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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快醒醒,你祖宗找你有事!”凤棽说这句话自然不是人言,而是发出了婉转动听的鸟鸣声。
  翠鸟本就容易被惊醒,听见有别的鸟来他的地盘撒野,马上就清醒了过来,“野猪上树了还是媳妇跟人跑了!”
  它醒来立马观察四周,只见着一位人类,并未瞧见刚刚乱叫的鸟,只好冲着离他最近的凤棽发火:“哪来的丑八怪啊,怎么还看人家睡觉呢?不要脸!”
  凤棽翻了个白眼,又继续说道:“找你打听个事,事成后给你一根凤凰的羽毛。”
  之前人家想要他一根羽毛难于登天,但谁叫他现在是一只落魄的凤凰呢?只好用这种法子。
  “哎哟哟,竟然有丑八怪人类会说鸟语?”这种稀罕事少见,翠鸟来了点兴趣:“不对啊,你应该是化形的妖?但是我为什么没在你身上感受到妖族气息?”
  “你别管这么多,你帮不帮我,不帮我去找别的鸟了。”
  “你肯定是凤栖宗进来的,带个沾了点气息的鸡毛就想来骗我,这种事我见多了。”那翠鸟一脸不屑地看着他:“去去去,不过就是个会说鸟语的骗子罢了。”
  凤棽急得想用鸟喙啄它,结果脸刚碰到翠鸟的同时却被对方啄了脸,他气得脸都红了,马上从袖中拿出他昨晚掉下的羽毛,“大胆刁民!”
  “呸!这么丑的羽毛也好意思拿出来当凤凰!你看我今天打不打死你!”
  这下可把凤棽给惹火了,他怕外面有人盯着试炼里面的事情,强忍着变成原形打架的冲动,伸手去扯这只翠鸟的翅膀。
  本来讲鸟语就已经够惊讶了,当今世道对妖的容忍度低,他还是夹着尾羽做鸟比较好。
  蓝耳翠鸟也不是好惹的,它立马分开,翅膀一扇便平地起风,凤棽手上差点打滑摔下去,他怒吼:“等我出去!我要把你的羽毛全拔了!你个不长眼的东西!”
  而那根被凤棽当做贿赂的羽毛从空中飘落,翠鸟看都没看一眼,准备飞过去啄凤棽那只还未抓紧树枝的手,“叫你拿个鸡毛来骗我……咦?”
  蓝耳翠鸟似是有些不相信,将这根掉落在树底下的灰扑扑的羽毛放在树枝上感受了一下气息,还特意用爪子踩了几爪。
  “等会儿?你怎么拿了个真的啊!”翠鸟的神情顷刻间便从不屑变成的惊吓,它吓得直接朝这根羽毛拜了下来,“凤凰在上!是小的眼拙冒犯了……罪过罪过。”
  “这是哪位大能的凤羽?这病气险些掩盖了凤凰血脉,是小的没辨认出来……”
  翠鸟一只鸟对着羽毛拜了许久,翅膀怜惜地一点点拂去羽毛上沾染的碎屑,鸟喙叼着羽毛就往自己的尾部插上。
  树上好不容易扶稳的凤棽看到这一幕连忙出声制止,“死鸟!刚刚还骂我,怎么现在抓着我的羽毛不放!”
  “你管我!”蓝耳翠鸟看着自己尾巴尖上那根格格不入的羽毛笑开了花,听见凤棽骂他才施舍了个眼神过去,“你之前说的我可以做到,我甚至可以帮你找到更多,但是这根羽毛必须是我的。”
  凤棽心里有气,但是他的的确确想通过翠鸟这边拿消息走捷径,毕竟这几天掉的羽毛不算少,而且都被他好好地收集起来了。即便如此,凤棽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他面带不爽:“带路吧。再说错话我把你的羽毛全拔了,我还要在周边到处宣扬你是个秃鸟,看还有没有鸟当你娘子。”
  说完,他又从树上慢慢地爬下来。
  凤棽从小就调皮捣蛋一个不落,最喜欢跑到树上玩。但是他只会上不会下,这可让他头疼了好久。
  这个行为到现在都没改变过来。
  他一下来,蓝耳翠鸟殷勤地飞到凤棽的肩膀上叽叽喳喳,“这是哪位大能的羽毛啊?虽不起眼,但其中的血脉极其强大,只是身体欠佳、颜色不济罢了。”
  拍了两句马屁凤棽的头又高昂起来了,“这可是凤族十七代血脉凤惊鸿之子的羽毛。”
  “惊鸿先祖竟还有孩子?从未在族谱上见过……不过凤族陨落这么久,也无迹可寻了……”
  蓝耳翠鸟时不时地看看自己尾羽上插的那一根格格不入的羽毛,瞧着凤棽走岔了路,连忙出声提醒:“错了错了,走这边快。”
  *
  在外面水镜中观察的长老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平时宗门会议都凑不齐的人在今日一个两个都挤在水镜前面争着看自己未来的徒弟,原本以为会看见大杀四方的好弟子,谁曾想画面一转过去就是凤棽同这只蓝耳翠鸟打闹。
  也不知道一人一鸟是怎么营造出吵闹的场景的,反正钟南箫这个话痨听了都捂耳朵。
  “同鸟类交流的能者还是头一回见。”
  “这弟子有意思啊,收回去可不用怕宗门太冷清了哈哈。”
  “不过他们这个方向,倒是有点像往风灵狼那边走,难道凤小友在找这鸟透题?”
  “透题倒不至于,这也是人家的本事呢。”钟南箫揉揉被摧残的耳朵,“要我说,师兄就应该收他为徒弟,吵吵闹闹的多有活力。”
  说罢钟南箫还特意瞧了燕北苓一眼,等着他接下来的发言。
  燕北苓看着水镜里面那位险些又和肩上的翠鸟打起来的凤棽,不知怎地想到了前几晚在山下碰见的那只毛茸茸的小鸡,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了唇角,道了句:“的确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