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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偏西的时候,禅院甚尔摸到了一栋小木屋外,木屋的位置很隐蔽,但经过这几天的排查,他确信这应该是阿道司·福特藏身的地方。
  然而他在暗中观察了许久,却没发现任何有人烟的迹象。
  不对劲。
  禅院甚尔思索片刻,上前查探,却发现人去楼空。
  地上的纸团里的字迹和阿道司·福特的字迹一模一样,而窗台上花瓶里的花刚换不久,花瓣上还带着未干的露珠。
  禅院甚尔摸了把椅子,发现椅面还带着一点热度。
  晚了一步。
  第114章 死遁第四十四天
  五条悟从天元的住处出来后,太阳已经快升起来了。
  森林中的大火也被处理干净,留下焦黑的一片土地,在灰黑的天色之下显得有些空旷。
  五条悟双手插兜自石阶上缓步而下,山中没什么人,无论是中原中也还是天内理子都不见踪影,只有鞋跟敲击地面的足音伴着风声在夜色中回荡开去,显得空荡且渺远。
  忽然五条悟抬头,看见户川彻靠在不远处的一株树干上,整个人几乎要与树下的阴影融为一体,他就这么静静等待着,直到五条悟出来,才微微抬起双眸,于是琥珀色的眼睛便暴露在月光下,干净明了,又像是两点燃起的星火,使他原本微不可见的存在感骤然鲜明起来。
  五条悟停下,忽而又加快脚步,几乎是一跨三个台阶的向户川彻走去。
  “中也他不方便多待,天内的身份也有些敏感,所以我拜托中也把天内和黑井带回横滨了,”户川彻解释道,上下打量了五条悟一眼,确定他生龙活虎,只是头发有些乱,又问道:“天元找你干什么?”
  所以五条悟觉得户川彻真是再好不过,明明昨晚都气到拿枪了,第二天依然像往常那样帮他,平和安宁的就像天上的月亮,似乎他一回头就可以看见。
  “说了羂索的事——就是那个脑子。”五条悟回答,把羂索的来历大致说了一遍,很亲昵的去牵户川彻的手,又用指尖去蹭他虎口的薄茧。
  户川彻被蹭的有些痒,手微微向外抽了抽,却被五条悟更紧的握住,那力道几乎让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只用力扣在他后脑的手。
  但是二者的神情不一样,昨天晚上的五条悟几乎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冷色调的眼底燃起火焰,乖顺委屈的外表下显露出极强的侵略性,而今天的他神情显然更为无害柔和,像是一团软蓬松的云。
  ——虽然那种侵略性也不是没有,只是隐藏的更深了。
  户川彻瞥了眼五条悟紧紧攥着他的手。
  “我好困。”五条悟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同时指尖非常流畅的划过户川彻的手背,改为十指相扣。
  户川彻努力忽视五条悟喷洒在他脖颈上的热意,推了推他的肩,“你总是这样吗?”
  五条悟困倦的眨眨眼,声音有点含糊,“什么?”
  户川彻举起五条悟与他十指相扣的那只手摇了摇,“表面上一副乖巧的样子,实际上比谁都强势。”
  “你怎么能这么说?”五条悟蹭蹭他的肩,眼角余光瞥见了他脖颈后的那块疤,眼神闪烁了一下,忽然坏心眼的吹了口气。
  户川彻肉眼可见的一抖,五条悟闷笑,又挑起一只猫眼看向他:“我都没有喜欢过别人,你怎么能用‘总是’这个词?”
  户川彻:“那你放开我。”
  五条悟:“我不。”
  他把头埋在户川彻脖颈,说话的时候眨眼,睫毛就像小刷子一样若有似无的扫过户川彻的颈侧。
  户川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轻轻一颤,他忍无可忍的抓着五条悟的头发把他从自己肩膀上拔了起来。
  五条悟抿唇看着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你可是我初恋诶。”
  户川彻想到一种可能性:“如果我彻底拒绝你怎么办?”
  五条悟双眉微蹙,泫然欲泣,但是户川彻感觉自己的那只手快要被抓断了。
  户川彻:“那如果我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五条悟神情一僵,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那种侵略性像是火焰一样烧毁了面具一角,从裂缝中泄露出了一丝半点。
  他执起户川彻的手,虔诚的亲吻他的指节,一双眼睛自下而上看着他,忽而又重重一咬:“这样我会很伤心。”
  户川彻轻轻嘶了一声。
  于是五条悟安慰性的轻舔他的伤口,发现那一圈牙印有点像个指环,于是张嘴在户川彻的无名指底部狠狠的咬了一下,牙齿揪着皮肉撕磨,含糊的道:“然后……我也不知道。”
  户川彻无端有种被豺狼叼住后颈的感觉,但是那只豺狼看起来真的很委屈,仿佛自己才是欺负他的那个。
  户川彻被咬疼了,“松口。”
  五条悟真的很乖的松口,但是拿着户川彻的那只手侧头去亲吻他的掌心,一双眼睛斜睨着他,眼底幽深的像一片海。
  户川彻莫名想起一句话——咒术师都是疯子。
  现在这么一看确实是有点疯。
  他索性用那只手掐了把五条悟的脸,眼皮一掀,淡淡道:“现在不继续装了?”
  五条悟:“我哪有装?我是真的又委屈又伤心又难过啊。”
  他一手捂住心口,“我一想到刚才那句话,我的心就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