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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嗅觉障碍 > (五十二)
  总部营业厅的人龙甩得更长,纪樱远远看到便打消上楼的念头。
  人力车夫问她现在去哪儿,纪樱才想起来,她是出来吃早饭的,正要说目的地,就看到从友邦办公楼后面转出一个人——江雨眠,她怎么会来这儿?
  揣着满腹疑惑,纪樱在法租界的梅菲咖啡馆下车,她需要安静地呆会儿。
  十点钟的咖啡馆人不多,她特意找个隐蔽的角落,等着她的热牛奶和杏仁蛋糕。
  “樱儿?”
  纪樱抬头,看到正朝大门口走的丁畾,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棕头发蓝眼睛的洋人。
  确定是她,丁畾同他的洋朋友一起返回来。
  “这位纪樱小姐,算是我妹妹,你不是在找西洋画老师吗?纪小姐去年刚从里昂国立美院毕业,你们可以聊聊。”
  纪樱的牛奶和甜点端上来,奶味夹着杏仁香,暂时舒缓了紧绷的神经。
  “樱儿,这位是圣保罗艺术学校的校长,杜兰先生。”
  纪樱欠身问好,感受到那双蓝眼睛释放出好奇而友善的信息。
  “纪小姐有兴趣试试吗?”
  纪樱知道圣保罗学校,是天主教会创办的一所综合性艺术院校,在好多教区都有分校。
  但她从没想过给别人当老师,她只会画不会教人,她的叁分钟热血能不能坚持讲完一节课都是问题。
  纪樱看向丁畾,他该不会以为她和钟易闹离婚血本无归,要自己赚钱养家吧!
  直接拒绝不太好,她留下杜兰的名片,说要考虑一下。
  杜兰的蓝眼睛闪着热切的光芒:“如果纪小姐愿意接受,我会很高兴的,期待你的回复。”
  纪樱点头说好。
  “有空去找丁璐玩吧!”丁畾看着她,欲言又止,大概觉得有些话当着杜兰的面不方便说。
  纪樱应着,目送丁畾和杜兰两人离开,才安心享受她的——哦,应该算午餐了。
  从咖啡馆出来,街上阳光正好,纪樱安步当车漫无目的的闲逛,路过一家妇婴医院时,她下意识地摸着肚子,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测出来。望着进进出出的人,无论肚子大小,几乎都是成双成对,只有她形单影只,算了,反正已经打算留下它,就顺其自然吧!
  继续往前走,是撷英书局,纪樱来过多次,店内书籍类目繁多,以前她都是来寻找译本小说,今天鬼使神差地走向母婴类区域,翻阅很久,最终买下《新生儿护理大全》《让你的宝宝更聪明》和《狼犬饲养手册》叁本书。
  真微妙啊!连是否怀孕都还没有确定,只是将一包书抱在怀里,就已经觉得自己周身散发着母性光辉。
  被各种矛盾的情感充塞,她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一直到小腿抽筋才发现已经走到光华剧院。
  大门口的预告牌上贴着苏子筠的大头像,纪樱甚至连电影简介都没看,买票就进了剧院大厅。
  距离正式放映还有二十几分钟,已经是午后叁点,她打算先买些吃的,又在洗手间门口遇见今天的第叁个熟人。
  也是纪樱最希望遇到的人,或许苏子筠知道去哪儿能找到纪沣吧!
  “纪小姐?怎么不提前问我要票啊,你哥哥呢?没一起来?”苏子筠热情地迎过来,视线朝她身后搜寻。
  “嗯……”纪樱正想问她纪沣在哪儿,不能被她的话左右,该问还是得问出来:“苏小姐知道我哥在哪儿吗?我有重要的事儿找他。”
  苏子筠怔愣一下,随后又想也对,纪沣现在还是“死”人,自然不能在纪家出入,只是他自己妹子都不知道他住哪儿,她一个外人更无从得知了。
  “这个真不清楚,我们很少见面。”她实话实说,除了需要她出面解决问题,两人从未无缘无故见面。
  纪樱眼神黯然,随机又清亮起来,那不就是说,他们两个并没有在一起,纪沣没有骗她,苏子筠真的不知道他是狼,她还是那个离他最近,知道他最多秘密的人!
  苏子筠却看呆了,虽然她在电影圈素以美貌着称,可每次见到纪樱这张脸都会移不开视线,怎么可以这么美,让她一个女人都心动,要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她这张脸。
  当初她就觉得钟易配不上纪樱,他们结婚才奇怪,离婚反而不奇怪。
  纪家的基因太过完美,每次面对纪沣时,她也总会生出这样的感叹,但是如果她苏子筠都不配的话,别人就更别想了。
  之前她以为纪沣的冷漠只针对她,此刻看来,他对自己的妹妹也不冷不热,距离感十足呢!
  看来,她并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纪樱不知道苏子筠内心上演的感情戏,虽然没得到纪沣住哪儿的消息,眼下的形势却更让她舒心,连看着苏子筠都更加顺眼。
  “要是你看到我哥,让他联系我行吗?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没问题,你给我留个电话吧,要是我听到什么信儿也告诉你。”苏子筠觉得她找到了能让纪樱接受她的捷径。
  纪樱没有名片,她去售票处借了纸笔写下电话号码交给苏子筠。
  苏子筠是与朋友一块儿来的,她邀请纪樱过去坐,纪樱婉拒了,卸下心头的一块大石,连看电影的心思都没有了。
  电影正式开演,她正式开溜,离开前看到银幕上出现的片名——《红颜劫》。
  纪樱到家时,婉萍已经回来了,躲开婉萍伸向她怀中那个牛皮纸袋的手,像个宝贝似的抱上楼。她还不想让人知道,她也没百分之百确认呢,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就会真相大白。
  纪樱对着镜子换衣服,小腹依旧平得凹陷,但是胸胀胀的,她撩起内衣,浑圆的乳房上斑痕未消,提醒她曾有人在这里撒野,才隔了一天而已!她闭上眼睛,用力揉搓着双乳,乳房已经认主,对她的抚慰毫不动容,只渴望被它的男主人吸吮把玩。
  “啊——”推开的门立刻又被合上。
  婉萍头一次忘记敲门,就看到这样一幕,饶是她冷静惯的,也禁不住失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