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莹喜滋滋道，“反正我一个人用也是用，大家一起用也是用，我就带到学堂来了，大家修炼的时候能一起进步不是挺好的嘛。”
邓莹家不差钱，能多一种提升修炼的途径她自然不会错过，这20晶石对她来说跟玩一样。
“我发现咱们卜卦的时候用它也更专注了。”原芳好奇道，“楚楚，这是顾掌柜制出来的对吧？他可真厉害，难怪是地级丹师，就是比别的丹师厉害多了，连熏香都能这么与众不同。”
雨潇城多了一位地级卦师的事情已经流传出去了，是从丹会那边传出的，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那位就是珍药阁的掌柜。
顾掌柜这些天忙着学习地级的丹药知识，他虽然不在雨潇城丹会做事，但这些天却是留在那里跟人交流学习，这也是被允许范围内的。
至于珍药阁，这些天都是顾叔的儿子在管着，小武和卓烟两位伙计还是在帮着工，两人干起活来越来越熟练，就算顾磊不在他们两个人也能支楞起来。
只是这几天因为夜白清的影响生意有点火爆，少于三个人是顾不过来的，就连无忧也被派过去当起了帮手。
她不怎么开口，但是知道的东西多，做事也麻利踏实，打起下手节约了不少的时间。
原芳的这个问题，江楚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可不是顾叔制的，而是自己制的。
不过这就不用解释了，说了可能他们也不信，而且没这个必要。
“对了，我在买它的时候听旁边人说福安堂的伙计也去买了一盒，楚楚，这个秘方不会被别人给琢磨出来吧？”邓莹想到了什么，忙问。
福安堂是一家老字号的铺子的，经营的东西跟珍药阁差不多，只是量更多一些，而且店中还另有两家分铺。
可是它的口碑不是太好，以次充好恶意抬价之类的事情屡有发生，如果不是因为货源足，那顾客们可能早就不在他家买了。
“没事的，他们琢磨不出来。”江楚笑道。
“呵呵，还没发生的事你也太有自信了，等到真被琢磨出来你们珍药阁再哭就来不及了。”
刘璐却是忽的开口。
堂中一静，然后大家就朝江楚看过来。
原芳砰的一声把卦签扔到了地上，怒视刘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盼着珍药阁不好吗？”
大家一片和气中，刘璐宛如一个拆台般的存在，好气氛顿时烟消云散，让人有一种吞了苍蝇的恶心感。
原芳很生气。
这个刘璐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最近性子越来越古怪，要么不开口，可一开口就是让人皱眉的话。
明明现在卦院的情况在越来越好，六院策一事后大家对卦院多少高看了两分，而且江楚的名声也出去了，至少他们卦院有能站起来的人物了。
大家也是看到了希望，都卯着劲在修炼学习。
比起以前卦院连一个人都没有，现在大家几乎天天都能来齐，可偏偏在这种时候刘璐却成了那个带反骨的人，总是拆台说风凉话。
原芳不明白，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自己看了古籍后有所收获开始的，也因为自己跟江楚走的近了一些，但是，就为了这个刘璐就要变成这样吗？
为什么！
“我可没说那样的话，我是善意的提醒。”
刘璐挑了一下右边的眉。
江楚在观察她的面相。
自从吸收了仝卓带来的另两块青金石印章后，江楚能感觉到一种玄妙的变化，可是却说不清道不明。
并没有像最初那样能直接看到面相上的红雾和黑气那么明显，但江楚知道这个收获绝对是好事，只是现在她还不会用罢了。
也或者是，还没有到时候。
但即使这样，江楚也“看”出了刘璐的变化。
比起最初时的平和，现在的她面相显得寡了一些，眼角有些下垂，鼻尖更尖，嘴唇也更薄了。
这是非常微小的变化，但是在青金石的影响下却是让江楚捕捉到了这个变化。
这是性格和心性变化的显著特征。
第457章 福安堂
人是会随着经历而变化的，有人越来越坏，也有人越来越好，这都是因为受到了外在影响的结果。
心志坚韧的人往往不会被别人影响到，只会越来越成熟，各种特质都在往优秀的方向转变。但还有人则是极易受影响的，偏偏这种人还不少见。
有句话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还有种人哪怕是近朱也一样会黑，因为她会嫉妒朱。
有人面对嫉妒，是会提升自己，使得自己与对方并驾齐驱，但还有人嫉妒却是会变得面目全非，行为扭曲。
在整个卦院都在慢慢变得更好的时候，唯有一人格格不入，那就是刘璐。
曾经最让人厌烦的人是赵青，但他在经过叮当林的事情之后却是变得争气了，开始转了性子不再毒舌，也开始认真修炼了。大家很感动他对他母亲的孝心，对他曾经的坏也原谅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赵青也感激大家，与人相处越来越和谐。
可刘璐却是那个曾经看着很好，但现在江楚和原芳越好，她就越“坏”的人。
这让原芳很不理解，她不知道究竟是刘璐本来就是这样，还是说这是自己的问题。
如果自己真的告诉她了古籍的事，对她更关心热情一些，那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刘璐，你有点过分了吧，江楚也给你送熏香了，占了便宜还说风凉话，哪有你这样做人做事的？”黑猴看不过去，出声说道。
他这么一说，刘璐就更气急了，她从怀里掏出那盒熏香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又不是我要的，是她自己给我的，再说我也没用，现在还给她就是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皱眉的看着她。
