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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穿越重生 > 星震 > 星震 第66节
  他能猜到赵以川说这些时一定很紧张,很不知所措,胡言乱语,但他还是说了,把所有挣扎与迟疑、胆怯都尽数展示。
  如果不是爱他,赵以川不用做到这步的。
  “赵以川……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裴哲望进赵以川的瞳孔,“原本为了‘安全’,又是你的隐私,我们都可以选择无视它……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偶然地,他发现赵以川和自己一样,眼眶有点红。
  赵以川覆住他的手:“那我有一个。”
  “你说。”
  “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还是喜欢?”
  裴哲深吸一口气,没有被他握紧的左手抬起擦过眼角,很无奈似的一声叹息,无名指上,婚戒的钻石被阳光折射,在他侧脸落下一截细窄的彩虹。
  “你知道我刚才想了什么吗?赵以川,如果现在需要立遗嘱,我一定,一定,把什么都给你——”
  “我不爱听这些。”赵以川皱着眉打断,“早得很。”
  “是把你规划进我的余生的意思。”
  “……那也不要这么说。”赵以川难得地脸明显红了一个度,他边拒绝,边很真实地为裴哲脱口而出的情话害羞。
  “所以我爱你。”
  听他突如其来地告白,赵以川诧异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耳朵。
  两人短暂相顾无言。
  美梦成真的感觉太好了,赵以川小声问:“我……没听清?”
  裴哲沉默片刻,站起身坐到了赵以川旁边那个位置,挤着他,嘴唇亲昵地凑到耳畔,压得极低的声音只够他们两人听见。
  “找个酒店好吗?”
  赵以川一下子没懂:“你累了?我们可以先回去——”
  “在家不方便。”裴哲下颌贴着他的肩,往里抵得更紧,一个即将成形的吻已经落在赵以川颈侧的脉搏,呼吸滚烫。
  “你上次说要几次、要怎么样都随我。
  “不是想听‘我爱你’吗?”
  第60章 六十、雨
  最后去了永瑞,刷裴哲的高级黑卡开了一间行政套房。
  在电梯间还能保持冷静,装作只是出差间隙需要一个地方小憩片刻,裴哲甚至有空联系永瑞的年轻总裁文恒朗,半开玩笑地要做哥哥的答应因为没有顶奢套房给他付掉账单。
  但刚关了门,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不顾窗帘大开。
  湖景房的落地窗外,临港最美的初夏仿佛一幅含蓄秀美的水墨画,日光暧昧,远方江南是一片白茫茫的雾色。
  谁都无暇欣赏,赵以川近乎急切地脱掉裴哲的外套,拉到肘弯,却突然不动了。他顺着按裴哲的后颈,抱着他一起滑在玄关的地毯上。裴哲的手臂被外套束缚在身侧,不满意,他抬起眼看赵以川,对方的吻遮住了视野。
  接着眼睛被蒙上了什么,裴哲呼吸缓了一拍,从触感回忆起这是自己刚给赵以川买的领带——他很喜欢看赵以川穿得正式,显得肩宽腰窄特别好看,所以今天回临港前特意找出来让他戴上。
  结果现在成了让自己目不视物的凶器。
  裴哲“唔”了声,不知道赵以川要玩什么,但潜意识地明白对方不会让自己有一点难受,放松身体,往他的臂弯里倒。
  手臂被绑着,眼睛被蒙着,衣领和纽扣都整整齐齐的,耳畔,金属扣被打开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裴哲一愣:“赵以川……”
  是温柔而湿润的吻,隔着衣物,描画他的身体,固执地向下。
  他像陷入汪洋随波逐流,不由自主地把方向与节奏任由赵以川全盘掌控,看不见了,于是剩下的五感就更敏锐,每一丝波浪的起伏都能引起一阵战栗。
  裴哲很快就不行了,他不想发出太过分的声音于是一直忍耐,嘴唇差点被咬破了皮,实在没办法,张了张唇连声音都不受控变了调。
  “赵以川……好了,可以了。”他想摘下蒙眼的领带。
  被浪潮淹没时灭顶的近乎窒息,黑暗里见不到他的感觉,竟让裴哲有些崩溃。
  赵以川的拥抱就在这时把他整个桎梏。
  些许安慰,但完全不够。
  裴哲抵在他肩上,恨恨地咬他:“你给我松开!”
