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电梯门打开,廖文杰按响阿丽家的门铃,随着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房门被飞快拉开。
阿丽穿着运动短裤和无袖衬衫,一个飞扑抱住廖文杰,而后拉着他的手往屋里拽。
“阿丽,时间多得是,不在乎这一分钟两分钟,至少让我冲一把,身上火锅味儿很浓。”廖文杰抬脚一勾,将房门带上。
“不是啊,杰哥你想哪去了,我是让你看电视。”阿丽将廖文杰拉到客厅,指着电视机说道。
画面中,记者在破破烂烂的擂台前,采访中国古拳法掌门人、魔鬼筋肉人、空手道克星——鬼王达。
很长一串前缀,就挂在鬼王达胸前,想看不到都难。
“阿银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一个送外卖的,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二十郎当岁早就过了习武的年龄……”
镜头前,鬼王达人模狗样,将何金银贬得一无是处,乐色中的乐色。
而后话锋一转。
“阿银之所以能变得这么强大,是因为遇到了我,我改变了他的一生!”
鬼王达拍拍胸口,让镜头给他的前缀来了一个特写,接着说道:“一个月前,阿银连敬老院的老头子都打不过……”
“魔鬼筋肉人先生,这个比喻不能播,麻烦你换一个。”记者友情提醒。
“不好意思,换一个。”
鬼王达握拳轻咳,换词道:“一个月前,阿银连幼稚园的小孩子都打不过,但经过我一个月的调教,人间凶器也奈何不了他,你们猜是为什么?”
“……”
“没错,因为他学了功夫!”
“古语有言,有功夫,无懦夫!”
“这个‘古’就是中国古拳法的‘古’,告诉各位观众一个好消息,我们中国古拳法马上要在港岛开设武馆了,具体时间未定,我还要和投资人商量最终细节,希望大家持续关注。”
“届时,不论你是为了强身健体,还是和阿银一样,拒绝懦夫,敢于对世界说‘no’,都可以来中国古拳法的武馆。一代名师鬼王达手把手教你学功夫,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做脱胎换骨,什么才是真男人……”
廖文杰:(一`′一)
如果没猜错,他就是那个投资人。
“阿丽,发生了什么,他怎么敢这么嚣张?”廖文杰看着电视上赫然表明的‘重播’二字,很是好奇鬼王达的底气从何而来。
阿丽遗憾道:“我也是看了重播才知道的,我们走了之后,真正的好戏才开始……”
两人离去之后,林斌心态更崩,被熟悉他拳路的何金银占尽便宜。
诚然,何金银防御足够,输出刮痧级别,但擂台上可不管这些,有效得分就是有效得分。
三回合结束,何金银得分吊打林斌,欢天喜地举起了奖杯。
前半生小人物一枚,从未取得过如此巨大的成功,何金银哭得稀里哗啦。观众席清一色嫌弃脸,掌声稀稀拉拉,将对中国古拳法这一门派的不爽转移到林斌身上,阴阳怪气,闲言碎语不断。
惨遭假拳迫害,输得无比憋屈,青梅竹马去别的擂台打比赛,林斌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再被几十张嘴群嘲奚落,当场陷入暴走状态,要和何金银来一场无规则大战。
鬼王达懒得理他,拉住何金银跑路,被拦住后,无奈开始加赛。
擂台秩序荡然无存,有‘奔雷手’文泰来不服,爆衣怒显裁判权威,被一拳放倒。
四位评委入场,联手摆开造型,被一拳接着一拳放倒。
观众席集体出动,换着花样飞了出去。
混战之中,何金银和林斌开始互殴,一个打不着,一个打中了但不疼,终于,何金银实现了自己的异想天开,硬生生把林斌累趴下。
目前,林斌正在警署小单间,等待精英中心的保释。
“好迷幻的剧情,但……一点也不意外。”廖文杰吐槽一声,怪不得鬼王达有底气开武馆骗钱,原来是有这段后续剧情。
有一说一,他对鬼王达开武馆并不看好,单中国古拳法这一门派的名字,每天上门踢招牌的武林中人就不在少数。
有且极有可能比学员还多。
就算被他招收到了一群不怕死的学员,他也教不出第二个何金银,大还丹只有一颗,何金银的成功无法复制。
不过嘛……
挺有意思,廖文杰寻思着钱放着也是放着,若是鬼王达拉他入股,他不介意友情赞助一笔。
“阿丽,这个没意思,去你房间等我,我冲冲身上的火锅味,给你看个宝贝。”
“什么宝贝,正经吗?”
