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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哥被打懵了。
  靠......这小子练过跆拳道么,这是什么力量?能把一头疯牛给打死吧!
  没等他反应过来,边随安揪住他的头发,像揪着一只拔了毛的小鸡,毫不客气拖出店外,往小巷里拖去。
  靠......不会要灭口吧!
  “靠,你小子,不至于吧,不至于吧,我就拿点东西,你不会要杀人吧,x的,杀人是犯法的。喂!喂!松手!救命!喂!”
  回应他的是一拳接着一脚,虎哥先是暴怒跳脚,后是大哭讨饶,最后只余哼哼唧唧的惨叫。
  十五分钟后,边随安回到了便利店里。
  他神色平静,只有双手是暴力挥拳之后的发青红肿。
  店里有小小的洗手台,边随安将手洗净,擦了擦侧脸溅上的血,去将落在地上的零碎东西收拾了,挨个放回原位。
  难得的不用在乎其他人的感受,肆意发泄一回。
  可并没有发泄之后的畅快,只觉得血腥扑鼻,浑身黏腻的厉害。
  他没对那个虎哥下狠手,也知道虎哥跑掉之后,肯定会纠结一群人过来反击,会狠狠报复回来。
  但边随安并不在乎,他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至于是开开心心全须全尾的走向终点,还是浑身是伤破破烂烂的走向终点都无所谓,反正都是同样的结果。
  第九十七章 一颗糖果
  雨一直在下。
  淅淅沥沥的雨幕从天而降,砸中昏黄灯光,在地上聚起水涡。
  老旧风扇一圈一圈转动,小巷外有蚊虫嗡叫。
  秋日热浪被疾风扑灭,过了人潮拥堵的下班时间,路边的便利店不再吵闹,薄薄的门板拦在店口,随着风浪咯吱轻鸣。
  苔藓在碎石上攀爬,街边烤肉店散出炭香,垃圾桶旁倒着几个酒瓶,喝不完的酒液凝在地上,过期的麦芽不再香甜,透出污浊味道。
  一只酒瓶被捡了起来,在掌心轻轻打转。
  它被一头黄毛的男人抓在手里,男人颠了两下,像在玩转什么趁手的兵器。
  “就用这个,行不行?”
  他问旁边的几个人。
  周围的几个人尖嘴吊耳,牙齿外漏,眉峰散开,五官活像小孩乱涂的水彩。
  “行啊,看看是这玩意硬,还是那小子的脑袋硬,”染了一头白毛的男人笑道,“砰一下,送他个炸金花,送他重新做人。”
  “不过,你们确定......是那小子揍翻了虎哥?”绿毛男人指向前方,“那小子到1米7了吗?穿着哪个高中的校服啊,瘦的像根豆芽菜,书包他都背不动吧?”
  紫毛飞起一掌,扇在绿毛的脑袋上:“你他妈能认错人,虎哥还能认错人?虎哥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以为虎哥和你一样瞎吗?”
  绿毛缩缩脖子,傻乎乎笑了两下,不敢再说话了。
  几个人兵分两路,从小巷两边摸进来,在电线杆旁将人堵在了中间。
  这几个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站在那就是长短不一的保龄球瓶子,将空间挤占的严严实实。
  “你小子,就是边随安?”
  白毛摇晃手里的酒瓶,几滴浊液落下,溅上白色球鞋。
  边随安后退半步,贴上背后土墙。
  他垂着脑袋,过长的黑发没有修剪,挡住半只眼睛。
  那头黑发被人揪住,向上拖拽起来,他被迫扬起脑袋,露出脆弱的脖颈。
  在暗黄的灯光下,那只露在外头的眼睛没有焦距,瞳仁黑沉无光,是一汪无尽的深潭。
  “问你话呢,”绿毛等不及了,一巴掌扇了过去,“你小子,是不是边随安?就是你揍了虎哥?”
  “他是虎哥,那你是什么,豹弟还是龙弟?”边随安慢吞吞吐息,“你们这帮派叫什么,龙虎帮、还是龙狗团?除了去便利店偷鸡摸狗之外,做过其它大事吗?学古惑仔没学明白,在道上被笑话太久,找一个学生撒气?”
  嗓音沙哑,连气声都被砂纸磨过,透出淡淡无奈,这一长串说的累了,他轻捏鼻子,难耐地皱起眉头:“好臭,你们几天没洗澡了。”
  下一秒,他被酒瓶砸翻在地,雨点般的拳头蜂拥而上,淋漓的血液沿着耳后流出,在水涡中扩散开来。
  边随安下意识蜷缩起来,脑袋藏在怀里,将自己团成一个小球。
  脆弱的脏腑承受不住外力,一下一下顶出喉口。
  他不知几天没吃饭了,胃里都是酸水,随着痉挛的力道向上翻涌,烧的肺腑生疼,连气管都在轰鸣。
  校服外套被人扯烂,拽下来团住脑袋,这几个人看来是打架惯犯,专往人身上脆弱的地方招呼,露在外面的地方还是好的,藏在衣服里的部分青紫交加,红一块紫一块的,淤血透在皮肤外面,泛出不详的青灰。
  随着一脚踢到胸口,边随安下意识撑起身体,扶住身旁石头,喷出一口血来。
  这口血像是打开阀门,他呛咳几声摔在地上,血沫瞬间涂满脖子。
  胆子最小的绿毛后退半步,左右瑟缩看看:“行了吧,别打了,好像伤到脾了,再打要出人命的。”
  “看你这点出息,”白毛啐了一口,蹲下来仔细看看,揪住了边随安脖颈上的串绳,“这玩意金灿灿的,好像能值点......”
  话音未落,他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
  那不像活人的手,更像一只水泥铸成的钢爪,牢牢嵌在他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