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些日子明明是他们给昭天派带来了不少困扰,应该是我要代表我师弟,向你道歉。”
“不不不!”谭诗羽慌乱地摇摇头,“其实是我自作主张了,我在门派里说的并不算,更没理由对着其他人破口大骂了……”
见她自卑,又一个劲儿的道歉,叶重岚也知道谭诗羽介意什么,索性安慰道:“你很像一个师姐,在下旁观者清,可以看出昭天派的弟子都很在乎你,而你也是在不留余力的保护他们,不是吗?”
“其实在下也一样,虽此事是我师弟做错了,可我还是想替他求情。”
夜里寒冷的气氛似乎被叶重岚的言语包裹了一些温度,谭诗羽感同身受,又敬佩道:“不过霜岚君除了自己的师弟,也对昭天派的每一个人都很好。”
面前的叶重岚却勾唇,忽然坦白道:“可惜在下并不是个无私之人,我对昭天派的人好,也并非像你那么单纯……”
谭诗羽却一副早就勘破的神情,又微红了脸,实在觉得害羞,“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师兄?”
明眼人其实都看得出来,否则谁会放着好好的玉徽派不住,跑来这苦寒之地过年?
又都听闻霜岚君是玉徽三侠之中的团宠,平时自是一点委屈也不受的,如今却白白做了冤大头,为置办年货一大早就东奔西走,还狠狠破费了一把。
谭诗羽实在不敢想,面前的霜岚君是有多喜欢李无瑕?这人也来了,钱也花了,态度也到位了,估计跟师兄,也就是八字有一撇的事儿了……
叶重岚却自始至终一副礼貌微笑,也从未打算隐瞒自己的心思,反而顺着谭诗羽的话柄道:“既然师妹发现了,那在下便想趁此机会问问关于你师兄的事。”
“这……”谭诗羽一时为难,“兴许我还没霜岚君知道的多。”
她虽这么谦虚的说,却已是滔滔不绝,一副要把李无瑕家底说空的架势。
“我还很小的时候师兄就在门派了,我爹说他是个孤儿,挨过饿,最看中吃喝,他资质也平平,不爱与人打交道,就一直在门派扫地。
不过现在的他变化很大,之前在寻芳山,他为了保护我受了不少伤,匆匆下山游历,想必霜岚君一路上也帮了他很多,师兄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吧?”
两人之间就这样扯出了共同话题来,谭诗羽又道:“这么多年来,你是师兄唯一带回来的朋友,我能看出师兄他也很在乎你。”
谭诗羽毕竟是李无瑕的师妹,有了这句认可,叶重岚倍感欣慰,就听谭诗羽道:“总之,师兄一直待我们挺好的,但是他又命苦,之前在门派里师弟们也总是看不起他,冷嘲热讽的欺负他。
我虽能冠冕堂皇的为他说几句话,却也没办法真正保护他,现在他不计前嫌,又将师弟们治的心服口服,自己却打擂台打的腰酸背痛,他所有的地位都是自己一点一点儿争出来的。”
不过现在有了叶重岚在,谭诗羽的无力感已经消散了许多,这么多年,苦尽甘来,师兄不再只是那个扫地大师兄,就算是累了,身边总也有个知疼知热的人……
谭诗羽忽然给叶重岚深深地鞠了一躬,她不好意思替李无瑕谢过叶重岚,就谢了自己的那份。
“无论霜岚君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礼物我们昭天派也收了,衣服穿在身上很暖和也很漂亮,我穿着它,就连骂人都有了底气,总算赶走了监视我们的人,谢谢你……”
叶重岚一开始只是想要获得李无瑕的欢心,所以才心甘情愿的讨好昭天派的每一个人,却未曾想过自己一份不经意的礼物,竟可以让大家都这么开心。
他看着气质与眼神已经与初见时担惊受怕的模样有了很大改变的谭诗羽,又鼓励着道:“衣服只是陪衬,自信的是你。”
听到此话,谭诗羽认同般点点头,她不仅仅是被一件衣裳改变,改变她的,大概是她有了想要保护一切的决心吧!
李无瑕趴在门外依稀听见谭诗羽与叶重岚的对话声,实在不清楚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到底有什么可彻夜长谈的?
他透过窗户又看见叶重岚回来的身影,顿时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坐回了榻上。
叶重岚一推门,就看到李无瑕双手绑着绷带,均被谭诗羽略带少女心的系上了蝴蝶结,此刻正独树一帜地拄在榻上。
打了半天擂台都没伤得这么重,反倒是追个弟子,连滚带滑的摔成这样,叶重岚忍不住轻笑一声,又走到李无瑕身边去,轻轻捏上了他的肩。
“你逞什么强?非要与师弟们斗个你死我活,把自己累成这样?”
叶重岚这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无瑕立刻反驳,“我要不拼了命的打,他们那些小兔崽子能心服口服吗?我又不是你,有大哥二哥疼……”
话音未落,他酸痛的肩膀就被叶重岚轻揉缓解,对方又调笑他道:“你不是也有三哥疼?”
李无瑕回他个礼貌微笑,举起缠着绷带的手,“药是我师妹抹的,绷带是我师妹缠的,我三哥倒是逮到了我师妹,与她花前月下……”
这大冬天的,哪里有花前月下,赏雪花吗?
“听你的语气,你这是醋了?”叶重岚如此推测,只见李无瑕默默的,脸又红到了耳朵根。
叶重岚不相信李无瑕没有心动,就趁此机会问道:“美玉,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