“正经,还特别正直……”
————雨云深绣户,秋波横欲流————
次日,中午。
廖文杰在一家茶馆找到了天残,以及观光团其他成员,要了壶乌龙茶,和天残聊了起来。
这间茶馆依山而建,绿荫环绕,鸟语花香,颇有雅境。是大协会一位会员的产业,通常情况下,只招待内部会员,普通人花钱也进不来。
现在,被长灯和尚划出,作为观光团休息之地。
长灯和尚不知道廖文杰是谁,但观光团既然提到了,又是一代高手天残腿的小老弟,他自然不会继续装聋作哑,找张丽华问了问。
张丽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准信,最后迫于长灯追问,提到了里昂的名字。
廖文杰和里昂关系匪浅,两人联手开了一家灵异咨询公司,目前活得非常滋润,没有走火入魔。
一听这话,长灯就没再问了。
里昂有多邪门,长灯最清楚不过,云素道长前车之鉴,立马断了和廖文杰偶遇的想法,别人爱咋咋地,他就当港岛没有廖文杰这号人。
故而,昨晚长灯没有冒泡,口称伤还没养好,回家打坐去了。
“大哥,怎么还是愁眉不展的,我以为你被拒绝好多次,早就习惯了。”廖文杰端起茶壶给天残倒了一杯。
“没什么,就是容姑娘和云萝太像了,我……我感觉怪怪的。”天残端着茶杯纠结道。
昨晚散场后,众人来到茶馆,常冲子继续套情报,不是很聪明的容玉意有问必答,天残坐在旁边默默听着。
容玉意和云萝并无血亲关系,或许有,但两人一个来自宋朝,一个来自元朝,中间间隔三百年,想查也查不出来。
这本没有什么,天残发誓只在云萝树上吊死,对容玉意并无兴趣,没有因为两女长相的缘故,觉得快乐会乘以二。
毕竟一倍的快乐他都没有。
心情纠结的原因,是容玉意对廖文杰颇有好感,一想到这两个人可能会凑在一起,天残隐约间看到了云萝和廖文杰相谈甚欢,然后……
天残觉得自己思想太龌龊,只是长得像,又不是一个人,这般想法着实无稽。
再说了,就算是一个人,那又能怎样!
他贤弟刚正不阿,不近女色,云萝公主玉洁冰清,贤淑良德,他天残……
“廖公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耳边响起悦耳女声,天残僵硬转头,便看到了一脸喜色藏不住的容玉意。
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
天残这般想着,默默低头喝茶,支起耳朵悄悄听着。
“刚到没多久,容姑娘不用总是公子公子的,入乡随俗,喊我一声‘阿杰’就好了。”廖文杰邀容玉意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按照这里的规矩,阿杰应该怎么称呼我?”
“阿意,阿玉……”
廖文杰思索一番,道:“缺了些意境和美感,落于俗套,不如直接称呼‘玉意’,可又怕太过唐突。”
“不唐突,不唐突,玉意挺好听的。”
“那就好,玉意你喝茶。”
“嗯。”
“……”
天残老脸一黑,龌龊的感觉又来了,明明只是一段普普通通的对话,在他听来却揪心一般地疼。
这边茶桌上,两人有说有笑,一个背影萧瑟,独饮寂寞。
茶馆外,常冲子和两名观光团成员眼神交流,摸出纸笔交流起来。
虽说知道不管真真假假,跟踪廖文杰都找不到头绪,但常冲子还是安排了,结果也和他想象中一样,廖文杰身上挑不出毛病。
“牛鼻子,你想太多了,陆地神仙想干啥就干啥,就算你知道他是谁,你能做什么?”正心摇摇头,老伙计过于执念了。
“又在这说风凉话,连吐两次血的人不是你,你当然无所谓。”常冲子翻翻白眼。
“这次真不是,我就想让你省点力气。”
正心不满道:“我问你,如果被你找到了陆地神仙,对方是个大魔头,还计划着毁灭世界,你能做什么?说来说去,你是否知道对方的身份,结果都一样,只能干瞪眼!”
“哈哈哈,此言差矣!”
常冲子捋了捋山羊胡子,眉头一挑,嘚瑟道:“就按你的假设,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我的确只能干瞪眼,但知道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呦呵,你还真敢说,另一种情况什么样,小小凡人自不量力想弑神不成?”
“不,知道对方是谁,就不用干瞪眼了,我可以跪下来求他。”
“啊这……”
正心语噎,真tnd有道理,他怎么就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