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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穿过热闹的人群,凝望程越喜不胜收的表情,程储的神情极为平静。
  这一场火要烧得旺一点,越旺越能把混乱生长的草原变成一片荒芜的土地。
  在寸草不生的空间里,失去保护色的小鬼们才会粉墨登场,重新站队,寻找新的、最有利的生活空间。
  吃完饭,程太太因为第二天约了人打网球,就先在老宅住下,她拉着嘉蓄的手把他们送到门口,对着程储一遍一遍地重复道:“小储,你要好好照顾小蓄,他的手不方便,又是一个住,你好好照顾他。”
  程储点了点头。
  嘉蓄搂着程储的肩膀晃了晃,“大哥才不会不管我的。”
  司机小梁已经等候多时,接到两人后,启动车辆。车平稳地驶在路上,小梁望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原来生龙活虎的嘉少爷一下子就困了,他打了个哈欠,不偏不倚地靠上了程总的肩膀,睡了过去。
  小梁轻声问道:“程总,去哪里?”
  感受到肩膀沉甸甸的重量,程储犹豫了一下,“去我家。”
  十分钟后,汽车停在程储的别墅前,嘉蓄揉了揉眼睛,“这是在哪里?”
  “我家。”
  程储下了车,嘉蓄跟着也下了车,深秋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嘉蓄伸了个懒腰,眯着一只眼睛到处乱看。
  黑漆漆的门打开了,屋里没开灯,淡淡的月光能照亮玄关的布局,嘉蓄走了进去,黑暗中伸出一只手,重重地把他摁在了墙上。
  抵在耳侧的手很熟悉,贴过来的味道很好闻,嘉蓄歪着脑袋,“不给我进门吗?”
  程储的嘴唇很粉,天然带有一种薄情,他冷冷地问道:“你接近我,是不是有其他的目的?”
  时间到底是厉害的,一个人究竟能变成什么样,从未可知。
  嘉蓄觉得好笑,问道:“什么目的?”
  “事情的起因在程家,”程储没有理会他的嬉皮笑脸,表情非常严肃,“比如,你想杀了我给你赔罪?”
  闻言嘉蓄笑了一声,一声完了之后又是一声,最后笑得靠在墙上起不来。
  程储冷冷地看着他。
  过了许久,嘉蓄才止住笑意,他往前凑了凑,趴在程储的耳边轻声道:“我才不舍得。”
  程储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盯了嘉蓄半晌,才放开了他,“当年的事情抱歉让你卷入,只要你对我的家人没有威胁,我会给你补偿。”
  “嗯。”嘉蓄大大方方地提出要求,“那就先照顾我,直到我的手好了为止。”
  这一次,程储没有拒绝,他说:“可以。”
  “好好教我,”嘉蓄突然伸出手触碰程储的胸口,里面的心脏滚烫,“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打开了那只无礼的手,程储问道:“你想学什么?商业谈判,资本运作,还是核心技术?”
  嘉蓄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接吻技巧。”
  程储的身体一僵,稍微愣了愣。
  “你亲我一下,”嘉蓄低笑两声,眨着眼睛看着他,“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锐利的双眸眯了起来,程储一动不动。
  目光在描绘那张绷紧的嘴唇,真好亲,不过现在亲上去,肯定要挨打。
  嘉蓄想了想,微微凑近,如同亲人间的晚安吻一样在程储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吻很轻很轻,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程储一下子忘记反应。
  嘉蓄把时间拉长了几秒,才说——
  “爷爷在三楼藏了一个喜欢吃糖的小鬼。”
  “你怎么知道?”
  “管家往上面送东西,被我看见了。”嘉蓄笑嘻嘻地往楼上走,“我住哪一间?”
  程储没有说话,脑子里在思考。
  爷爷生过病,血糖一直没有恢复,坚定的自律让他拒绝一切糖分的摄入。
  噬甜的ada为什么会一直找不到?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需要被爷爷藏起来,而且需要藏在眼皮子底下......
  想到这里,程储已经什么都想明白了,他通知了郑查这个消息。
  在这个间隙,嘉蓄已经把二楼转得差不多,他倚在木质的栏杆上,懒洋洋地问道:“哥哥,我住在你隔壁吗?”
  “不回家?”
  嘉蓄摇了摇头,“困了,回家太晚了。”
  这条信息让程储对嘉蓄细致的判断力有所改观,他走上楼安排了房间。
  对于走廊尽头的房间,嘉蓄没有说什么,反正今晚他不可能住那里。
  程储洗完澡出来时,发现自己的床上有一个隆起的小山包。
  嘉蓄没穿衣服躲在被子里,“头发沾到水了,帮我吹。”
  程储懵了两秒,莫名有一种被赖上的错觉。
  “那算了,我就这样睡觉吧。”嘉蓄作势要躺平,沾了水的头发就要往枕头上贴。
  程储快步拉住了他。
  趁机碰了碰程储的腰,嘉蓄的声音闷闷的,“我好困,哥哥,吹完我就睡觉。”
  程储也有些累了,他懒得挣扎,于是就站在床边帮嘉蓄吹头发。手中的头发慢慢干透,嘉蓄也已经靠在自己的身上睡着了。
  从被子里露出一大片如玉般的肌肤,上面的黑色花纹在用一种湿哒哒黏糊糊的目光缠着他。
  程储忍不住想,嘉蓄真的是个矛盾的东西,又乖又撒娇和又狠又暴力都藏在同一个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