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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骆登仙的认知碎片里,二娘慕采儿一直是个很平和的人,在徐国府上上下下的风评都不错,待人和善,从不颐指气使。
  不过,骆登仙跟她的交际也不多,具体是个怎样的人,没有数。
  仅仅从乔巡自己的角度看,慕采儿,不会是个中庸或者愚笨的人。
  “有人要折腾我,我心里难安呐。我骆登仙虽然糊涂了二十年,但耳朵是长着的,眼睛是长着的,嘴巴也能说话。”乔巡笑着说,“骆新知的儿子,总会开窍的。”
  老太君一听,知道好孙儿的的确确是不一样了,那就由他去吧,感慨地说,
  “登仙……你娘走得早。她临走前总说一句话,‘生不是木楞人,死不当呆头鬼’……这大概是对你的期望。”
  “奶奶,孙儿记在心上了。”
  “也罢也罢……”
  老太君叹惋一声后,不再多说,转过身,在二娘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等她们远去后,胖子徐列山才呼哧呼哧地跑过来,
  “世子爷,世子爷!”
  看着徐列山那张叠了三层的脸,乔巡嫌弃地说,
  “怎么,还嫌没吃饱啊。”
  徐列山呵呵一笑,
  “确实还想再吃啊。”
  “我倒是好奇,你这肚子是怎么装下那么多食物的?”
  “天赋异禀?嘿嘿,我从小就很能吃,不过总是吃不满足。”
  “啧啧。”
  徐列山问,
  “世子爷是要休息了,还是怎么着?”
  乔巡拍了拍徐列山的肩膀,
  “我死的那天,你在场吧。”
  “在,在。”
  “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列山一愣,
  “世子爷不记得了?那天晚上你也没喝酒啊。”
  “让你说就说。”
  “好的!”徐列山润了润喉咙说,“那天世子爷是去参云楼找新月娘的,你们两个人在房间里聊了很久,我在外头候着,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你突然从二楼的楼梯上跌下来,当时的情况说是当场身亡。”
  “这么说,我其实并不是死在女人怀里的?”
  徐列山呵呵一笑,
  “仵作验尸是说你肾气不足,精气外泄,失了体魄,下楼梯腿软跌倒。”
  他以为自己说完后会被揍,立马缩起了脖子。
  但乔巡并没有什么动静。他在思索着什么。
  徐列山不由得想,难不成世子爷这死一回,真的变了?
  他刚想着,乔巡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脖子上,啪啪吃痛后,龇牙咧嘴。
  “混账东西,敢说我肾虚?哪个仵作,把他肾挖出来,我看看虚不虚!”
  诶,对味儿了,这才是世子爷嘛。
  徐列山苦哈哈地说,
  “世子爷,说着是仵作,但其实人家是观世楼的人。要挖观世楼的人的肾,难度不小啊。”
  观世楼,在骆登仙这个酒囊饭袋贫瘠的认知里,只是一个低调神秘的组织,并无其他印象。
  他只得挑眉问,
  “观世楼?他们最大的官有我爹大吗?”
  “世子爷啊,可别这么说话。据说那观世楼是应了陛下的令造的,握权相当高,你可千万别去随便招惹。而且,你忽然死亡,也是观世楼在帮忙查,怎么着也不应该招惹。”
  “所以,观世楼只是个查案的?”
  “你听这名字嘛,‘观世、观世’。”
  “我只知道观世音菩萨。”
  “对啊,观世音菩萨是做什么的?查观人间,普济众生,料理太平啊……听这名头,你就知道观世楼是怎么个地方了。”
  听上去像是当今皇帝在人世间的眼睛。
  乔巡点点头,
  “话说回来,我死的那天,是去找缪新月做什么?”
  缪新月在骆登仙的记忆里,是来自其他地方的人,一个多月前才到长安城。一过来,便成了参云楼的招牌。
  骆登仙对她的感官非常好,似乎是有点把她当成红颜知己的意思,以至于临死了都还没违背她的意愿碰她。
  能让骆登仙这种人好好对待,乔巡倒想亲眼见识一下,是何等美艳,又是何等怜巧动人。
  徐列山说,
  “世子爷,你忘了吗,你从来不跟我说你跟新月娘之间的事的。”
  乔巡点头,
  “我问问而已。不知道就算了,改明儿我亲自去问她。”
  徐列山一听,顿时皱巴着脸,
  “那怕是有些难了啊世子爷。你这边一死,观世楼那边紧接着就把新月娘关押起来了。徐国府这边没松口,观世楼那里自然也不会放她。估摸着,是得等你这回事查明了才行。”
  乔巡冷哼一声,
  “我都好生生地站在这儿了,还要怎么个关押。况且,我难道还去不成那观世楼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只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乔巡挑眉。
  “据我的小道消息,最近的长安城有脏东西,观世楼查得很严呐。世子爷的突然死亡,定然不会是一般事。就怕观世楼把这回事跟他们正在查的事联系起来,然后严肃对待。况且,新月娘是一个多月前才来长安城的,那是敏感时期啊。”
  “敏感时期?”
  “嗯,据说,脏东西就是那段时间进了长安城的。”徐列山说着,赶忙解释,“世子爷,我不是说跟新月娘有关啊。只是时间撞得很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