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姥爷的话不能完全赞同,可是也说不出来反驳的话语,只能保持沉默,静默不语。姥爷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细细的叮嘱我和妈妈绝对不能再和鬼有其他不清不楚的牵扯了。
我和妈妈无奈的对望了一眼,姥爷还在一旁催促着让我们回答,没办法,我们只好应了下来,姥爷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姥爷说不让我和鬼有往来,若是让他知道白千赤是鬼,我还怀着阴胎,他会是个什么反应还不知道,他毕竟那么大年纪了,我可不敢让他再受这种刺激。
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关上灯后一切又隐于黑暗当中,我疲惫的闭上双眼,心中叹息,算了,顺其自然吧,现在也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早上,大约七八点的时候,我还沉浸在睡梦中,忽然我的手机响了,平日里悦耳的手机铃声现在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我烦闷的用枕头捂住了耳朵,可是手机铃声却没有就此停止,我听着那扰人的铃声,只觉得困惑不已。按理说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给我打电话才对,我的小伙伴们大多出去旅游了,根本就顾不得我,个别一两个还在家里的同学也不可能这么早就约我去出去玩。
好奇心终究压制住了睡意,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竟然不是我的朋友打来的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不知怎的,看这这个号码,我的心里莫名地开始不安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电话:“你好,请问您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背景音,随后就是一个嗓音清爽的女声着急地说道:“您好,我是市中心医院急救中心的,请问您是这部手机主人的女儿吗?”
我心中的不安忽然被放到了最大,难道是妈妈出事了?我不敢再多想,连忙应声回答道:“是是是,我是,我妈妈她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您的母亲刚刚出了交通事故,初步判断是小腿骨骨折、身上还有多处擦伤。至于有没有伤到内脏还需要我们先送回医院作进一步详细的检查。”
瞬间,我的眼泪就夺眶而出,整个人都慌了起来,慌忙地问道:“我妈没事吧?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睡在我身边的白千赤在我接电话的时候就醒了,胳膊搭在了我的腰上,静静的听着我打电话。现在看我这样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抱住我的身子小声地安慰道:“先别担心,妈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护士没有和我多说关于妈妈的状况,只是让我现在赶紧到医院去办理相关的手续。我一想到刚刚护士说的话心里就揪着揪着的痛,妈妈那么大的年纪了,怎么经受的了骨折那么大的痛,内脏有没有损伤还是个问题。
我的脑袋里乱乱的,根本就不敢去想那些最可怕的后果,要是妈妈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挂断电话以后,我慌慌忙忙的起了床,快速的洗漱了一下就准备出门。白千赤见我这么着急有些不放心,拉住我就说要和我一起去。
“不,你还是在家陪着姥爷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就行。”
我本来是让白千赤在家里好好照顾姥爷,我一个人去医院就好了,可是他坚持说放心不下我一个人,姥爷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也不同意让我自己一个人去,说是怕我一个女孩子家不能应付,我耐不过他们爷孙两个的坚持,再加上我也很担心妈妈现在的状况,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来耽搁了,也就同意了让白千赤和我一起前去。
一到医院,我就冲到了急诊部的前台询问妈妈的状况,白千赤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也很着急。
护士见到我后,缓缓地开口说道:“您母亲现在身体各项身体特征都算是正常的,只是小腿骨折现在需要马上动手术,手术越快做越好,不然她的腿可能就保不住了。”
我一听这话立马紧紧地抓住了白千赤的手,着急地对护士说:“要动手术就赶紧动,你们还等什么!”
护士看了我一眼,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样子,缓缓的说:“您先别着急,这是手术同意书,上面有很多条例,你都仔细看了再签字。签了字拿着票据去交钱,交完钱之后我们这边马上就会为您妈妈安排手术。”
听到护士说的话,我的心跳停了一拍,用手紧紧地抓着手术同意书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来家里就没什么钱,最值钱的古董玉镯也当掉给白千赤买小鬼了,前两天还把我大一学年的学费预存款打进了大学账户,现在猛的要拿出这么一大笔手术费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我又不愿意因为钱的缘故而让妈妈做不了手术,红着双眼对护士说:“这个手术同意书我签,你们不能先给我妈妈安排手术吗?钱我现在就去筹。求求你们了,我凑够钱一定立刻回来缴费。”
护士不着痕迹的看了我一眼,依旧不为所动,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冷意地对我说道:“小姑娘,不是我不肯帮你,但是医院的规章制度就是这样,我们也必须要按规矩办事是不是?如果你们不先交钱,我们是不会给安排手术的。我们医院不是救济堂,医生护士家里也有大大小小等着吃饭的。我们当然也想救每一个病人,可是破例帮了一个,以后就会有更多的,万一跑了一两个,那么多的手术费用都是要我们这些负责的医生护士平摊的。”
护士说完把手术同意书递到了我面前,接着又低下头继续做她的事情,看上去冷漠极了。
我攥着手术同意书在手心里,看着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一种无助感从心底升起,眼泪瞬间充斥在眼眶里,我不知所措地蹲下身子抱住头痛哭了起来。
我知道护士并没有为难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她只是在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罢了。可是,钱钱钱!我现在去哪里找做手术的钱来?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
我愤恨的在心里抱怨着,可是妈妈现在还在等着做手术,又是着急又是无措,我哭的越发凶了。
这时白千赤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起泪痕满面的脸望着他,白千赤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递给我一个玉扳指说道:“你拿去当了吧。”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做,看了一眼四周来往的人群连忙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说道:“这个玉扳指我从认识你的时候就见你戴着,怎么能当掉!”
白千赤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头,轻笑了一下,不甚在意的说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再说了这个玉扳指值不了多少钱,我阴间的府里还有很多。你先拿去救急罢了,妈先治病要紧。”
我紧紧的盯着他,见白千赤不像是在骗我,虽然不愿将他贴身的东西拿去当了换钱,但是一想到妈妈的手术费,我还是低头了。
我握着那玉扳指点了点头,连忙去把手术同意书签了,告诉护士让她马上安排手术。我顾不得去看妈妈一眼,只能让白千赤先去照看着,我自己一个人着急忙慌地打车去了市里面有名的古董街,想找一家古董店把白千赤的玉扳指当了。
虽然白千赤说这个玉扳指不值钱,可是古董店的老板看到我拿出这个玉扳指的时候,眼睛分明就猛的一下发亮了,他拿起眼镜放在眼前,又对着那扳指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圈,不停的发出小声的赞叹。
“老板,这货你也看到了,能出个什么价你说个数吧。”
老板想了想,伸出了一个手指试探我。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给妈妈动手术的事情,压根没注意到老板的表情,以为他说的是一万块。那一万块哪里够我妈动手术,零零散散加上后期治疗没有个七八万估计下不来吧?当时我就把玉扳指收了回来说到:“这价格也太低了,不行。”
说完我作势就准备转身离开。
那老板一看我要走就着急了,挽留道:“那给你这个数。”他悄悄地伸出了两只手指在身前,故意只让我一个人看见。我心想着妈妈还在医院躺着,两万就两万,先把预付款交了,剩下的以后再说,于是就点了点头表示成交。
那老板高兴坏了,脸上的笑容简直是收都收不住,连忙把我手上的玉扳指收在了一个锦盒里,拿出支票本子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就递给了我,谄媚地笑着说:“小姑娘好走,以后有什么好物件还来哈。”
我拿着支票仔细地数了一下“2”后面的零,整整有六个,转过头疑惑地问老板:“您这上面的数是不是写错了?”
老板愣了一下说道:“不可能,我做了生意这么多年从来没写错过钱数,就是两百万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