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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羂索一手按下了门把手,露出一个稍显歉意的微笑,却突然被坂口安吾叫住了。
  “等等,”坂口安吾上前,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羂索,“你今晚遇到麻烦了?”
  羂索心里一紧,顺着坂口安吾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袖口上有些许暗色的血迹——多半是用清洁工的身体和松末和辉缠斗的时候弄上去的。
  事实上,因为警报来的太过突然,他没有机会换衣服,只是披了件外套遮了下血迹就匆匆离开,现在腹部还有三四个伤口,清洁工的身体在缠斗中更是变得破破烂烂。
  羂索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谨慎的顺着坂口安吾的话说,又下意识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试图博取同情:“储藏室安保太严格了,探查的时候险些被发现,受了点伤。”
  坂口安吾闻言双眸微眯,“你受伤了?”
  羂索虚弱的笑了笑。
  “辛苦了,那你好好休息吧。”坂口安吾看了眼时间,顾虑太宰治,他不能在这儿停留太久,只最后深深看了羂索一眼,转身离去了。
  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坂口安吾的双眸微敛,陷入了沉思。
  隐形的异能力其实相当特殊。
  从字面意义上来讲,隐形可以理解为全身都变得透明,但是人体中血液的红色来自于输送氧气的红细胞,如果血液也变的透明的话,就意味着红细胞失去了输氧作用,人会立即死亡。
  松末和辉作为天生的异能力者,与他的异能力相配套的是,他的血液颜色天生就比别人浅,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粉色,同时还有完整的输氧功能,但即便如此,隐形时也会影响他对氧气的吸收,这也是松末和辉隐形三小时限制的由来——因为时间过长的话他会大概率死于窒息。
  所以松末和辉袖口上暗色的血迹必定是属于别人的。
  坂口安吾知道这一点,所以问“是否遇到麻烦”,另一层意思是想得知血迹的由来,
  但对方的回答是——“他受伤了”。
  如果这句话是对血迹的解释,那么隐含的意思就是“因为他受伤了,所以袖子上沾到了伤口的血迹”,也就是血迹来源于他自己——但是这与事实相悖。
  如果仅仅是对“麻烦”的回复,考虑到前后语境关联,又有点答非所问。
  但也不能说是全然错误,因为“被发现,然后受伤”的确属于麻烦。
  坂口安吾在楼梯口站定,又转头审视般的看了松末和辉的房间一眼。
  所以——
  真的很奇怪啊。
  坂口安吾回去后,太宰治还没回来,但是也快了。
  那个人质还在房间中,还是之前的服务生打扮,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移交给尾崎红叶审讯,从中榨出关于敌对组织的最后一点情报。
  坂口安吾定定看了他一会,突然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扔到他身上,“换身衣服。”
  恰在此时,太宰治回来了。
  “安吾,储藏室的管理说,窃贼来了两个人,一个弄出些动静想要吸引注意力,来个声东击西,结果另一个窃贼刚得手就被发现了,匆忙下只能把两幅画毁了——但是目标为什么一定是那两幅画——咦?”
  太宰治一低头,发现坂口安吾正在动手扒人质的衣服,“你……”
  坂口安吾面无表情的把马甲从人质身上扯下来,“你如果想晚上去一探究竟的话,这儿不是有个现成的服务员伪装?”
  “安吾,你不愧是……”太宰治笑了,结果话未说完就看见坂口安吾拎着马甲进了浴室。
  “你干什么?”太宰治探头。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睛,打开了水龙头,“不洗吗?”
  太宰治没说话,两人对视片刻,坂口安吾将马甲扔过去盖住了太宰治的脸,然后径直走出了浴室:“那就不洗吧。”
  太宰治把马甲扒拉下来,转头看见了安吾回房的背影——因为是套房,所以两人各一个房间。
  “诶?安吾你原来洁癖这么严重的吗?”
  坂口安吾摆摆手,听上去有点无奈,“你晚上应该不会叫我一个情报人员陪你吧?”
  太宰治把马甲套上,发现有点大,“如果安吾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坂口安吾叹了口气:“饶了我吧。”
  他关上房门,下一刻就靠在门上整个人无力的滑落在地,汗出如浆,面如金纸。
  户川彻本人的相貌没有什么记忆点,但对于坂口安吾来说,人质身上的一切死物都可以成为他获取情报的渠道。
  就在刚刚,坂口安吾在拿着马甲到浴室,太宰治尚未跟过来的那几秒内,对马甲使用了[堕落论],试图读取马甲的记忆看看能不能发现户川彻的真实相貌。
  又因为时间实在太短,来不及筛选信息,导致脑海中一下子被巨量信息挤满,怕太宰治发现端倪,只能把马甲扔过去,趁着马甲遮挡太宰治那几秒的时间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间。
  现在坂口安吾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经历了一件纯棉马甲的一生——从纺线、织布、染色、裁剪,到换了一个又一个主人,最终穿在人质身上,参与了人质与户川彻在会场二楼的对峙。
  如果将这比作一部两小时的电影的话,那么大概只有一帧是有用的,其他都是垃圾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