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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钰接过折子,垂眸看完也只是一笑,对柳安道:“不过是在商议如何谋夺皇位罢了,也不知他们当真成功以后一个大乾够不够分。”
  柳安有些嗔怪道:“玄泽,哪有这样说话的,多不吉利。”言毕又笑了声,说道:“如今南安郡主可还没有嫁到镇国公府,你就不怕南安郡王直接把郡主送进宫?”
  最简单的造反方法就是送女儿入宫,到时候生下皇子就将皇室仅剩的三个男丁都杀掉。届时南安郡王以外祖父的身份摄政,慢慢替换上自己人后,小皇帝就自知愚钝禅位。
  而女儿一女聘两夫的坏名声,等她入宫当娘娘后便不会有人再提此事,甚至还会主动帮赵钰处理镇国公的三子。即便两人间有圣旨指婚,南安郡王也自信只要有他开口,赵钰也会捏着鼻子答应。
  至于这要牺牲一个女儿,以及外孙,恐怕南安郡王那样狠心的人是不会在意的。赵钰有些无奈,点了点折子道:“恭喜景明,把这件事也猜出来了。就是不知镇国公府现在是什么心情,有没有后悔。”
  是的,现在镇国公府的气氛很是凝滞,早早入宫谢恩回来的兄弟俩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南安王府的长史官一脸肃穆,虽未明说,但话里话外也是这门亲事要重新考虑。
  镇国公可以与南安王妃一拍即合定下婚事,但南安王府真正的主事人出场后,镇国公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气。世子心里已经气得不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们牛家的兵权就因为这门婚事被陛下收回,可南安郡王竟如此以势相逼,简直欺人太甚。他和二弟对视一眼,不得不缓声道:“长史官,如今圣旨已下,陛下金口玉言定下婚期。若是抗旨不遵,岂不是大不敬。”
  长史官随南安郡王长居南地,一向傲气。如今见世子这样说,也只是一笑道:“可当初并未合八字,如今才发现两人八字不合,也不得不奏请陛下。若是因此让令弟遭难,岂不是更不好。”
  听到他的威胁,镇国公府在场的人面色一变。世子冷笑一声,不顾镇国公的阻拦道:“既如此,那就请王爷上书。王爷位高权重才敢如此,我们家小业小,并不敢违旨。”
  长史官并不理会嘴上厉害的世子,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水,起身道:“那某便先行告辞,再会。”
  他走出镇国公府时看到上面的牌匾,呸的一声唾在地上。没了兵权的勋贵就是没有牙的猛兽,也只是个样子货而已。
  镇国公府一片惨淡,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半晌,牛继宗才道:“没想到南安郡王如此不守信用,简直欺人太甚。”
  说着眼泪也滚落下来,唬得众人围上去安慰。
  牛继宗哭道:“完了,全完了!咱们牛家现在的爵位不过是一等伯,又没了兵权,以后的下场恐怕比抄家还惨啊!又得罪了陛下,都怪我猪油蒙了心!”
  众人皆想起先前京中勋贵死的死散的散,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一时间也心有戚戚。西北军中虽说仍有他们的人,可现在镇国公府的子弟怕是一步也别想踏出京城。
  关键时刻,世子咬咬牙道:“老爷,咱们在国库欠的钱还有多少?”
  牛继宗哭得一塌糊涂,他的夫人闻言有些迷糊的看向长媳,显然已经忘了这回事了。
  世子夫人忙道:“还有一百五十万两。要是都拿出来,公中剩的钱也不多了。”
  世子一叹,道:“老爷,咱们现在赶紧把这些欠银还上,也算是讨好陛下。这些日子陛下的动静不小,恐怕手里正缺钱。”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牛继宗身上,他有些迟疑道:“但这可行吗,可陛下应该也打定主意清算我们,还不如悄悄...”
  还未等他说完,二子便道:“老爷慎言!”
  他和大哥对视一眼,心中均有些无力。这样的事再怎么说也要在书房密谋,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嚷嚷,让人听见可怎么好。倒是父亲,从前仗着兵权在手行事素无忌惮,就是在陛下跟前也敢顶一顶,如今俨然被吓破胆子一样。
  世子长叹一声,他作为长子这会儿必然要做出决定。只是他们镇国公府就没有聪明人,从前手里有些兵还能随意,日后若能侥幸活着,怕也要夹着尾巴过活了。
  他环顾四周道:“不管陛下要不要原谅,这份家产也必须得呈上去。若侥幸如史家一般,日后在兵部混口饭也就算了。若...”
  牛继宗见长子主持大局,此时也渐渐缓过神,打断道:“别说那么多废话,快快点齐银两送到户部去。”
  世子:“...”
  作者有话说:
  牛继宗:大声密谋转移财产
  被打断的世子:你清高,不是你哭的那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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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因为上午赵钰那一封圣旨, 不少闲着的官员都聚在一起闲聊,户部也不例外。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只是原先的户部尚书入了内阁,苏益也要给老上司个面子, 因此只照着旧例行事。故户部虽有变动, 但诸人并不忙乱,还有功夫唠嗑。
  时下最新鲜的事除了陛下推迟点卯时间, 就是三王一同被召回京。众人谈兴正浓时, 外头忽然一阵喧哗, 不一会儿便有小吏敲门道:“尚书大人,外头镇国公府来人, 抬着几大箱东西,说要还上国库的欠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