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老奶奶的这件事,张处之非常得意练练叨叨地和我讲了许多历史上的各种变态连环杀手,还说自己解决了这个案子,也是可以名留史册的。
我也就听个热闹,到没有真的把张处之侦探的水准看在眼里。
说实话,这小子看到尸体竟然一点不害怕这一点倒是引起了我得好奇心。
张处之见我旁敲侧击,这才耸耸肩道:“尸体有什么好害怕地我们家里是开殡仪馆的,从小我爹就想要培养我当接班人,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死人,车祸的、跳楼的,那尸体才是······”
难怪了,原来家学渊源。
“不过,你到底打算赖在我家多久?”我踢了张处之一脚,这家伙在我家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在我家沙发上抠脚丫。
“哎哟,哥,我可是才帮你解决额一个杀你的老奶奶恶鬼,怎么说我也与你有恩吧?这年头像我这样的侦探不多了,我也不收你的侦探费,就抵房租嘛。”
到我去上班的时候了,我懒得和这不要脸的家伙闲扯,拿起外套就穿袜子。
“你干嘛出去啊,这大半夜额?”
我看到张处之也立马从沙发上翻起来,从沙发上挑出一双比较干净的袜子套上边问他。难不成这小子还想跟着我去开夜班车?
“哥,我去给你当侦探保护你啊!这就抵饭钱了,很划算的。”
我仔细打量起这小子的脸,脸上满是诚意。
多半这小子是走投无路了,跑出来读了大学,家里还是要他回去继承殡仪馆,他却一心要当侦探。
这样的孩子多糟心啊家里一定断了他米粮,这小子是讹上我了。
但是多一个人吧,我这夜班车开的也没有那么害怕,我便白他一眼:“看你表现再说。”
张处之喜滋滋地跟在我身后,爬上空无一人地公交车坐在司机驾驶位的后面。
我发动汽车开到起始站,从来是没有什么人会在这个点坐车从镇里到李村去的,但当我停在起点站的时候,确实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坐在铁凳上等着。
张处之哎哟一声,在车门打开之前小声说道:“呃呃奇怪了,这个点还有活人去李村?”
“会不会说点人话,这才发车呢!”
张处之立马吐吐舌头,和我一起看向站台上那个女人。
女人身量娇小,垂肩的长发披散着,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背上背了一个背包。
张处之立马上前去帮女人上车,那女人畏缩了身子躲开,求助地看向我。
“没事,他是我朋友,只是帮你拿包的。”
我在她那里好像还有点信誉,女人便测过身子,用保护的姿势将襁褓抱紧了,张处之偏过头去也没能看到孩子,只得伸手去取下背包帮女人放在座位上。
“谢谢。”女人紧抱着孩子垂目道谢,连声音都叫人爱怜。
我发动汽车,后面的站总是空无一人。
女子个人坐在座位上,一会到站了的时候看看站台,其他时候都沉默地拍着襁褓。
带着襁褓中地孩子这么晚了还要去李村,不是老家里出事了,便是新家这边除出了事吧。
张处之试着去和女人搭话:“姐,孩子睡得很香呢!一点都没有吵闹。”
我从后视镜里去看女人,她把头低的更深了。但是也可以看出女子是个眉清目秀的温婉女子。
张处之也没法转而和我聊起来,我们便一路说起闲话,那女人看我们闲聊反而起了好奇心,微微抬起头来听我们说话。
镇里的路和李村的路完全两样,到了李村的地界,这水泥路便成了黄土路。
今晚有水雾,泥土成了泥土浆糊,轮胎格外打滑。再加上夜间能见度低,在转弯的时候我不得不减速慢行吧。
张处之站起来贴在前挡风玻璃上张望:“今晚的这个天气确实奇怪,从来没看过雾气在凌晨时刻升起来的。”
“你不知道这李村在山坳里面吗?”我很自信地将车又转过个山弯。
女人似乎也想要看看这雾气,伸手把玻璃窗大开,伸出头去往外看。
张处之笑道:“我说哥啊,你学过地理没有?这晚上风应该吹向谷底,这样的话是没法起雾的。”
我白她一眼,用的着在妹子面前让我出丑吗?
我狠狠盯张处之一眼,慢慢转动反向盘转弯,这是目前最后也是最急的一个弯道,过了这里便是一条小路直通李村。
前照灯从山谷里面扫过,整个山谷都是雾气腾腾,黄色的远光灯在雾气的天幕上映照出一个人影。
我吓得猛然转动反向盘,车子跟着就撞到了小路的山壁,左边的后视镜贴着山壁滋滋作响。
张处之却在这个时候尖叫起来:“哥,不好了,那个女人跳车了!”
我猛踩刹车,左边的车身撞在山壁上,右边的车身甩在了悬崖外。
我的心像是被一双爪子从肚子里捞了出来,然后堵在喉咙里无法呼吸。
车子危险地前后晃悠,张处之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座椅带着哭腔骂道:“我说哥,你的驾照是不是惨了水啊?”
我哪里管他,立马将眼睛转到那女子坐得位置去。
没人······
不仅没人,连襁褓里的孩子也不在。
好在左边的车子卡在了山壁里这才在几次晃荡之下,平稳了车子。
我浑身都是冷汗,连裤子都被汗水打湿了。
这世上,新手和老司机最怕出现车祸。我现在不仅遇见车祸,而且还遇见乘客跳崖。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是不是踩到狗屎了?
车子平稳之后张处之颤抖着双腿站起来,慢慢往后去女子的位置上查看只见他紧紧抱住座椅,慢慢调整身子将上半身探出大开的车窗去。
我实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了,坐在座椅上看着张处之:“怎么样?”
张处之慢慢将身子收回去,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你见过带着孩子跳崖,还将背包一起背上的人吗?”
我拿手搽着汗,试着挪动身子,费力地从裤兜里面摸出手机来:“谁知道,总之先报警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