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我,太帅了。”
许时嘴角微微翘起,他并不感兴趣,但被沈之逗得还是低头去看了眼,图片有很多,沈之点开暂停后就继续播放,好巧不巧,划着划着网卡了,刚好定格在江运那一张照片上。
他跑得太快,额前头发全部被风掀到后面,这角度抓拍的本该是丑照,可被他那张脸硬生生抬成神图了,挡不住的帅气。
“江哥也帅,当然我更帅,”沈之兴致勃勃地说着,“学霸你都不知道这下面有多少乱攀亲戚的。”
许时大概扫了一眼评论,那算盘都快崩到脸上了,沈之还搁着哈哈笑,他扫了一眼热评第一是串乱码——‘我儿子真帅。’
下面附图刚好是江运那张照片,点赞量破十几万,但凡沈之点开折叠评论看看,都会知道这可不是‘攀亲戚’的事儿。
莫名有种不爽,可能是知道江运的家事后,对这种胡言乱语认儿子的话感到不满。
他伸手把沈之手机按灭了,“老高马上就回来了,先收起来吧。”
沈之肩膀一抖,迅速把手机往书里一夹,动作行云流水,好像藏了很多遍一样,关键是看不出来半点儿凸痕。
许时纳闷:“你…对书做了什么?”
沈之贼兮兮一笑,给许时展示了一下:“我把这书中间掏了个洞,刚好能放下。”
许时:“……”
“说什么悄悄话呢?”江运脚步没声地站到两人身后。
两人肩膀俱是一抖,沈之脸都白了一度:“江哥,咱走路能有点声音吗?”
江运笑笑,把占着自己座位的人拉开,坐下来:“有声音不就吓不着你了?马上自习课就开始了,还赶紧回座位上去?”
他语调一如往常那样散漫,但如果仔细留意的话,都会发现这两人看起来有点不自在。
江运没有像之前那样把胳膊搭在许时身上,自从他进来后,许时的视线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我们还是朋友’这句话在‘我喜欢你’之后,本身就是个悖论。
不可能毫无芥蒂。
两人回来后没有交流过,两张桌子对在一起的缝隙此刻变成了间隙。
许时面不改色地做题、更改、复盘,一如既往。
可江运觉得喘不过气,那种无形之中有意识地疏远,却又强制维持这段‘朋友’关系,让他…难过。
他不想让许时这样过度紧绷。
其实他有想过许时太过排斥的话,他会从宿舍搬出去,不会让许时为难。
江运熬到下课,许时姿势都没有动一下,连看过来视线都慌乱错开。
他盯住趴在桌子上的脑袋两三秒,然后拿起杯子大走出教室。
江运不着痕迹地站在生活委员身边儿,“委员,话说咱们学校如果换宿舍的话,直接来你这申请就行吗?”
生活委员手一抖,眼睛唰一下转过来,八卦雷达疯狂转动:“你也要换??”
江运准确捕捉‘也’这个字,心沉得更低了:“他也要换?”
这个‘他’,没有说名字,但两人都知道说得是谁。
生活委员尴尬一秒,没回答这个话题,她也没想到江运能这么会抓字眼。
江运也第一次让话题落下来冷场了。
“不过你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面露犹豫,“运动会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换宿舍?我还想着让你把学霸掉的东西还给他呢?”
江运扯扯嘴角:“我的原因,但我俩没吵架。”
但这话没有可信度,她又偷瞄了一眼,江运脸冷得…好似刚从雪山上下来。
“他掉了什么东西?”江运说,“一会儿我接完水进去带给他。”
委员也不敢在问什么,她把类似吊坠的东西拿出来:“就一枚硬币,学霸跑步的时候掉了,我看见就顺手捡起来了。”
江运接水的动作一顿,连热水烫到手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缓了一两秒,才把杯子里面的热水倒出去了一点儿,但手已经红了。
“江运你手…”
“没事,”江运木头似的摆摆手,把那枚硬币接了过来,“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烫得有些严重,他的手还微微抖着,可脸上表情又变了,有种…激动的感觉?
“谢谢…特别感谢。”
“没没没没…没事儿。”生活委员一脸懵地看着江运变脸似的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连忙离人远远的。
江运哪还有心思管这些?他现在就是福尔摩斯附身,抽丝剥茧地分析他和许时的可能性。
就算之前对他好都是因为老高让照顾,退一万步讲,许时完全可以不理会。
但他没有忽视自己,这说明在他心里地位还是不一样的。
接水、出气、辅导、回家、撒娇…这些经历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他从没见过许时这样对过别人。
江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嘴角险些压不下去,两手摩挲着这枚硬币。
上面粘着一点儿油污,还有胶布的印儿,可硬币主人也没擦,只是用红绳缠成‘十’字包着。
几乎是委员拿出来第一眼,江运就认出来这是之前自己给许时的那枚了。
一枚硬币而已,许时为什么要留着?他那么嫌麻烦一人,留着就说明舍不得,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因为是他给许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