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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心卉:“……!!!”
  她们心里有句脏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怪不得刚才那么用力掐自己,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们,居然想栽赃嫁祸给她们!
  简直太卑鄙太无耻太可恶了!
  秦正茵和秦心卉两姑侄气得差点没当场去世,可她们一个下巴脱臼了,一个头撞破了,胸部和腹部又挨了好几拳,一时间竟然都没力气起来阻止白榆。
  声音穿过墙壁,飞出房间,传到了翘着屁股整个人贴在墙壁上的蔡春兰的耳朵里。
  蔡春兰如打了鸡血般浑身一个激灵,下一刻整个人便如炮竹般冲了出去。
  她来了她来了。
  “快来人啊,不得了了!秦正茵和她那不洗内裤的侄女联合起来打白榆,快来人啊!”
  蔡春兰的大嗓门堪称人形移动喇叭,这一嗓子嚷得大半个院子的人都听到了,众人纷纷跑了过来。
  秦心卉在屋里听到蔡春兰的话,眼前一黑,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
  说她就说她,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个“不洗内裤”的前缀?!
  秦心卉恨得要命,可她此时更担心大院的人进来后会偏袒白榆。
  她目光落在白榆身上,眼珠子突然一亮,然后学着白榆刚才的模样就开始扯自己的头发。
  谁知下一刻就听白榆喊道:“蔡婶子你们快来,我表姐她故意扯自己的头发,想用这招来陷害我!”
  秦心卉:“…………”
  秦正茵:“…………”
  震惊两个字已经无法形容秦正茵和秦心卉两人此时此刻的感觉,她们觉得白榆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可不等她们想出反抗的方法,院子众人就跟洪水般涌了进来,其中冲在第一战线的便是蔡春兰。
  蔡春兰一进来,一眼就看到白榆头发被扯得跟鸡窝似的,脸上和手臂上的红印子更是触目惊心,当场就化身尖叫鸡:“我的妈呀我的妈呀,秦正茵你简直比母老虎还不如,人家母老虎还不吃自己的孩子,你看看你把白榆打成什么样?!”
  “窝……么……有……”
  秦正茵一股气在胸腔翻腾,上不去下不来,气得她差点当场吐血,她忍着下颌的疼痛反驳,可一张口说话漏风就算了,口水更是控制不住流出来。
  蔡春兰怔住了。
  下一刻爆发出咯咯的母鸡笑声:“我的天呀,秦正茵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三岁小孩儿一样流口水?”
  秦正茵:“………………”
  看到秦正茵被自己气得脸红心塞的模样,蔡春兰心里是十分得意的。
  两家人窗口挨着窗口住着,免不了被人拿出来做比较,秦正茵年轻时是文工团一枝花,年纪大了又成了文工团的主任,虽说娘家那边不幸,但自己有工作,又自己当家做主,做啥都没人管着,就是把侄女带到家里来养也没人敢说什么。
  相比较蔡春兰就没那么如意了,她是农村出来的,因丈夫高升才跟着住进军区大院,但城市里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她只能在家里带孩子做家务,这倒没什么,可婆婆在世时总是嫌弃她没用,说她长得不如秦正茵,连能力也不如秦正茵,还说她儿子要是娶的事秦正茵,也就不会那么辛苦一个人养家。
  她那个恨啊,一个乡下上来的大老粗还想娶文工团的一枝花,真敢白日做梦,不过她也不喜欢秦正茵,一个老娘们天天端着,还当自己真是仙女啊?
  白榆看进来的人越多,便解释道:“婶子们,我妈的下颌是被我不小心打到导致脱臼的,不过我真不是有心的。”
  秦心卉咬牙切齿道:“什么你不是有心的,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不仅打姑姑,你还打我,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疼,蔡婶子,你要为我做主啊!”
  蔡春兰立即摇摇头:“不可能!白榆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性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绝对不可能乱打人,倒是你,一个寄住在白家的外来人天天欺负白榆,抢吃的抢穿的,还让白榆给你洗内衣裤,像你这种懒婆娘,嘴巴里能有几句真话?”
  秦心卉剧烈喘气:“………………”
  他娘的,洗内衣裤这事情还有完没完了!!!
  看着脸涨成了猪肝色的秦心卉,白榆觉得回头有必要给蔡婶子多做几碗筒骨面。
  “各位婶子,我真不是有心的,我一下班回来就在门口遇到了蔡婶子,蔡婶子跟我说我表姐她摔破了头,我便想着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才刚进门,我妈就让我明天去单位办手续,要我把工作让给表姐,从小到大我让吃的让穿的,这次说什么我都不能把工作让出去,可我妈一听我不愿意,就联合我表姐两人一起打我……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跟表姐比起来,她更像是我妈亲生的……”
  秦正茵本想说她鬼话连篇,可听到最后一句,突然就哑声了。
  脸上还带着几分诡异的心虚。
  她这个模样没逃过白榆的眼睛。
  她眉头轻轻蹙了起来,脑海里闪过一个惊悚的猜测。
  不过她很快又摇头否定了那个猜测。
  毕竟上辈子直到她走之前,秦心卉依然只是她妈的侄女,而且生孩子又不像母鸡下蛋那么简单,需要十月怀胎,这个过程不可能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于是白榆甩开这个念头,没再继续纠结下去。
  众人听到白榆的话,都震惊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亲妈说的话,居然要女儿把工作让给侄女,侄女再亲,还能亲过自己肚子出来的?”
