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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们觉得你不该留下来,而是你根本没想融入进来,江月东道,你真的想留下来吗?
  刘颖咬了咬嘴唇,看着江月东,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变了。
  江月东没说话,刘颖又道:这都不重要了。他们不喜欢我,所以排斥我,也是人之常情。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讨厌。可我真的觉得,你对我很好。我也你跟我一起走吧。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江月东没开口,刘颖强调道:我不骗你。你对我最好,不也是唯一一个愿意听我说话的人。跟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去那个不会让我伤心,也会让你幸福的地方。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一家人。
  江月东回头,看看茫茫大海之上。
  没人知道他此时的心境。
  所以你真的是生命树的人。这是你们惯用伎俩吧。
  刘颖皱眉:你在说什么?
  江月东道:被生命树抢过的人太多。所以你们想要再拉人入伙,又想要营造出别人自愿的模样。所以,你们开始派遣人到目标的地方,用提前编好的故事塑造凄惨的身份,博取同情后加入进去,进而潜移默化的改变所有人的思想,只是他们到底根基不稳,可用的人太少。所以,才派出来你这个漏洞百出的演员。
  这夜里海风真冷,冷的江月东表情都麻木了。
  比江月东表情更麻木的,是刘颖的身体。
  你在说什么?
  江月东道:你以为你很隐蔽吗?
  刘颖张了张嘴,江月东却没给她再反驳的机会。
  你演的成分太重了。每次都是吃饭、或是所有人集体劳动的时候闹别扭装委屈。然后一个人躲进住的屋子里给外人发信号。因为只有这个时候,监控室是没人的,不会有人发现你这个可疑的信号源。一次两次,也许别人只会觉得是神经过敏,这么多次如果我们还不警觉,你觉得我们能活到现在吗?
  刘颖自上船以后,一直都是娇滴滴羸弱不堪的形象。好像风声都能激发她的泪点。眼睛如水龙头一般,成日的泡在眼泪里。
  这是第一次,江月东从刘颖的脸上,看见了恼羞和不甘。
  既然你们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陪我演这出戏?你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你之前接近我都是骗我的?
  没有!江月东看着刘颖。只是灯光下,刘海在眼前投下了一片阴影。刘颖看不见江月东发红的眼睛。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从来不会关注你任何可疑的地方。真是就算发现了。也会给你找借口遮过去。怪只怪你太过于肆无忌惮了。但凡你别那么心急,老实一段时间。我都绝不会怀疑你。
  所以,你觉得我这样很可笑,觉得我反被你捉弄了?刘颖嘴唇略颤抖,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栗。
  江月东道:其实,这番话应该是黎哥来说的,是我要求自己来。因为,如果是我来的话,至少还能给你留一条命。如果是黎哥,你现在脑袋上已经多一条血洞了。
  刘颖伸手一把抓住江月东的手腕:既然你真的舍不得我,为什么还要帮他们来欺负我?你跟我走吧,我不会害你!我会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
  刘颖太过于心急,声音也有些大。甲板上嬉笑玩闹的大家听到声音看了过来,而刘颖,只是看着江月东。
  江月东不再说话了。
  这份沉默,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比起前几天的羞涩和热情。现在的他可以将我喜欢你大胆直白的说出来。
  看这份直白的背后,是他已经决定结束一切的决心,也永别的绝情。
  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黎韩非看上去是在逗海豚,实际上顺着风,已经将他们说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江月东有个机会,亲手结束这段还没有开始就结束的感情,对于他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
  所以,黎韩非才给他这次机会,直面正视前段时间的鬼迷心窍。
  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你知道是谁最先怀疑你的吗?黎韩非对海豚挥了挥手,声音高了几分。
  海上海风大,如果没站在一块儿,想要听清就只有喊着来。
  黎韩非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远处的窦林伟已经将两个孩子叫到了身边,带着孩子先进屋了。
  江月初就抱着肩膀继续吹着海风,手里握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果子。那是李子。还很轻,完全没熟。又酸又涩的,整个船上,就只有江月初一个人能吃的津津有味。
  刘颖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
  尤其是一想到他们明知道情况,却依旧跟她虚与委蛇了这么久,便更感觉到被耍弄的恼羞。
  别告诉我是你!
