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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裂开的世界缝隙,维持了这么久的缝隙,在突然的挣开之后缓慢的闭合,原本一直穿插在缝隙中的微弱规则从中消失。
  蔚蓝色的天空之上,所有的扭曲恢复了正常,仿佛那在近一个月像是手术缝合起的伤口一样的崩坏规则,从来都没有崩塌。
  如同冰原下的蔚蓝大海般的眼睛直视着阳光,白色的眼睫随着风轻颤。
  那段“规则”不见了,去哪了?
  是因为式神的死亡而断裂,还是式神已经回来这方世界……
  “五条老师!”
  房间里的三人跟着跑了出来,不能和五条一样悬空的三人站在房顶上,脸上带着焦急疑惑还有安心的神色。
  即使是伏黑惠,也很少见五条悟刚才那样警惕的姿态。
  好像在第一次见到五条老师,那个高大的总是不着调的人,就已经是一个让所有人下意识依靠的人物。
  无论发生什么,他也经常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然后随便一出手就能解决掉问题。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上那双解放出来的苍蓝眼睛,伏黑惠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
  迷茫而震惊的表情在少年的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瞬,伏黑的目光紧紧盯着五条悟一直不变的面容。
  忽然,一股强大的咒力自远处爆开。
  张扬的笑容重新显映进湖水般澄澈的绿色眼底,眼角眉梢都是肆意的白发青年,在天地之间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第50章 最喜爱的实验体
  微弱的阳光穿透空气,空气中漂浮的粉尘在光柱中上下纷飞,就在这样的黄昏里,真人领着许久未见的黑发青年走在街道上。
  真人看着他,看着柔和的阳光透过黑发,投下细密的碎影映在他的脸庞。
  黄昏时的东京街道上人类最多,到了下班的时候,青春的学生要比现在早一些放学,压力最大的成年人在这个时候像是工蚁一样浑浑噩噩地行走在街道上。
  在其他人看来,真人他们就只是一个穿着奇怪的人面无表情地走在街上——富冈的刀被夏油杰暂时带走了。
  不过即使很奇怪,大多数人也只是当又是什么有特殊爱好或者二次元爱好者的人,反正与他们无关,与其好奇其他人,他们更关心自己的业绩。
  这就是成年人的社会,压抑、冷漠。
  真人带着跟在身后的富冈,一会儿跟着路边的猫咪一起散步,一会儿跟着正在散步的情侣身后,不过更多的时候是被一堆一堆的穿着黑白西服的成年人类拥挤着。
  但是受人类限制的只有富冈,对于真人来说那些都无所谓,它可以自由自在地穿梭在人群中,可以去它想去的地方。
  晃着晃着,真人就觉得无聊了,明明行走在人类建设的街道,走在人类命名的街道,但是在街道上只有真人是自由的,只有它才能自由的行在这里。
  每个人都是一副皮肉下拉的苦相,和他们比起来,没有任何表情的富冈看起来都像是在微笑。
  每个人都像是戴了一副面具,僵硬的面具深深地焊在脸皮上,坠得他们不知道抬头看看天空,不知道看看飞鸟。
  世俗的规则,虚荣的金钱牢牢的禁锢住他们,这一切都让真人厌恶不已。
  其实比起城市,真人更喜欢原始的深山老林,那些没有人类的地方,但是为了伟大的理想,在城市里更适合它们行动,而且人类越多的地方,负面情绪越多。
  真人选择的居所是一处桥洞,它没有固定的住所,做实验时残留的残秽,以及人类的失踪都会增加它被发现的可能,虽然真人并不怎么怕那些咒术师,但是既然杰说过不要在计划之前徒增枝节,真人也只好照做。
  潮湿的桥下阴凉的空气就像是来自海面上的潮气,阴凉的湿气仿佛带着咸腥的气味。
  黑暗的地下,真人托着腮搭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客桌一角,黑暗中浅色的眼睛发着光,聚精会神地端详着面前正襟危坐的青年。
  诞生于人性之恶的咒灵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就像是在观赏一个陈列品。
  黑发又长了很多,脸部轮廓俊秀,面无表情但是不再主观的僵硬着脸,除了顺着眼睛轮廓自然下垂的眼尾和记忆里比显得有些幼齿,其他都近乎无异。
  唯一的不协调是原本虽然无神但是留有着生气的绛蓝色眼睛,如今死寂而空洞。
  真人忽然就想起了,当初正式见到对方后和杰的谈话,当时杰说,那个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就像是历史博物馆中的展览品,外表保护完好,但是内里早已停留在了过去,维持着他现在完好的,是过去塑造他的人。
  历史博物馆真人从没去过,他不喜欢那里,从土下或者是从什么地方搜刮来的器物总是带着一股暮气沉沉的气息,就连浸泡在人命里的历史名刀,也在历史的尘封中变得和地上的一抔土没什么区别,它们的灵和魂早已消散。
  比起展览品这种比喻,真人更喜欢称富冈为木偶,因为他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掌握他行动的是别人的想法,是别人的期望,是别人给予他的诅咒。
  不过这次回来的义勇和上次最后见到的时候很不一样了。
  抚摸上如今一动不动的富冈,真人看着他空旷无神的眼睛,不由得想起了他不久前突然出现时,脸上的神色——充满愤怒和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