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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巡说,
  “这里是海上列车,愿意在这种慵懒的午后时光,坐在上层车厢的餐厅里,请陌生人喝一杯酒的人,怎么押不会是头脑不清醒的人吧。何况,女士的帽子的确很好看,也很有趣,将你藏得深深的。但越是藏得深,不越是说明,你来到此地,请我喝酒,不只是为了认识我吗?以及,你说话的语气……”他微微一笑,“实在是令人着迷。”
  她稍稍沉默后,眯起眼睛,笑出了声,
  “着迷?”
  “就像飞蛾着迷于烛光。”
  “飞蛾扑火,焚尽生命。”
  乔巡点头,
  “所以,我得远离你。”
  “万一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朋友呢?”
  “那还有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可能是敌人。”
  “咬字眼是下乘。”
  “字眼都咬不来的是下下乘。”
  “厉害的嘴巴。”她笑了一声,“句句都咄咄逼人。”
  乔巡否认,
  “我不会咄咄逼人。咄咄逼人也是基于一定目的的,但面对女士,我并不想有什么目的。”
  “你就不好奇我找你做什么?”
  “好奇,可以是打开智慧的阀门,也可以是通向深渊的吊桥。”
  “你很理性。”
  “我只是时刻思考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她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接着笑说:
  “这是一段很好的午后时光。”
  “对我来说可不开心,惬意的独处时间被人打扰了。”
  “那是你应该要承受的。”她语气忽然转变了。
  乔巡稍稍一顿。
  嗯?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我应该承受的?
  他正欲再说点什么。
  女士忽然站了起来,
  “也许,下一次,你不经意的一个转角,会再次遇见我。是期待还是紧张,你自己清楚。”
  说完,她转身走进餐厅内室,接着,一下子就消失在乔巡的视线之中。
  他没有感受到她是怎么消失的。
  很强。这个女人很强。
  乔巡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一动未动的鸡尾酒,眼中闪烁出思索的光芒。
  他极力推导,这位神秘的女士是谁。
  这个时间节点,这样的方式,这样的语气……
  身份高,能力强……
  以及她所说的那句“这是你应该承受的”……
  乔巡心里渐渐有了比较接近的答案——
  二号列车长,安漾女士。
  同时,也是吕仙仪的母亲。
  就在今天,吕仙仪才和她的妈妈见面。紧接着,自己就碰上了一个属性类似的陌生女人……乔巡觉得,这个推导并无问题。
  安漾女士,是最合适的答案。
  只是,他不清楚,安漾女士是以“二号列车长”的身份前来的,还是以“吕仙仪的母亲”的身份。
  如果是前者,那更大的概率是与狩神计划相关的想法;
  如果是后者,就……很正常吧。
  当妈的见见女儿的恋人,这很合理。
  乔巡倒的确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跟安漾女士见面。
  而安漾女士别出心裁的试探方式,也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半神的压迫感。
  她只是坐在这里,就有着不容拒绝的感觉。
  跟阿格尼斯一样。
  还有只是打了一个照面的黑桃k“外交官”。他也给乔巡不容置疑与拒绝的感觉。
  半神都是这样的吗?
  刚想着这个问题,乔巡立马就摇头否认了。
  起码,他没在依红那里感受到同样的感觉。
  前前后后见过依红三次了,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感觉。
  第一次,是跟她的自动人偶相见。给乔巡的感觉是疯狂且神经病的。
  第二次,是在日本静冈市,杀死方块10藤原正人时。那时候的依红,是恐怖且强大的,给了乔巡致命的压迫感。
  第三次,是在阿枯柏汗国的kabul,刚刚摆脱了三个黑革成员的追杀,正恢复伤势时,她出现了。这个时候的依红……怎么形容了,乔巡细细回想一下,反倒觉得不可怕了,有种坏心眼的邻家妹妹的感觉。
  唉……
  “不知道下次再见到她,她又是什么样子。千万不要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样子啊……”
  乔巡觉得,要应付依红,他得做出更大的改变才行。
  这么想想,接触过的几个半神,还是阿格尼斯最好。
  相互比较之下,乔巡心里对阿格尼斯的评价再上了一个台阶。起码阿格尼斯愿意放下身段好好跟人说话。
  “希望安漾女士对我的第一印象不坏吧……”
  乔巡最后也还是没有喝掉那杯鸡尾酒。
  他离开餐厅后,也没有四处闲逛,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预计着,再过个两三天,在南极采矿、做悬赏以及探索的家畜、乘客和贵宾们就要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到时候的列车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了。
  ……
  傍晚,乔巡住宅的大门被敲响。
  乔巡从休憩之中醒来,直觉告诉他,要开始了。
  打开门后,果不其然,是列车上的信使。
  信使送来的自他归车后的第一封信。阿格尼斯的信——
  “又有好久不见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