  我只是直觉上觉得你很奇怪,但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正戳破你的,是兔哥。啊,就是越哥。你当时被东哥救上船,兔哥在你船筏上找你的行李。却只找到了一个铁盒。你自己都不觉得奇怪吗?你的筏子上,连篝火都没有,更没有吃鱼剩下的骨头或是碎屑。只有一个锁着的铁盒,而且铁盒里面的东西,摇起来声音也很奇怪。而你直接让所有人怀疑的,是你那个憋足的故事。
  其实筏子上没有食物的残渣或是篝火都好解释,完全可以说是大浪打上来给冲刷干净了。
  只是刘颖自己也很清楚,她的问题并不是只有这一个。
  所以,她并没有反驳。
  黎韩非道:你的故事被用的太多太烂了,光是华夏军方接到的报案就有五六次了。你应该更想不到,你们的这个故事的原版模具,刚好被我遇到过,而且那姐弟主人公,还是我救得。
  第120章
  刘颖口中,跟李家姐弟高度似的故事破案了。
  刘颖背后绝对是个团队,因为差不多的故事,华夏海军一听听到数次了。要知道,这是报案的人才会报告给官方。那么这几个人报案之下,可能隐藏着几十甚至上百个雷同的故事。
  黎韩非看着她的目光都阴冷了下来。
  你们是真的没有脑子去想更丰富的故事了,还是单纯的用这种几乎哄小孩玩的故事,来筛选你觉得容易洗脑的人?
  过去的骗子确实有这种人。故意用一个近乎智障的骗术,来筛选受害者。聪明些的人不会信,转身就走。而这种话都能信的人,就是他们想要的最完美的肥羊。
  刘颖背后的组织,多半就是这种人。
  刘颖只冷笑:你怎么知道你先前救过的不是我们的人?
  黎韩非没开口,不远处的江月初已经扬声道:因为她们说走就走,没有像你这样蹬鼻子上脸跟狗皮膏药似的!
  江月东看向妹妹,江月初却还啃着酸李子:而且,他们两个根本不知道生命树的事情。想来,是在他们离开后你们才征服的那个地方。知道这个故事以后,就以这个故事为模板,进行你们的计划。那种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丝毫不怀疑你故事的人,是你们最的目标。而部分信部分怀疑的人,你也可以挖墙脚钻空子,挑拨其中的关系,然后利用矛盾和对立,潜移默化的改变目标的心态,进而成为你们的一员。而我们,是介于第三个和第四个之间。
  黎韩非对江月初点点头:我们这,只有江月东对你最热情。其他的人根本不吃你这一套。所以,你在争取江月东一个人,而其他人于你而言,不过是找个机会处理掉的炮灰。你已经等不及今天晚上就除掉我们了。
  江月东低垂着眼眸,没有去看刘颖的表情,道:
  其实你原本是不用这样心急的,按照你原本的计划,你应该会在这船上很长时间,持续你的计划。来让我们更加分崩离析,我们矛盾越彻底越严重,你越是乐得如此。
  黎韩非道:只是你没想到我们这一串的人都这么不解风情,根本不怜惜你这个可怜巴巴,柔弱可怜的丫头。反而一致对外,要将你留给澳洲本地的政府。所以你急了,急着要结束一切。并且怀着这份心,最后争取一下江月东。
  江月东唇角多了几分残破的冷笑: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澳洲人。就算见到澳洲官方不会被戳破,你也会被澳洲官方带去他们的安置点,在想要离开会有更多的麻烦。而且因为你们在这附近活跃,澳洲官方重点打击你们。一旦被他们发现你的身份,你的处境会当的艰难。所以,你提前结束了计划。联系你的朋友们收网。
  比起江月东的阴冷,黎韩非却歪头笑的单纯无害:其实我们几天前就联系到了澳洲官方。只是为了捞更多大鱼。所以我们才会反复强调要送走你,给你压迫感。同时多给你联系你背后那些人的机会,让你们有更充分的时间跟他们商议决策。
  一直没吭声的越城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们就来了。现在,应该已经形成包围圈了。
  刘颖血都凉了。
  在这船上经历了这些,让她深深感觉到这一船上的人,如同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时时都在防备着她。只有江月东对而言控制些,现在看来也是一样的。
  原以为他们本身就这样排外,会抱团欺负、排斥新来的。
  却不想她的身份一开始就备受怀疑。甚至他们算计了一切,来看刘颖的表演。
  拿她当猴子吗?
  听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到最后,刘颖的脸色几经变化后,只化作一声近乎疯狂的冷笑。
  你们比我想象的聪明。或者说,我一开始就不该把你们当傻子一样捉弄。可你们真觉得就这么轻松的就赢了?你们太自以为是了。放纵我联系他们结束这次的计划,是你们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我既然决定来了,也许我的计划是有漏洞的。可我之所以纵容计划漏洞百出,是因为这个计划只要一开始我就是不败的!你们太天真了!
