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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府门口挂上了两盏大红灯笼,可地面上却洒满了黄色的纸钱,十分诡异。
  俞清转过身看了看,只见喜轿四角正直直地站着四个纸人,而另一侧还站着一名纸人,看这装扮,和之前的喜婆一模一样!
  那么,另外四名纸人就是之前抬轿的轿夫了?!
  俞清小脸煞白,再也忍不住地惊呼出声,眼眶都湿润泛红起来。
  这般情境,让俞清忍不住想到了冥婚。
  而他就是那个要嫁过去的倒霉新娘!
  少年将所有的遭遇联系起来,似乎一切就说得通了。
  可为什么轿夫会停在温府门口,他要嫁的人分明是裴喻才对。
  莫不是温予淮做了什么手脚?
  还是……早在他上喜轿的时候,身边的人便已经被掉了包,上错了轿子?
  可这一切都只是猜测,事已至此,根本无法进行证实。
  少年抿紧唇,温予淮便趁此机会紧贴在他的身后,轻轻环抱住他细瘦的腰肢。
  “小俞不要害怕,我们先进府,好不好?”
  虽是询问的语气,可温予淮半点没有询问的态度,而是半强制性地将俞清带过去,不容后者拒绝。
  温府的门无风而开,温予淮带着俞清一路走向主厅,没有半分停顿。
  俞清却在看到周围的景象时感到毛骨悚然——
  即便温府上下挂上了大红色的灯笼,也难以掩盖这其中的颓靡死丧之气。
  院子以及主厅里站满了宾客,可这些与其说是「人」,说是行尸走肉更不为过。
  因为这些「人」各个五官四肢僵硬无比,面色惨白,但却整齐划一地咧出一个笑容,直勾勾地盯着俞清。
  俞清吓得都要哭出声了,难道这些全部都是纸人吗?
  怎么温予淮家中全是这种死人用的东西。
  难道就连温予淮都不是活人吗?
  “还未来得及准备,只迎了些宾客,你我二人便先牵着绣球,拜堂成亲吧。”
  温予淮声音缓缓,他说的,应该是指他身上的这身白衣还没有来得及换成喜服。
  俞清现在很想说要不等他换好了喜服再拜堂也不迟。可是被这些个「宾客」盯着,他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且等等——”喜婆嘶哑地声音响起,只见她正一手抓着红盖头,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向二人。
  俞清震惊地看着喜婆,怎么纸人又变回了「人」了???
  那边喜婆无视俞清的神色,而是将红盖头递给温予淮,想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可却碍于纸质的材质,只能笑得更加诡异。
  温予淮接过红盖头,轻笑道:“差点就忘记了,小俞,先将盖头盖上吧。”
  俞清哪里有拒绝的机会,也只能乖乖盖上盖头,重新遮掩住视线,小心翼翼地接过绣球的另一边。
  就在这时,萧瑟凄凉的唢呐声渐起。
  俞清突然走近了一点,隔着盖头小声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温予淮低声重复一遍,挑挑眉,“这算是……你的遗愿?”
  俞清听见这话顿时一阵恼怒,可又不能动弹,只能在心里忿忿: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这人可真是自大,本性暴露了吧!
  他问他的名字,当然是打算在出了副本之后,狠狠地记住这个人,嘲笑一番之后然后再拉黑他!
  俞清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于是他问道:“000,高级玩家是可以进低级一点的副本的吧?”
  【嗯。进入比自己当前等级低的副本时,只要不是被副本boss杀死,就不会死亡。】
  猜测得到了证实,俞清刚才便觉得温予淮不像是新手玩家,倒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手。
  就像是上一个副本中的白尘。
  只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进入低级副本,难道是为了炸鱼吗?
  俞清有些郁闷:高级玩家的炸鱼,可却是要低级玩家的性命。
  温予淮微微俯下身,凑近俞清耳侧:“我叫温予淮,你呢。”
  俞清慌慌张张就要说出一个假的名字,可他的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起来,嘴中说道:“我叫俞清。”
  温予淮轻笑一声,指尖轻扫俞清的手腕,一字一句道:“你刚才想说假名是不是?俞……清?”
  俞清手心都沁出了汗渍,他现在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一定是温予淮的道具。
  可是对方是什么时候使用道具的?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
  “原来,你就是俞清。”温予淮意味深长,眸色微暗。
  只怕让白尘动心的这个小新人,要死在他的手里了。
  听见这话,俞清却心下疑惑:为什么他好像知道自己的样子?
  还说出这些不明不白的话来。
  他正想开口询问,温予淮却先一步退开,不给他机会:“吉时快要到了,小俞,先拜堂吧。”
  俞清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他一步一步跟着温予淮迈入主厅。
  一旁的喜婆拖长尖细的嗓音,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俞清转过身,僵硬地鞠躬,眼眶微红。
  “二拜高堂——”
  俞清再次转过身,再次僵硬地鞠躬,眼眶湿润。
  “夫妻对拜——”
  俞清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周围是「宾客」们突兀刺耳的笑声,少年终于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