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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羡临渊回了东院,赢城正侧躺在床榻上,拿着羡临渊的毛笔做箭,画缸做壶,玩投壶。
  “打完了?”赢城慵懒地声音响起。
  “嗯。”
  “二十杖?”
  “十杖。”
  赢城不语,只把手中的毛笔狠狠投出,毛笔入桶,画缸晃动几下,侧倾在了地上。
  “你敢违逆本王命令?”赢城的声音有些不悦。
  “没有,”羡临渊走进,将画缸扶起,“略作惩戒便好,这中馈如此算是名正言顺了。”
  赢城挑了挑眉,“你大费周章就为了这一句名正言顺?”
  “不止是名正言顺。”羡临渊道。
  “哦?”赢城放了手臂,双手枕了脑后,“说来听听。”
  羡临渊走进,坐了床沿,对上赢城的双眸,道:“账簿第一次失踪时,我便隐隐觉察东院混入了侧妃的人。”
  “东院这几日进了新人?”赢城道。
  “未进,想必是侧妃不知何时将人笼了去。齐峰年龄虽大,办事却是细致的很,这账簿在东院明目张胆地丢了,不是出了内鬼是出了什么。”
  赢城嗤笑,“你倒是反应机敏。”
  “兰珺瑶同太子妃是嫡亲表亲,臣不得不防。”
  “那你这一出戏,便是为了将这人钓出?”
  羡临渊点点头,“如此一石二鸟,岂不美哉。”
  赢城哼笑两声,半挺起身,一手勾了羡临渊下巴,打趣道:“看来羡大夫的脑子中也不全然是草药啊,在王府做本王男宠岂不是屈才了。”
  羡临渊轻轻拍掉赢城的手,道:“是了,王爷如今才知,可是要放了临渊考个科举去?”
  赢城勾起嘴角,扬起一笑,啄了羡临渊嘴角,“你倒是敢去,本王这便断了你的双腿。”
  这也并非全部都是羡临渊的玩笑话。
  若不是赢城,他是当真想去考一考翰林医官去。
  翰林医馆,天下奇书均囊括其中。
  内里记录在案的奇异病例,并不比鬼医谷少。
  但凡行医者,谁人能不被这些稀奇古怪的病症吸引。
  “赢城,侧妃不去,我自己对宫宴的事宜布置一窍不通,这该如何入手?”羡临渊敛了心绪,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本王今日已向父皇说明,你来操办,即日起,你可执我腰牌随意进出皇宫,母妃会帮你,你去问她便是。”
  赢城自脑后抽出手,向里翻了个身,道:“困了,睡觉。”
  羡临渊宠溺地看着赢城,拉出锦被覆了赢城身上后,轻手轻脚的去了书房,唤来了齐峰。
  账簿之事总算尘埃落定,羡临渊对齐峰自是放心,将从兰珺瑶处拿来的账簿全部交由齐峰,交代了相应事宜后,便差使他退了下去。
  看着面前赢城摆放的沙盘,羡临渊有些困惑,怎地正好好地又摆放起沙盘来。
  细细观摩才发现,这是一个未摆放完全的沙盘。但近期并未听闻边疆动荡,许是自己多想了,羡临渊甩了甩头,出了书房,准备明日去找裕妃问问这宫宴的规矩来。
  “临渊。”羡临渊行至宫道上,身后突然有人唤了他的名字。
  这皇宫,羡临渊是第三次来,
  他自诩没有这通天本领在这皇城中能有熟人,怎地会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三殿下。”羡临渊一怔。
  赢盛哈哈一笑,快走几步,拍了拍羡临渊的肩膀道:“本宫看着背影像你,还没成想,竟真让本宫喊对了。”
  羡临渊俯了俯身子,“临渊见过三殿下。”
  赢盛笑着点了点头,道:“无须多礼。”
  赢盛瞪着双眸私下里看了一圈。
  羡临渊忍不住问道:“不知三殿下寻什么呢?”
  赢盛扬了扬嘴角道:“本宫只是好奇,怎地只有你自己入宫,老六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临近年关,军机处加强巡防,王爷要忙些。”羡临渊垂了双眸。
  赢盛上下打量了一下羡临渊,这人比他在沧州所见,似乎更消瘦了。
  他欣赏羡临渊,这人虽囚于王府为男宠,骨子里却透露着一丝清高,同外边那些豢养的男宠女妾是不同的。
  尤其从林楚口中得知,这人是鬼医谷的少谷主,赢盛对羡临渊更是好奇,赢城暴戾又不务正业,花事不断,羡临渊为何执意留在赢城身边?
  究竟真是喜欢赢城还是另有目的?
  他不得而知。
  “临渊啊,咱们也算是相熟了,今日既然有缘遇到,随我去承雍宫坐坐如何?”赢盛问道。
  羡临渊俯了一身,道:“怕是要拒了三殿下美意了,今日临渊已与裕妃娘娘约好,要到永安宫请教娘娘宫宴事宜,还望三殿下见谅。”
  赢盛闻言,面露惋惜道:“罢了罢了,宫宴事大,是本宫今日唐突了,临渊勿怪才是。”
  “属实遗憾,三殿下若有意,他日王爷做东,定会好好将请三殿下一聚。”羡临渊极其有分寸地道了一声。
  “好,一言为定。”赢盛爽朗一笑,“前几日便听闻此次宫宴父皇交由老六操办,没想到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惯会逃懒,竟将这事推诿于你。”
  “王爷公务繁忙,能帮得上王爷,是临渊所幸。”羡临渊道。
  话聊至此,眼见又扯上赢城,赢盛急忙转了话题,“听闻今年元日,突厥部四皇子也会来同庆,你可以备些异邦人的节目和菜肴,想必更能彰显我朝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