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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书满眼愧疚的看向江岁晚,道歉:“江仙君,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吗?
  看来是他想多了,沈弃那个小混账怎么可能闲得跑来玩角色扮演,他不是说魔界有事吗,想来应该是不会出现在这里。
  “没事,我知道的,关心则乱,”江岁晚看着他忧伤的样子,道:“我也应该说句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江岁晚叹了口气:“你刚刚的样子倒是也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夏书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谁呀?”
  “一个……”江岁晚想起沈弃,顿了顿,说:“小混账。”
  江岁晚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微冷,眼里却藏着自已都无法察觉的无奈和宠溺。
  夏书把那颗果子用灵力包裹起来,确保万无一失后才递给了江岁晚,他看着江岁晚的眼睛,问:“哦?能让仙君称作混账的人,那仙君一定很讨厌他吧?”
  很讨厌吗?
  细细想来,倒也没有。
  只是被欺骗和那样对待的伤心和愤怒不假。
  只是不想再见到他。
  见江岁晚没说话,夏书又小心翼翼的问:“那人是仙君的……弟子吗?”
  江岁晚“嗯”了一声。
  夏书又道:“既然仙君不喜欢他,那为什么不把他逐出师门然后重新收一个弟子呢?”
  逐出师门?
  江岁晚看着手里的那颗果实,果实如同墨染,细看之下,薄薄的透明果皮下全是密密麻麻涌动的虫子。
  有点恶心。
  夏书看着他清瘦的手腕,垂着眼眸问:“仙君没有想过重新收一个弟子吗?”
  “之前是想过的。”江岁晚说。
  那时的他还是因为自已门下只有一个徒弟,怕沈弃孤单,想收一个弟子来陪他。
  那时他的人选是叶青阳。
  结果没有收成,后来他才知道,是沈弃搞的鬼。
  夏书眼神一暗。
  师尊还想收谁?
  江岁晚把果子收起来,“不过现在的话还是算了。”
  “我若真的收了徒弟,有人会发疯的吧。”江岁晚看向他,说:“不说这些了,先看看这棵树有什么诡异之处。”
  话说回来,他倒是和树挺有缘的。
  以前遇到在魔界的那棵长满人脸的树,现在又在南阳遇到了这棵长满奇怪果实的树。
  修真界的植物倒是挺爱变异的。
  想到这,江岁晚忽然想起了裴书锦。
  想到了那个和少年时期的掌门师兄有几分相似的脸的主人。
  那个死了还能把这个世界搅得一团糟的前任魔尊。
  有的人看似活着,但是已经死了。
  有的人看似死了,但是却还能祸害无数活着的人。
  只希望,裴书锦没再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灾祸吧。
  江岁晚甩开这些想法,开始研究眼前的这棵树。
  一旁的夏书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垂着头,盯着树干上的纹路,看上去很是专注的样子。
  师尊说,现在还是算了。
  师尊说,他若是收了徒弟,有的人会发疯的吧。
  师尊的话是什么意思?
  师尊不再会收徒弟了吗?师尊会只有他一个弟子吗?
  夏书的眼尾是微微向下垂着的,看上去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无辜感。
  只是现在,那无辜感荡然无存了。
  他的眼眸里都是狂热浓郁到有些扭曲的兴奋和迷恋,因为激动,所以眼眶都微微泛红。
  看来自已在师尊心里的地位和份量,比他之前估计的还要重。
  师尊对他的纵容宠溺和心软,也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不,或许……或许这份纵容和偏爱,连师尊自已也没有意识到。
  想到这,他的眼眸深处有一瞬间的幽紫光芒闪过。
  如同紫色的星河瞬间漾开,又瞬间归于平静,短暂而绚丽。
  师尊,他的师尊。
  总那么心软啊……
  夏书很是激动。
  江岁晚探查了一番这树,也没看出什么,他正疑惑着,然后一抬眼,余光就不经意的瞥到了垂眸盯着树干的夏书。
  就算是看不到他眼眸里的神色,江岁晚都觉得他目光莫名的专注和灼热,像是要把那块树皮盯出洞来似的。
  ……这树皮有什么不对劲吗?
  想着,江岁晚伸手在那棵树上轻轻一划,想要看看这树皮之下藏着什么。
  树皮豁开,露出一点黑红的颜色,殷红的液体顺着那树干上的豁口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这时,江岁晚忽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虫鸣。
  他瞬间收回手,浅蓝的灵力包裹住夏书把人移开,“小心!”
  无数小黑虫子从地底冒出,像是快饿死的人见了什么珍馐美味似的,发了狂的往那裂口处的液体爬去。
  那些爬在前面的虫子吸完那诡异的液体,然后爬到树枝上,紧接着它们就开始吐出一层透明的粘液把自已包裹起来,如同吐丝自缚的蚕。
  不一会儿,一个和树上长着的果子一模一样的果实立刻成形,豁开的树皮下也不再流出那诡异的液体。
  于此同时,那些没有沾到液体的虫子立刻就扭动起来,躁动了一会儿,然后又重新钻回了地下。
  不知道是不是江岁晚的错觉,他总觉得树干上的豁口好像微微外翻了不少,而且如同人的皮肤般泛着虚弱的,极其轻微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