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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赶紧放了我。想要我的钱,做梦吧你。你们这群畜生,不要脸的吸血鬼。你他妈的,劳资弄死你......”
  曾常坤越骂越气,咆哮着就要扑向身边的少年,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乐章吓得一个哆嗦,不住往后退。
  然而下一刻,曾常坤就觉得抓在肩膀上的手一用力,就像是骨头直接碎在了肉里一般,疼痛欲裂。
  “老实点!城隍爷在上,岂容你放肆!”
  那钳制住他的白金色人影忽然厉喝一声,啸音几乎震耳欲聋。他身体一抽,当即跪倒在了地上,浑身瘫软。
  就连乐章也痛苦地捂住了耳朵,眼前似有层层黑斑闪过。
  见人老实了,那白金色人影也松开了男人,和旁边的青色人影往上方走去。
  城隍爷?是传说中的城隍爷吗?
  乐章心下疑惑,他微微抬眸往上看,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殿上方的高台上已经坐了一个人。他穿着红色官服,头戴长翅帽,正拧着眉看向他们。神色严肃,目露精光。
  他就是城隍爷吗?是了,刚才他迷迷糊糊间就好像听到那个带他过来的人说是城隍要见他。
  城隍爷面前的长桌上还趴着一只胖嘟嘟的狸花猫。猫咪修长的尾巴微微晃荡着,那双碧蓝的瞳孔收缩着,微微放出寒芒,好像能把他的魂魄都吸过去。
  他微微一颤,急忙转开了视线,就看到了城隍爷身侧站着的留着山羊胡的瘦削老人,他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捧着一本簿子。
  这莫非就是判官?那支大大的毛笔是判官笔吗?
  而下首左右两侧各站了两人,各个身材高大,威武有力。
  他们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可是不太像啊.......
  乐章正迷惑着,心下却忽地一个激灵。等等,城隍,判官,黑白无常......这是.......难道他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才参加完期末考试吗?然后呢......然后他回家了,对,他回家了,他怎么会死呢?他是怎么死的?
  乐章捂着头,痛苦地低吟着,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不用担心,你并未真正死去。”
  上方忽然传来一道空灵清寂的声音,莫名抚平了他心里的不安。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城隍爷略带温和的眼睛。
  “乐章,你可还认得你身旁之人?”
  乐章微微一顿,转过头去仔细地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他身体正微微地颤抖着,脸色一片青白。好像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他摇了摇头,老实回答,“有点眼熟,但记不清了。”
  沈镜心下了然,微不可查地点头。认不出也正常,毕竟昏睡那么久了。
  沈镜将堂下两人的状态看得一清二楚。老实说,有了四凶神帮忙以后,他这城隍爷总算不至于那么寒碜了。至少去引生魂前来城隍庙时不用他亲自过去了。
  而且,对待像曾常坤这种恶魂,威吓啊,杀威棒啊之类的也不用他亲自出手,保留了几分城隍的逼格。
  他让青鬼去接了乐章的生魂过来,又让金鬼将沉睡中的曾常坤的生魂拉了过来。
  而曾常坤果然也没让他失望,态度十足的嚣张。也难怪他能对乐家一家人做出那样黑心肠的事情了。
  他瞅了一眼被吓得浑身无力,爬伏在地的曾常坤,给金鬼投去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干得不错!
  他清咳一声,压低了声音问:“曾常坤,你可知本城隍为何会叫你过来吗?”
  这声音却不像之前那般温和,反而透着冷厉威慑,回荡在这间大殿之间,仿佛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人无处可躲。
  曾常坤浑身一抖,他此刻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之前一睁眼便出现在了这奇怪的大殿里。他也没来得及观察,已经被愤怒和惊疑占据了大脑。
  直到那一声诡异的厉喝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他这才偷偷打量起了周围环境。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一股凉意从脚底直接蹿向了头顶,浑身都抑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是啊,他只是在家睡觉而已,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就被绑架过来。
  除非......除非绑他的不是人。
  “我......我这......”他壮着胆子偷偷往上瞥了一眼,登时对上了好几双冰冷锋利的视线。
  “我不知,不知。请城隍爷恕罪,请城隍爷恕罪!”他忙垂下头,跪在地上的双腿有去浸入了冰水里,冷得刺骨。
  当真是死鸭子嘴硬,沈镜哼了一声,“你不知?既然不知又恕的什么罪!你自己做过什么还用本城隍提醒你吗?”
  曾常坤却不说话了,或许是不敢说。他开始砰砰地磕起了头,死亡的恐怖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只知道,他不想死,他不能死......
  “你既不说,那就让本城隍来替你说。你还认得你身旁的少年吗?”
  曾常坤抖着唇,将头埋得很低,浑身颤抖得厉害。
  “他叫乐章,今年16岁。本该是前途无限。但一个月前,他为了救你的儿子不顾危险跳入水中。然而关键时刻你却对他置之不理,任其在水中挣扎,视为不仁。他因为你曾家父子不幸成为植物人,你分明有能力,却不管不问,甚至侮辱其家人。视为不义。你不仁不义,恩将仇报,实在天理难容!”
  “不......不,不是这样,我没有,我没有......”曾常坤依然在做着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