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房间让人一片空白，连脑子都转不快，我坐在这里，越坐越觉得心里茫然然的安宁，我没什么可着急的，我坐着就行了。
小女孩院长也一次没有抬头，不断地翻看文件，不断地签字，然后她总算是将一大堆的文件弄完了。
若是按照时间来算，我觉得着时间大概也算是过了两个小时了。
但是我现在只觉得没关系，时间的快慢与我好像没什么大的关系了。
“你知道你现在死了吗？”
她开头就这样给我说道，我竟然心里只是咯噔了一下：哦，真的，我已经死了，我的直觉真是准确。
我点点头，看着她，我完全是等着她的安排的样子，顺从的像一只小羊。
“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我这才皱起眉头，原来人死了还要问这些。
我的脑子已经转动的很缓慢了，我紧紧锁着眉头思考着，回忆着。
张处之的话立马传到我的耳朵里：“哥，你不要睡，你醒醒，坚持住啊！”
我的身子一抖，连忙抬头看小女孩一眼，她看着我神情很平静。
我转动脑袋对着四周看着，我真的死了吗？这里没有人，为什么我还能听到别人的话，这是张处之再叫我，我还能回去吗？
或许是我的眼神出卖了我，或许是我的想法小女孩本来就能探查出来，她对着我点头又对着我摇头：“你可以回去，但是你也不能回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被小女孩扣在灵魂了吗？
我继续回忆我到底是怎么死了。
忽然一段和我完全无关的记忆冒了出来，一个中年的女人，用剪刀自杀，躺在地上，血顺着地上往外流。
我摇摇头，不是，这不是我的死因，这是二姑娘和谷荻鸟在房间里斗法的时候，我看到的那个渔婆的死因。
这个渔婆和我有什么相关，为什么她头上的木头发簪可以成为我和铜镜女缔结命数千结的信物？
“你没有想错，那是你的死因，不过是其中一个轮回的一个死因。”
我轮回了许多次了吗？那为什么这个轮回特别重要呢？
我换了一下腿，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我完全没有想要知道真相的那种积极性，我只觉得身子精力好像不够，我不得不靠着才能提起这股力气。
小女孩歪着头看看我：“哦，你身上的死咒在拉你。”
我身上的死咒，我身上的许多的死咒，索命咒在拉我？我想起张处之给我说过的话，这个索命咒其实一个就足够弄死我了，但是那人却下了这么多个。
索命咒这是在延长我的寿命，而非界定我生死。
小女孩院长的意思就是说，索命咒知道我死了，现在开始发动救我了吗？
既然我身上有索命咒，那为什么我还要不断轮回呢？
我的疑问将我的脑子催动着快了一些，我的身子越发没了力气，我靠在椅背上，不像个已经死了的人，而像个快要死了的人。
小女孩看我知道内情，点点头道：“你想的没错，这个索命咒确实是为了延长的你生命才给你设下的。”
“是谁设下的呢？”
我说话的声音都气若游丝了，我自己都觉得我快要不行了，是不是需要在给我设下一个索命咒我才能活？
小女孩院长恩恩的点头道：“你的思路很清楚，完全不用我解释。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你的索命咒是我设下的。”
“我要回去，你帮帮我！”
这句话我都是在心里默念的，我知道就算我不说出来，小女孩院长也能知道。
她点点头：“这一世你的命数确实已经尽了，我当初告诉过你的，本来你在你家老宅的时候就该死的，那个时候冥界的生死簿上是标定你的生死的。”
我想起那个时候小郑和我说的话，他说我去了会非常危险，我曾经以为他说的就是我老家的那些秘密会被翻出来，原来他说的是我去了就会死。
我想起那一幕，我的四个祖先坐在椅子上，被他们自己的夫人啃食的场景，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那个时候，我应该也会死的。
是我的母亲救了我！
“我的母亲······”
我虽然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这句话我还是用尽全力说了出来，这是我的呐喊，是我的激动的欢欣。
“你的母亲，救了你，她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现在这段时间的生命，但是现在也到尽头了。”
什么？
我愣在椅子上，我的背离开了椅子，你告诉我之所以我没死，是我的母亲用自己的命换了我？
这让我怎么活的下去？
我要是知道我的命是我的母亲换给我的，我那段时间怎么可能还去做这些事情，我开公交车，过着和鬼打交道的人生。
直到现在我死了，我才得知真相！
“好了，不要愤怒，愤怒无用。”
小女孩对着我摇头，她的脸上表情一点都没有起伏，这就她的娃娃脸看起来非常不匹配。我有点想要站起来离开这里。
“不要急，索命咒我还没给你设下，你现在要想清楚了，你可以复活，但是你不能复活，但是你若是想要复活，我需要给你下索命咒，你需要吗？”
我隐约察觉到了这背后的隐秘，我的复活一定需要没有那么简单，不是我一句我想要复活就能简单完成的事情。
“代价是什么？”
小女孩对着我摇头：“我这里没有时间和你讨价还价，我给你设下索命咒也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一件事，是我答应了一个人，你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代价是什么？你告诉我。”
小女孩看着我，对着我伸出小小的手指着我的道：“你看看你自己。”
我缓慢低头看着我自己，我的身体已经近乎透明，我的身体上索命咒的地方出现了四个金色的漩涡，那些漩涡里面转动着，好像在吞噬我的灵魂。
索命咒就算是为了给我续命，也还是一种死咒，若是命数到了，终将吞噬我。
我闭上眼睛，心想，我若是再复活，用掉了谁的性命，我还不如不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