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凡人到底是什么怪胎,叫我如何附身……”
一座云雾缭绕的山腰上,传出阿波罗阵阵凄惨的嚎叫声。
此刻,他仅剩下个灵魂,而且只有一半凝视如真,另一半很虚幻,似乎受了不可磨灭的伤,还燃烧着一层薄薄火焰,这火焰让他很痛苦,不时惨叫着。
“混蛋!混蛋!他身上怎么到处都是火,让我这灵魂之身情以何堪……”他一边驱火,一边大骂,气的要死。
他原本想要附身季安,可是未曾想到季安体内到处充斥着一种莫名的火焰,连续附身几次都被烧了回来,还把另一半刚恢复的灵魂都烧着了。
更恐怖的是识海,居然有九条张着五只爪子的金色大蛇,一声大吼差点把他的灵魂之身吼碎了。
“不行!得赶快找个人附身恢复实力,不然这小子醒来后我就完蛋了,还有那金秃子,也太恐怖了,这到底是什么世界,我感觉有些恐怖……”阿波罗的灵魂想到如来佛祖就浑身哆嗦,身上那一半灵魂就是在穿越之时被金秃子硬扯下去的。
他望了望四周,身化一道流光,向东方飞射而去,几闪后就消失在云雾之中。
…………
痛!
全身都感觉痛!
这是季安意识清醒后的第一感觉,紧接着清新的空气迎面拂来,甚至还带着泥土的气息与花草的芬芳,自然的气息充溢在鼻间。
这应该是一片山川秀丽之地,他这样思索着睁开了眼睛,眼前所见,一片瑰丽与秀美。
此刻,他凹陷在一座倾斜的山腰上,恰好可以远望前方的景色。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秀丽山峰,佳木葱茏,旁边是奇形怪状的岩石与苍劲的古木,还有水桶粗细的老藤如虬龙般盘绕,更有如茵的绿草与芬芳的野花,一切充满活力与生机。
与之前兰芝遍地的西土相比,这里一点也不遑多让。
但是,他却神色苍白,衣袍破烂,披头散发,满身鲜血,浑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看上去极为狼狈。
“好浓郁的天地元气,我这是在哪里……”季安忍着全身疼痛,怒力回想。
只记得最后穿越之时,阿波罗的灵魂贴在他身上,肉身被绞的寸寸崩溃,紧接着那恐怖的佛掌拍了下来,虽然被时空能量绞碎了,那反震力却将他震伤,而后他就穿越了,不过从眼前的景色和元气来看,不像是回到倚天位面。
“我擦,好晕……”他用感知力一扫,却感觉到脑海里一阵刺痛,意识一黑差点昏迷,显然灵魂也受伤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先养好伤再说……”季安感觉了一下伤的不是太重,倒抽着凉气从时空之匙内拿出两粒养神疗伤丹药吞服下去,闭目开始炼化。
与此同时,西土,极乐圣地。
这里禅唱阵阵,地涌金莲,佛性弥漫,慈和普渡的气息充斥在每一寸空间,无穷的纯净念力化成无量金光,光辉万丈,像华盖一样垂落而下,绚丽夺目。
殿堂之上,一尊大佛盘坐在正中央,宝相庄严,周身星光点点,像是环绕了日月星辰、千般大道、万种神则。
“世尊,那孽畜可查到跟脚?”一名容貌端庄秀丽,身穿白衣的女菩萨,单手合什,神色恭敬,之前世尊抓到那作恶多端的孽畜一半灵魂,现在想来已经皈依佛门了吧。
她手上托着一个羊脂玉净瓶,瓶里露出到几枝绿叶,这是法宝玉净瓶,而她的身份则是观世音菩萨。
世尊闻听此言拈花一笑,没有半点灭杀亿万生灵的愧疚感,道:“那孽畜来历可不小,乃是诸天万界外的一名主神,但仅是一道分身,实力虽弱身份却是惊人,不过他已经皈依我佛,拜在我座下。”
“恭喜世尊,得一高徒!”一众罗汉、菩萨、古佛双手合什道喜。
世尊双手拈花,面带慈和微笑,挥手叫来一名容貌英俊的光头男子,他满脸虔诚,正是阿罗波的另一半灵魂,而今法名太阳子。
众佛见他再次合什见礼,太阳子还礼,而后坐于大佛脚下,神色古井无波。
“常听闻诸天万界之事,可是诸佛仙从未有人见过,今朝莫非我佛慈悲,感化了天道,先是发现一座小世界,现在又降下了这传播万界的机缘!”另一名菩萨满面微笑,他是文殊菩萨。
此言一出,观音菩萨,普贤菩萨以及一众罗汉佛子尽皆一愣,而后拈花而笑,个个点头称善,议论纷纷。
“传播万界佛法之事刻不容缓,请我佛吩咐!”观音菩萨妙音禅唱,压住诸佛议论。
“其实,太阳子是追击一名青年男子来到此界,而西土的祸乱,九成责任应该归到此人身上,不过我佛慈悲,若是他愿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皈依我佛,众寺之难应是一场小量劫,须知佛亦有劫难,何况人乎!”世尊点点头,宏大的慈悲声音响起,震动整个灵山。