  “可不是说,秦主任看着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没想到做事这么糊涂,现在的工作那么难找,哪里是说让就让的,别说是表姐妹之间,就是亲姐妹也没得让!”
  “就是,怪不得白老太上次那么生气,正茵啊,听我一句劝,别把孩子逼得那么死,小心以后她认你这个妈。”
  听到这话,秦正茵心里当即闪过一个声音:白榆早就不认她这个妈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之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她让白榆往东她就不敢往西,让她送饭她就是不乐意,还不是乖乖给她和卉卉两人送饭?
  她突然想起来,白榆的变化就是从拒绝给她们继续送饭开始的,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套套白榆的话,而此时,她已经来不及了,因为——
  白老太回来了!
  白老太上次还顾忌着秦正茵的面子手下留情了,这回看到白榆脸上手臂上大大小小的红印子,再也控制不住,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对着秦正茵就是一顿抽。
  秦正茵被打得嗷嗷叫,又疼又气,周围人嘲笑和看戏的目光让她胸口一窒,气血翻涌间,两眼一黑,然后倒了下去。
  秦心卉看姑姑晕倒了,她担心白老太下一个要打的人就是自己,连忙两眼一翻,也跟着晕过去。
  白老太看着晕过去的两人,咬牙切齿道:“离婚!必须让你爸跟这个祸害离婚,他要是不离婚,就别认我这个妈!”
  第21章 面鱼子
  秦正茵在医院醒来后的心情大概是这样的。
  愤怒→疼痛→惊讶→扭曲→崩溃。
  她起初的打算是想让白榆把工作让给秦心卉, 这样一来秦心卉就能够回到市区工作和生活,以后要找婆家也会更容易些。
  至于白榆,她是想着给她在文工团随便找个打杂或者看守仓库的活儿。
  她算是看明白了, 最近家里的变动, 皆是因为她失去了对白榆的控制, 所以她想把白榆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方便她掌控。
  至于她退下来这种话, 那当然只是随口说一说的而已, 她好不容易爬到文工团主任的位置, 怎么可能为了白榆而退下来?
  只是她千算万算, 却没算到白榆会动手打人, 更没想到白榆会反过来将了她们一军。
  自从嫁过来白家之后, 她其实过得极为舒坦,她跟白老太这个婆婆虽然八字不合, 但白老太不久就去天津跟小叔子过,等于她一进门就当家做主, 白飞鹏也信任她, 把家里的财政大权全部交给她, 可以说, 她在这个家是属于说一不二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 有一天她会被离婚,面临着被赶出家门的局面。
  秦正茵越想越生气,整个人气得直哆嗦。
  因为这事, 白家再次成为大院里八卦的热门话题。
  白榆却很淡定。
  她觉得她妈这是刀不落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等人一走, 她就进厨房,舀了几勺荞麦面开始做面鱼子。
  面鱼子是陕西传统小吃之一, 做法不难,因为做出来的面疙瘩像鱼的形状而得名。
  白榆往荞麦面里加入清水调稀,等水沸腾后,把面糊糊倒进漏勺里头,一截一截的面糊从漏勺漏下去,遇到热水便变成了一条条小鱼儿形状的面疙瘩,在沸水里欢快地沸腾着。
  等面鱼儿熟了后,白榆把它们捞起来放进冷水里,这样吃起来会更加有弹性。
  接着她把奶奶买回来的鸡肉洗干净下锅焯水,同时加进姜葱去腥,锅热后下猪油,然后把葱姜末和干辣椒一起倒下去。
  刺啦一声。
  一股白烟炸起来,诱人的香气同时升腾而起,在小小的厨房里肆意地弥漫着。
  隔壁的蔡春兰闻到香味,像往常一样正准备把窗户给关上,就听白榆道:“蔡婶子,我在做辣子鸡面鱼子,等会儿做好后,我盛一碗给您尝尝味道。”
  蔡春兰关窗的动作停在半空,脸上霎时荡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鸡肉多贵啊,你们自己吃就好了,不过小榆你这手艺可真是了不得,我家几个孩子天天被你做的东西香得吃不下饭。”
  白榆控干水分的鸡肉倒进去锅里爆炒,动作干净利落:“蔡婶子不用跟我客气,平时婶子那么疼我,我做了好吃的给婶子盛一碗也是应该的。”
  蔡春兰听这话,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我就说小榆你这孩子懂事又体贴,那婶子就不跟你客气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婶子说!”
  白榆应了一声。
  头上橘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她嘴角抿着一丝浅笑。
  她今天做了两辈子来都想做的事情——揍秦心卉。
  她上辈子就很想揍秦心卉,每次看到她轻轻松松就抢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就很想打她一顿,只是上辈子她有太多的顾忌,更生怕惹她妈不开心,所以才没敢动手。
  这次终于把她给揍了,想起刚才她痛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至于揍她妈,那是意外。
  只是她没想到她那一拳下去会那么严重,居然导致她妈下颌脱臼了。
  不过她一点也不后悔。
  想到这,她抿了抿唇,内心做了一个决定——
  在去琼州岛之前,她要找机会把工作给卖掉。
  卖掉原因有二。
  这其一就是因为她妈,她妈要强了一辈子,今天她这样做等于把她妈的脸踩在脚下摩擦,以她妈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她倒不是怕了她妈,只是两人的身份决定她处于劣势。
  她当然可以像今天这样设计打脸她妈,只是这样一来,白家就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而且次数多了,肯定会有人指责她不孝。
  二是她本来就不喜欢妇联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