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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里的宋迩很不安,在他的梦境里,他身处于老式酒店的过道里,漆黑四周都是紧闭的房门,无论他怎样敲击那些门,都没人给他打开,直到他跌跌撞撞的走到过道尽头,眼前是巨大的落地窗,他往下看去,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那个站在落地窗底下的男人抬头看向他,手里拿着带血的刀,朝他露出轻蔑的笑容。
  “啊……”宋迩迅速回头,身后的场景突变,没有漆黑的过道,只有华丽的房间,而房间正中央有一个木箱,他慢慢腾腾的靠近那个木箱,木箱里发出微弱的敲打声。
  房间的门被猛然撞开,他看见刚刚那个男人持刀对着他:“你终于来了。”
  耳边回荡男人的张狂的笑声,宋迩被这道声音反复折磨,额头间布满冷汗,双手不自知的在空中用力挥舞,仿佛这样就可以摆脱恐怖的梦境。
  “啊!”宋迩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梦境里那个男人的脸很模糊,但从身形跟衣服来看,好像是个职业精英,他甚至觉得……有点熟悉。
  这是他过去的记忆吗?还是说就是一场梦而已?
  “宋迩,你做噩梦了?”沈竹琛推开他的房门。
  “……”宋迩没吭声,沈竹琛走到他面前,手背在他的额头上试探,全是冷汗。
  对别人有一堆话要说,对自己总是格外客气?沈竹琛压制心里的不悦感,又问他:“你做了什么梦?”
  刚从濒临死亡的梦境里出来,宋迩哪里还愿意回顾,思绪不敏锐的他察觉不到沈竹琛周身下降的气息,还是摇摇头。
  沈竹琛不再询问,起身出了房间,目光顺着沙发望过去,遮盖落地窗的两侧窗帘被风吹起来,露出透明的窗体,沈竹琛想到刚才宋迩的不自在,对自己的隐瞒,目光下瞟,藏过一抹异样。
  夜幕已经降临,只要屋内没有灯光,就只会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只见沈竹琛朝着电闸缓缓走去,开门关闸的动作一气呵成,眼睛都没眨,整个屋子就陷入黑暗之中。
  “啊!”还在梦魇中没出来的宋迩从房间里发出惊恐的吼叫,沈竹琛克制住自己想要回去的冲动,朝着屋内最边缘的房间走去,他要让宋迩因为害怕主动来找他,要让宋迩知道,在最无助的时候应该告诉谁,应该寻求谁的帮助。
  房门被反锁的声音落下,沈竹琛枕着双手靠在门上,微微阖上眼睛。
  好黑,周围怎么会那么黑?宋迩被突然熄灭的灯光吓了一跳,双手手指颤抖着往里缩成拳头。
  “沈,沈竹,竹琛。”宋迩开口叫喊了一声,外面没有回应,他只好提高音量又喊,拼命按耐自己颤抖的身体也没用。
  对黑暗的惧怕终于冲破宋迩内心的防线,宋迩的脑海里面全写着沈竹琛这个名字的字样,他顶着红彤彤的眼眶往外走,捂着嘴唇把快要流露出来的哭腔咽回肚子里。
  当他撑着墙走到大厅想要开灯时,发现跟房里的一样,打开也不会有灯光,沈竹琛是不是有事情出去了?宋迩这样想着,又叫了几声沈竹琛的名字用来证明自己的猜想。
  偌大的公寓里面只能听见宋迩一个人的说话声,宋迩像是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瞟,都说病急乱投医,宋迩就是这样,他已经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那扇落地窗上,他知道,如果打开窗帘的话,窗外一定会有光亮照进来的,可是他……
  深吸了一口气,宋迩凭着自己进来时的记忆,亦步亦趋的往落地窗的方向移动,果然触碰到了被拉上的窗帘,他狠狠咬着下嘴唇,用力拉开窗帘。
  柔和的月光从落地窗外撒进来,外面矗立的一栋又一栋高楼连着街道,千百路灯聚集起来的光晕几乎夺走月亮的辉光,高楼之上往下望去,是无比吸睛的景象。
  但对于宋迩来说却是无比的煎熬,他猛地瘫软在地上,呼吸越来越困难,就算闭上眼也无法改变现状,他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锁住,直犯恶心。
  房间里的沈竹琛来回渡步,按理说宋迩应该来敲门了,为什么现在过去五分钟还没有来?
  沈竹琛想要再等等,可惜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叫唤着,他始终还是没能继续斗争下去,打开门走向大厅。
  “啊……唔”宋迩喘着粗气,根本没注意到打开的房门,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他真的死在这里?沈竹琛会不会掉眼泪啊。
  “宋迩!”沈竹琛把那具浑身无力的身体从落地窗前拖回来,不断给宋迩顺气,可宋迩该是缓不过来,生理盐水打湿他的额发,他的眼前模糊一片,连响在耳边的声音都极为不真切。
  ……
  “我真是服了你啊,沈竹琛。”
  “你明明知道他有心理疾病,还搞这么一出,你不会是故意想要把他逼死吧?”
  “我说实话,要不是你给的太多,我保准不会来的,这种情况你应该把他送医院做个检查才对。”
  长着一张可爱面孔的女人约有二十多岁,穿着套淡粉色及膝连衣裙,指着沈竹琛鼻子絮絮叨叨的指责着。
  任由她骂了会儿,沈竹琛将一只手指放到唇边,做出“嘘”的手势:“你小点声,别把人吵醒了。”
  “你现在知道关心人家了?之前怎么不想着好好关心他?还故意换房子,这种事情你也干得出来。”女人冷哼,一点面子都不给沈竹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