  如果同归于尽也算不败的话。黎韩非声音中丝毫不掩盖其中的嘲讽。
  刘颖怔了怔,手立刻摸向裤子,从面抓出来一样东西。
  你们早就知道了?那你还敢让我带在身上?刘颖的手死死握着,上面只露出来一个拉环,让众人明白,她手握着的,是一个让甲板上所有人死或重伤的大杀器。
  啊!手lei啊,妈呀,吓死我了。江月初声音阴阳怪气中带着嘲讽,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笑了。
  刘颖听这声音,就知道他们有备无患。可还是不甘心的拉下了拉环。
  可□□却毫无反应。
  当我们全员都怀疑你的时候,我们就找机会翻过你的盒子了。小初可不是那么喜欢无理取闹的姑娘。只是为了你,她差不多把后半辈子的刁蛮都用上了。所以她一天能找你吵三次。不仅是你,其他人也总会找机会跟你或多或少有点矛盾。表面上,是我们眼中排斥、欺负你这个新成员。但绝大部分情况,都不过是给兔哥检查你东西一个时间。
  越城道:你很聪明,连盒子都放了微型摄像机。我打开的那一刻,其实已经录进去了。我删除以后应该会留下痕迹。只是太过过于自信和理所应当了。真觉得你那个高精密锁只有钥匙才能打开。所以你从不检查录像的的视频时间线上的漏洞。不然我们计划没这么顺利。而你的那颗□□,我原想做个形态似的替换掉。
  不过后来我们联系到了军方,跟他们的专家做了交流,直接毁了你这颗雷的触发。这颗雷确实小巧精密。却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工艺。杀伤力虽然惊人,可销毁起来也当简单。
  这差不多是越城在大家面前说的最长的一次话了。
  这期间,大家像有份特别的默契,也许不一定都知道全貌,可配合的就跟提前商量的似的。
  只等着江月东醒悟归队,众人再一鼓作气一块下了套。
  而刘颖,则是唯一一个全然不知情,甚至自以为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中的那个人。
  刘颖手握着□□怔了怔,最后回过头,狠狠的将□□掷进了海。
  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她输的彻底。她过分高估了黎韩非几人,也许一开始上来的时候就该找机会动手。她这在江月东的亲近下,觉得自己的任务可行。却不知全都落入了这一窝戏精的手。
  刘颖看着茫茫大海,她心底迅速将所有事情都过一遍。其他人不吭声,也给她这个想明白一切的机会。
  半晌,才见刘颖回过头,目光扫过众人。
  我不打算活了,这样挺。左右,落进海,就会被神树牵引回到我们的根。他们发现我,自然会安葬我。我会融入生命树,成为其他家人新的希望。可你们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黎韩非总算明白之前遇到的可怜的人说的那些话。他们是带有宗性质的组织。只是不同的分支带有着不同的思想。
  这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刘颖又喝到:你以为,我的家人,是你们之前遇到的那些饭桶吗?真觉得你们有枪他们就不敢靠近!你们很快就会死!
  黎韩非唇角勾起一抹讽刺,没开口,刘颖的唇角已经勾起了一抹嘲讽。
  因为,她看见了天边海天交界处,有光束投来。
  那是她熟悉的,她的家人们发来的信号。
  你们被我们盯上的那一刻,就注定躲不开了。我原本是要给你们机会成为家人的。你们为什么要那样排斥我呢?
  天边的灯光越来越多,他们的目标只有这艘船一个。
  那灯光聚焦而来,让船上的灯光越来越亮,直到亮如白昼。
  只用了几分钟,船只被十几艘船团团包围,他们有渔船、有货船,也有商船。
  唯一通的是,每艘船的强光灯上,都站着几名带着木仓的人,而他们所有人,都站在他们的旗帜之下。那是一个白色的布料上,绣着红色枯树的标志性旗帜。
  逆光下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是刘颖举起了双手,目光带着嘲讽看着每一个人。
  我说过,我是必赢的。
  刘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江月东的身上。
  你为什么,不跟我走呢。刘颖似乎很为难,也很遗憾。那声音中,带着决绝的狠辣。像造成这一切的结局,她都是被逼的,都是所有人没跟着她的想法走。
  你到现在觉得我们是傻子吗?江月东沉声问,你可知道,你跟那群人商议对付我们的每一个字,都被越哥一字不落的听个一清二楚。你在我们们面前没有秘密。我们既然让你完成这一切,就代表他们都是我们今天狩猎的大鱼。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