  “不松。”
  赵以川话说得坚决,动作却耐心。
  他仔细地吻裴哲的耳垂,犬牙往那儿一按,又引起了怀里青年的颤抖。然后依恋地抚摸裴哲的背,后腰,再向下探进去体贴地试着找那个开关。
  到嘴边的第二句话就此崩裂,字不成句,混乱而破碎地从喉咙口挤出来。
  在玄关就没忍住,套房的沙发过于宽大于是也来不及进卧室。赵以川在一片手忙脚乱里还记得按下遥控窗帘的按钮,落地窗尚未完全合拢,裴哲已经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住他拉向自己,小腿强势地压在他的膝窝。
  夜幕未至,已经情难自控。
  裴哲用行动向赵以川表达,刚才咖啡馆内掏心挖肺的一通剖白后,他对赵以川的毫无保留有多感动。很多幽微的情愫脱口而出就可能变味,即便顶着对方生气、误解、甚而至于触碰到雷区的危险,赵以川也照样明明白白地全盘托出了。
  所以裴哲不会吃醋,也不会责怪他的选择,有的只是庆幸。
  庆幸他们都选择在被冲昏头脑前保持理智,在误会发生前先互相解释清楚,不至让感情中的误会不明不白地滑过去。
  ……应了那句说着轻易,做起来却太难的话。
  “越是坦诚,我越是爱你。”
  宽大的长沙发上,赵以川压着裴哲的肩和背,让他侧着身,面朝落地窗的方向。分明知道已经关掉了,另一侧楼房已在对面湖畔,那层薄薄的白色纱帘却仍让人心悸,激动又害怕,两种心情同时折磨着裴哲,他很快就没能顶得住,咬着赵以川的手指吞下呜咽。
  舌根被手指搅着,锁骨和肩胛上全是吻痕,小腿弯折,重量都被他顶在身上,裴哲闭着眼,光是听赵以川在耳边的低.喘就彻底失控。
  赵以川好像总能轻而易举让他失掉所有引以为傲的坚持,全凭最原始的情感与欲.念,倾诉着,淋漓尽致地告诉他——
  “我爱你,我爱你。”
  被潮湿与不断升高的摩擦的体温裹挟,直到太阳落山,最后一丝夕照也沉入天际线,黄昏的蓝仿佛让风涂抹得越来越深,积雨云聚散,在夜幕初临时下了一场雷阵雨。
  雨声渐熄后,他们也才偃旗息鼓。
  裴哲数不清他和赵以川做了多少次,赵以川很坏,每次问他“要不要停”都压根没有让他选择,四处作怪的手指,煽风点火的亲吻,以及摸清他身体哪一处敏感后用尽撩拨手段……裴哲完全说不出拒绝,只能继续深陷。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裴哲没觉得有多累,他身心都沉浸其中,再加上后几次回到床上做得又慢又缓,比起急匆匆的情感宣.泄更像交流和抚慰。
  后背还带着一丝汗意,他贴着赵以川,对方正像摸小动物似的顺过裴哲的短发。
  “你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赵以川问。
  裴哲懒散地半闭着眼:“嗯,忙忘了剪。”
  “留起来?”赵以川又说,在他后颈的位置按了按,“我记得你以前头发有这么长,冬天的时候乱糟糟的,像只小狗,怪可爱。”
  那得是五、六年前了,二十出头,正是什么发型都敢尝试的年纪,不过裴哲也只有翻到照片才能记起具体细节,挺像美术生,又乖又叛逆的发型。
  没曾想过赵以川竟然记了这么多年。
  裴哲纠结了下说:“我现在留这么长不合适。”
  “好看,你再试试。”赵以川哄他,抱着他的肩膀轻轻摇晃,“试一试嘛,不行冬天再剪短。让我看一下?”
