意思啊?他是不是真看上那个段雨墨了?”
我摇摇头:“不至于,说不定就是想操她,你爸才百八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这个当闺女的得懂点事儿,理解理解,啊?”
青青抬起头瞪我:“不是顾言,我发现你嘴里怎么除了操没别的磕啊?”
我说有啊,除了操还有干、日、上、怼、透,你想试哪个我都能满足你。
她翻了翻白眼,估计是懒得搭理我了,自顾自的开始整理今天买的那些衣服。
我看她并不是特生气的样,好像没怎么把柳长生的态度放在心上,也是乐得清闲,往凳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开始抽烟。
只是她折腾衣服的时候嘴里也不闲着,一直跟我抱怨,嘟囔着什么世道变啦爹不疼闺女啦,想娶后妈给女儿穿小鞋啦。
还有什么,我那苦命的娘亲啊您睁开眼看看吧,我爸那个王八蛋要娶小老婆啦之类的。
我当时正寻思段天的事儿呢,她这么一嘟囔整的我脑瓜子都大了。
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捂着脑袋跟她说:“我求你了柳大仙儿能不能别墨迹了?再说你想抱怨当你爸面念叨去啊,跟我念叨啥。”
“那闲着也是闲着,我还不能抱怨抱怨了?”
她叠好最后一件衣服,然后走过来坐到对面:“你说后天我是穿短裤好呢,还是穿裙子?”
“你闲得慌是吧?行,正好楼下有个小卖店。”
我指着刚进来时挂在门口的外套:“我那兜里有俩钢镚儿,你去小卖店门口摇匀了再回来,去吧。”
第443章 不仁不义
柳长生有点低估青青了。
按青青的说法,其实她并没有生气,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正常情况下柳长生是不会对她那种态度的,她不对着柳长生吼就不错了。
所以柳长生之所以这样,那就证明他一定有啥难言之隐,说不定有把柄或者小辫子攥在段雨墨父女俩手里,只是不方便告诉她。
所以她刚才摆出那副姿态,也只是想让段雨墨以为她在生气。
解释完这些之后,青青还让我帮着打听打听,旁敲侧击问问她爸,问他和段雨墨密谈俩小时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她认为那次两人之间的‘亲密交流’一定有问题。
听她说完,我也是不禁在桌子底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心想这娘们儿真聪明。
半夜快到十一点那会儿,段雨墨派人回来了,还是那个叫胡亮的阴差,他招呼我们一起出去,说城北似乎有鬼魂活动的痕迹。
我让他站着等会儿,然后去另外一个房间招呼钱氏兄弟,其实这俩人根本不需要,但出于礼貌还是给他们开了一间。
房卡在我手上,等把门刷开,推开门进去的一瞬间我就傻眼了。
眼前是一副贼几把离谱的画面,这对兄弟俩,还有一个陌生的鬼魂坐在椅子上,手中都拿着一副扑克牌,正在那对二对三王炸的玩着呢。
两兄弟没啥说的,钱守一翘个二郎腿,虽说看那样挺高兴,但至少面上没表现出来。
钱守三就不一样了,他简直是眉飞色舞啊,手里扣着俩8冲着旁边那只鬼喊:“寻思鸡毛呢老弟?我都报完了两张两张的,快点的赶紧出!”
而被他俩盯上的这只鬼,看上去明显就是个刚死没多久的亡魂。
此时的他是满脸铁青啊,嘴唇煞白煞白的,抓着牌的手都有点哆嗦,手里握着俩王想炸,但又犹犹豫豫的不敢出。
仨人已经玩入迷了,连我进来都没发现。
我也有点懵逼:“卧槽,你们这干嘛呢?”
钱守三这才发现我,回头看了我一眼:“害羞羞,顾老弟来了?来来来快坐这儿,陪我们斗会儿地主,这小子牌太臭跟他玩没劲。”
我指着那个已经被吓瘫的鬼魂:“这谁啊?你们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刚才不是二缺一么?出门在大道上随手抓的。”
钱守三说完把那俩8往桌子上一撂,顺手一拍大腿,嘴里啧啧两声:“还是阳间好,没人管着了,这玩牌多是一件美事啊。”
“行了三哥你可别美事了。”
我一把给他从凳子上薅起来,看着钱守一:“大哥,那个段雨墨派人来了,说城北有鬼魂活动,让咱们过去。”
“啊,知道了。”
钱守一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捅了那个鬼魂两下:“你走吧老弟,刚才我俩没吓着你吧?”
“没有没有,那几位大哥玩好啊,我先走了。”
听见钱守一这句话,这只鬼简直是如释重负啊,连忙起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还是有点迷茫:“你俩这大庭广众之下当街抓鬼,不太好吧?”
“那有啥不好的,反正他在大街上也是瞎溜达,不如陪我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