“看我做什么？这根本不是完整的一盒，我今天早上来的时候碰到袁玲玲了，她高兴的拿出熏香给我看，但我发现江楚送她的那个是满瓶的，而我们的都是小份量的。”
刘璐冷笑的看向江楚，“这个人根本没有把咱们当朋友，也是，咱们整个卦院谁能比江楚更强？说起来我们确实没有袁玲玲有价值。”
“刘璐，你这是在做什么？”原芳看着她，只觉得她的面孔是那样陌生，“这是江楚送我们的，是她的心意，我们这么多人，难道一定要让她每人都送完整份量的吗？我们二十多人，这一盒卖20晶石……”
“你也说了是卖20晶石，而不是成本20晶石。”刘璐反驳，“东西是他们珍药阁自己的，什么定价那不还是他们说了算？一整盒算下来成本还不知道才多少，有没有2块晶石都不一定，我听说这种铺子的售价都是成本的十倍以上……”
“你别逼逼了，闭嘴吧。”
赵青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你说这话该不会是认为不公平吧？你觉得江楚给别人多少就该给你也多少？可笑，你是不是忘了这东西根本就是你白得的，江楚给了你熏香，还指点了你修炼，她难道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了，你有给过她什么？”
刘璐一愣。
“你说不出来了吧？呵，别人给你东西那是人家善良，不是说你就值得这个东西，白白得了好处还不知道感激，反而嫉妒别人得了更多的，白眼狼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刘璐脸色忽白忽红，咬着唇，胸口气的不住的起伏。
可是缓过来后她却是笑了，“你们不会得了她这点好处就被她给笼络了吧？江楚，你可真是会收买人心。”
江楚不是不想说话，她是被刘璐这番话给弄的不会了。
自己给袁玲玲和牧琦的熏香确实多，但……那关刘璐什么事？
她有什么介意的理由？
况且……
江楚的乾坤袋就装了很多的熏香，她知道卦院每天都会在一起修炼，只要在学堂里面燃上，那所有人都能受益。
所以她本来是打算包下学堂燃香的，今后大家修炼的香都由自己来负责，只是今天进了学堂才发现邓莹也买了，这样一来她准备的也就用不上了。
但这话江楚不打算解释了，如果非要解释才能让人明白，那这种明白不要也罢。
“你，还不配我收买。”江楚看着她，淡淡出声，“你还不明白吗，你其实只是被顺带的罢了，一个被顺带的人，难道还嫌自己得到的少吗？”
刘璐这下脸白了，大受打击的样子。
“我施了恩，并不期待别人还，但也不想施恩施成仇。”
江楚看着她，“我对你们所有人好都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因为大家是同窗，卦师本就不易，所有人都应该团结起来互相扶持。我们在外要面对别人的冷眼，难道在内也要受自己人的冷眼？却没想到我做多也成了错。刘璐，我江楚，从来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不去想一想，你自己本身有什么价值，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对我说出的这番话。”
是同窗的立场，还是朋友的立场。
从同窗来看，江楚自认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受到过她在卦术上的指点。
从朋友来看……刘璐自己的所作所为又岂是真正的朋友会做的？
“其实我知道，江楚之所以每天能来学院都是为了我们。”
邓莹开口了，对刘璐讲道，“她的实力哪怕不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她知道我们需要她，所以才会尽量露个面帮我们解答疑惑，甚至我们卦院现在能逐渐让人改观也都是因为她在六院策时的表现。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她，她也用不着收买我们，因为……我们根本不配啊。”
邓莹说着不配，可是这种自贬的话整个学堂里所有人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正是同行才会知道差距有多大，江楚比他们强的本不是一星半点。
“人贵在自知。”钟怀则是说。
“江楚就是太好了，你才会觉得她的好是理所当然的。”原芳说。
江楚看了看刘璐，起身离开，“让她冷静冷静吧，我先回家了，明天再来。”
她打算去珍药阁看一圈，顺便看看福安堂那边有没有动静。
第458章 疑惑
刘璐的话没有给江楚造成多大的影响，说到底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她对他们好只是顺手为之，本也没想让他们感激或报恩。
况且，早该知道的，贪婪是人的本性。
江楚没有错过他们在听刘璐说到“袁玲玲得了一整盒”时不少人那微妙的神色变化。
道理谁都懂，可是面对一些事时还是难免的会有情绪波动。
熏香是江楚的，她愿意给谁就给谁，大家都明白这一点，但是他们在听说袁玲玲得的多时还是有了下意识的不平。
只是更多的人是有道德感的，他们分得清对错，知道这种不平是不该有的，所以把它给按捺下去了。
刘璐就没有按捺住，反而情绪越涨越烈，人也扭曲了。
赵青曾经很招人烦，可因为他“浪子回头”，大家也就原谅了他的烦，还因为他孝顺这个优点而高看了他一眼。
反观江楚，大概是他们眼中的她太“善良”了，同样是对人好，他们却会觉得她对他们没有对别人那么好而有了怨怼，刘璐更是因为这个恨上了她。
连赵青都没有恨过的人，却恨自己。
人性，真的是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