“我佛慈悲!”殿内外众佛手掌合什,口宣佛号称善。
世尊屈指一弹,一道金光落到观音掌中,悲天悯人道:“观世音,那男子在穿梭空间之时被如来神掌震离了空间,而今应该到了先前那处小世界,此界空间薄弱,只能容纳天仙法力,你遣下一道分身前去教化,用金钵助他回头是岸,还有九头金雕也偷下界去,定然造恶一方,择机将其收回,另外不可打扰传法之事。”
“是,世尊!”观世间菩萨点头,脚踩一团五彩祥云,飞天而去。
就在观世间菩萨准备下界降“妖”的时候,远在小世界的季安除了受损的灵魂还在调养外,肉身之伤已然恢复。
这日,他用法术清理了下自身,换了件得体紫袍,飞下山腰,刚落下来眼睛一扫,便看到一名浑身脏兮兮,年约五六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背着一个与身体相差无几的药篓,在一处二十多米的山腰上小心的攀岩着。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侧脸满是污迹,原本白嫩的小手也脏兮兮的,颤抖的抓着石头,腰间别着一柄破烂小药锄,在她十米外有一株灵药,显然要过去采药。
然而,就在距离那灵药还有三米之时,脚下踩的一块石头突然一震,而后松落下滑,小姑娘脚下踩空身子一歪,哎哟一声,从二十多米的山腰上掉落下去。
“奶奶,花花要走了,没人照顾你了,奶奶……”小姑娘大哭,在即将丧命之刻却想到的是自家的亲人。
这一句话,立刻让季安想起埋在心中最深处的往事,当年草儿也是这么关心洪伯的。
他轻声一叹,一步跨出便来到山脚下,袍袖一卷,一道旋风吹去,将小姑娘的坠落速度止住,慢悠悠的飘落下来,而后将其接住,轻柔的放到地下。
“大哥哥……谢谢你救了花花!”小姑娘直到脚踩大地才知道被人救了,挣眼一瞧,却是一个衣袍华丽,英俊非凡的大哥哥,她急忙用破烂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污迹,很懂礼貌的道谢,但见大哥哥打量自己,却低头不敢看他,且慢慢向后退去,似是没见过生人,有些害怕。
看着她穿着破烂不成样子的小鞋,都露出了脚指头,脸上唯有一双眼睛很清亮,季安有些辛酸,尽量露出和蔼的笑容,蹲下来,道:“小花花不要害怕,大哥哥是初临此地,向你打听个路,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界,附近有没有城镇?”
小姑娘听他声音缓和,抬头一瞧,见他笑的也很好看,直觉告诉她这个大哥哥是个好人,两条带有黄泥的小眉毛蹙了蹙,道:“听奶奶说过是有个什么城,但是时间太久了花花不记得在那里,不过大哥哥可以问奶奶。”
“那好,我们去问你奶奶。”季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要走,但小姑娘却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回头笑问道:“怎么了?”
小姑娘瞄了眼山腰上的灵药,本想带大哥哥先回去,可又想到奶奶的病情,咬了咬牙,低头道:“花花……还要为奶奶采药,花花想先采了再回去,大哥哥要是着急,可以先顺这条路往前走,翻过了一个山坡就看到花花的家,花花采了药就回去。”
“大哥哥不着急,不过还是让我帮你采吧。”又懂事又孝顺的小姑娘让季安唏嘘不已,他刚上前一步,却被花花扯住衣袖,但又瞬间放下,却是不小心在上面留下几个手指黑印。
“我……是担心大哥哥会有危险……衣袍我马上回去洗,花花洗的可干净了呢!”小姑娘双眼通红,神色焦急的解释。
“没事儿。”季安哈哈一笑,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让她宽心,而后袍袖一甩,黑印化为尘土消失不见,同时伸手遥遥一抓,那株灵草就落了下来,吧嗒一声准确的落到小姑娘的药娄里。
“走吧,花花。”季安袍袖一甩,头前开路。
直到他已经走出数十步,小姑娘还在呆呆出神,又过了几息,才在季安的呼唤下清醒过来,清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激动,急奔了过去。
“大哥哥,等等,花花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