  裴哲勉为其难,答应他,又后知后觉有点满足。
  他着实吃软不吃硬,每当赵以川展示出非常希望他做什么事——无论生活的日常还是他们做.爱——他就情感先于理智地立刻点头。
  或许答应赵以川的要求后,对方抱他和吻他,也让他内心曾经的空缺被填得很满。
  揉着头发的动作先是温情脉脉,而后又不知何时起变了味,沿后颈和脊柱沟滑到背中,赵以川一边恋恋地亲他,一边来回摩挲那枚刚刚留下的牙印。
  裴哲侧躺着,赵以川就尤其喜欢这样从身后拥住他。
  时间似乎变得很慢,被无限拉长了,夜晚天幕从带着一丝光散射的蓝紫色愈来愈深,如墨一般漆黑,相互依偎着也越发持续得很久。
  快九点,裴哲爬起床倒水喝,他给赵以川也接了一杯,然后重新窝进柔软大床,掏出手机问酒店的服务管家这个点还有什么菜品可以供应。
  赵以川在接崔丽的电话:“嗯……我们,呃,在外面吃过了。”
  他拙劣地略过中间大段空白,裴哲听得忍俊不禁,被赵以川捏了把脸。
  “玩得挺好的……没去财神庙,也没去隐山寺……没来得及。”赵以川就着裴哲的手喝了口水,顺道就去亲他的脸,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崔丽汇报,“我们去那地方干什么啊?他又不是第一次来临港,再说,今晚下雨了啊!”
  “那你们现在人呢?”崔丽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充满担忧,“不会又大半夜跑回虹市吧?要回家住不,妈妈把你卧室的四件套都换过了。”
  快三十岁的人还被父母当小孩,赵以川有点脸红,垂下眼看裴哲,用目光征询他的意见。
  裴哲点点头,无声地做唇形:“回吧。”
  到底没好意思跟崔丽明说两个人出来玩住了半天的酒店,只告诉她等下吃个宵夜就回家,崔丽满意地挂断,赵以川扔开手机,郁卒地把脑袋埋进裴哲的颈窝。
  “干吗。”裴哲顺势揉他,动作跟揉一只大型犬没什么两样,“都到你家门口了。”
  赵以川“哎”地叹了口气。
  “不高兴啊?”
  “没,就是回家肯定只能老老实实睡觉了。”
  裴哲无言,侧过脸看他。
  然后被赵以川掐着下巴又按在被褥里吻了一阵才罢休,他好不容易起身,赶紧从地上拎起衣服穿好,催赵以川别赖床了。
  但最终磨磨蹭蹭地收拾完毕,再离开酒店,又过了快一个小时。
  临港大约没什么夜生活,起码在湖畔景区这片是这样的,最后一批游客如潮水般退去后街道安静得恍如另一个寂寞的星球。
  杨柳依依,雨后,风带着一丝微冷的潮意,赵以川握住裴哲的手往他的外套口袋里塞。
  “你饿不饿?”赵以川问,“那边有个面馆,吃蟹子面?”
  裴哲欣然同意。
  面馆开在老城区的一条巷子里,走路过去说近也不近,权当散步,慢吞吞地牵着手绕过湖滨路,等抵达时,老板正在熬最后一锅骨汤。
  蟹子面早就售罄,赵以川要了一碗海鲜馄饨一碗大排面,都推给裴哲让他先挑。
  宵夜店的门脸非常小,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两桌人在,一眼望过去竟看着有点拥挤,桌子挨桌子,不方便讲悄悄话更没法有什么亲密动作——虽说赵以川和裴哲无所谓,但公共场所,太亲热了总归有点尴尬。
  上一顿饭还是临海路的咖啡,裴哲一开始没胃口,还挑剔着,等食欲上涌后连话也不想说,风卷残云般把碗清扫干净,还额外又要了一份锅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