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工作多么可憎,连恶鬼都憎恶,他为何不走?
我回头对着白朱看着,白朱对着我淡然一笑道:“他比我透彻,但是他不走,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却想着他问我的那个问题,驱使着白星落在黑无常的面前。
“你问我,什么是深渊?我想要知道你的答案。”
黑无常慢慢的将目光转向了我,似乎看到了我有似乎穿透了我,他的目光向着我,却无法和我对视。
“何为深渊,你所见的就是深渊,这里是恶鬼们腐臭的地方,是没有光明的黑暗之所,管理这里的深渊之主靠着他们的邪恶之气存在,这就是深渊。”
听了他的回答,我还是想不透他为何不离开,于是忍不住再问道:“既然你能看到那个出口,为何不离开呢?”
黑无常抬起眼睛,对着我盯着,似乎有似乎没有的露出了冷笑,他的面容已经变淡了,可能是因为光的缘故。
光是可以驱散黑暗的,所以我见黑无常渐渐的要看不到了。
他的声音也遥远起来:“我不走,我走了这里的就没人管理了,我必须留下来,让恶鬼们受到惩罚。”
黑无常看不到了,我只得驱使着白星穿过那个出口逃了出去。
这一切是梦吗?还是我的灵魂出去了那?
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我站在一个房间里面,法医穿着完整的手术的服装,张处之在他的旁边给他当帮手。
我和白朱站在手术床边,上面躺着的人是我。
白朱伸手指着那个近乎尸体的人说道:“你回来了,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那手术床上摊着的人就是我自己。
我被脱光了衣服,穿着的只有内裤,我能看到我的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血洞,那是笑佛对我做的。
我的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我的骨头可能也断了不少。
只听得张处之绝望的哭着问法医:“你确定他的身上没有继续无缘无故的出现伤口了吗?”
我这才去看张处之,他或许比我知道的多,但是也还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吧,我现在成了老鬼王了。
以前的一切都又换了一个角度了。
从一开始,我身体里面的两个力量都是同是存在的,唯独我和小鬼王那么亲密,我一召唤他就出来了,是因为我身体里面有老鬼王的缘故。
大家都以为我是凋星,这个世界上知道我的本来身份的人,找到我的白朱算一个,那么必然老王是一个。
对了,素衣的朋友那个地狱里面关着的老头也一定知道。
凋星恐怕都不知道,不然的话,他想到自己的结果,可能早就杀了我了。
还有其他的人知道吗?谷荻鸟阿珍呢?她若是知道老鬼王在我的身体里面会如何想呢?
杀了我?杀了我又自杀?
我一边想着一边坐到手术台上,对着白朱转过头去:“我必须回去吗?你看我这个身体,回去不知道的疼多久啊!”
白朱笑着耸耸肩道:“这还是开始啊,你若是这个都应对不了的话,如何解决这个世界的问题了?”
我为何要解决这个世界的问题呢?因为我的身体里面有老鬼王吗?他不能自己出来主持一切吗?
我躺倒在身体上,顿时我就感觉到了那在深渊里面感受到了的疼痛。
这种持续的疼痛直接将我弄醒了,我叫着、惨叫着!
张处之见状立马高兴的叫道:“他醒了!他醒了!”
法医很是冷静的,立马就举起一个针管来对着我的手臂注射着道:“你醒了我就可以给你打止痛药了,你坚持住,我不能给你太大的剂量。”
腾腾稍微好了一点,我就迫不及待的将我的遭遇告诉了他们。
听的我的话之后,一旁的阿珍木然的看着我,因为我说了阿夜的结局。
“她不能一起出来啊?”
似乎看不过去了,张处之帮着阿珍问道。
我摇头道:“阿夜,她心死了,到哪里都是一样了。”
阿珍沉默的,但是并没有太过悲伤,我还没有说我身体里有老鬼王,但是这个一个个是满不了多久的吧?
早晚都得说,但是现在我的状态不太好,不能说。
听了我的话,大家都很是震动,尤其是张处之,他听得白朱是白无常之后,很是不可思议。
倒不是不可思议,而是觉得自己往后不能那么随便欺负他了,觉得可惜。
白朱没有出现,倒是给了我们一个适应的机会,可能也是不想要大家问他太多吧。
这次深渊之行,虽说我还是被迫的,但是这次我经历了很多,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个世界上,最可贵的是,有白无常和黑无常这样的存在。
此刻我才觉得,他们的各自的坚持都是如此的重要。
同样在深渊,他们成为了管理者,但是却不被恶鬼们说影响,一个如同白光一般的一心想着光明,就真的离开了深渊。
这是多少恶鬼梦寐以求的事情啊,他达成了。
就如同他自己说的,若是心里没有善意,是无法看到那个出口的,就算是老鬼王带着也是不行的,所以白无常是脱离了深渊了。
而黑无常,确实更加无法严明的一种心里,硬要说的话,我会称呼他为勇士。
毕竟鲁迅也说过了,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血淋淋的现实,还有比深渊更加恶劣的地方吗?
处于淤泥而不染,黑无常不仅自己能够看到出口,却坚持不出去,为的就是不让这些恶鬼逃出去。
我不知道这叫不叫做殉道者,但是他显然是比白朱还要有信念的人。
当我将黑无常着重描绘出来的时候,老王听了叹了口气:“他不是不走,他在等一个人。”
没想到老王竟然连黑无常的事情都知道,我太诧异了,但是又急切的想要知道。
张处之也露出惊讶的笑容道:“我的师父,你是不是天父地母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老王很是白了张处之一眼后道:“我知道,你们还不满意,那我就不说了。”
竟然还要威胁我们?我和张处之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默契的转过身去,不理会老王了,自己接着说自己的。
“我简直觉得这个人也未免太理想化了,太英雄主义了!”我像是没听到老王的话,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