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嗣义略显疲惫地半卧在沙发上,他真的感觉很是疲惫,自从离开了弃民之地,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连接起来就像是无尽翻滚的波浪,不断将柳嗣义抛起来,再落下,他就像是一叶扁舟,无奈地随着那无尽的风浪摇摆。给他打击最大的还是他的妻子阮静楠的事情,再多的预料,哪怕是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克隆人叶润泽在一起了,都无法预料到阮静楠竟然会和自己的仇敌午凯文在一起。
更何况凡事牵扯到阮静楠,似乎都是一个个谎言,柳嗣义不清楚还有多少事情阮静楠是欺骗自己的,但那也没有必要再多加计较了。最基础的感情都已经变成了欺骗的果实,其他再怎么样都不重要了。
他感觉很累,很累,很想要躲避在一个温馨的港湾中,能够好好地放松一下,放空一下自己劳累的身躯和疲惫的精神,但是一件件的事情金币而来,令他不得不强打精神,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碧魃在不停的动弹着身躯,她的脸色不太好,似是在强忍着什么,柳嗣义观察到了这一点,询问道:“碧魃,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碧魃的脸色通红,嘴巴张开唯唯诺诺地不知在说些什么,柳嗣义皱着眉头再次询问,碧魃才说出了她的小问题:“那个刚才喝茶水喝多了,我想要上厕所。”
柳嗣义长出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被吓破了胆子,随便一个意外都可能造成他的紧张,当听到是这个问题时,他不由得放松了下来,他提高了声音喊道:“坦途,坦途......”叫了好几声却没有人答应,柳嗣义一愣,转头对碧魃道,“碧魃,你去找一下陆坦途吧,让他给你说一下看看厕所在什么位置。”
碧魃显然有些迟疑,但生理问题不解决,显然更为难受,她勉为其难地站起身子,去各个地方寻找陆坦途,当然,顺便她也想要看看能不能自己寻找到厕所,不过她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弃民之地,对于地表世界的房屋结构不太了解,因此更多地是想要寻找到陆坦途。
柳嗣义坐直了身子,看了看茶几上放着一张报纸,便随手拿了起来,虽然现在流行掌上电子流媒体,但星盟议会还是花大价钱,维持着一家纸质媒体,所有的重要的官方文章都会刊登在上面。与之相对的便是更愿意说真话的星海媒体所自行承担起的星海周报的所有出版费用,并且刊登的一些文章都是对于星盟议会来说影响并不是特别好的。尤其是记者令继楠的文章,可以说是次次针对星盟议会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对此星盟议会很是不满,他们认为星海媒体是有意针对星盟议会,但由于对方的势力太过庞杂,所以只能任之由之,也拿其毫无办法。
虽然现在的电子媒体是作为星盟中的主要媒介,但是还是有很多地位和身份比较高的人愿意购买这种纸质媒体,通过文字来获取上面的内容。陆坦途显然就是这种高等身份的人,但与其身份不相符的是茶几上摆放的并不是星盟周报。
现在茶几上摆放的便是一份星海周报,柳嗣义拿起了那份报纸,上面首页刊登的便是令继楠报道的关于南宫家的文章,令继楠深入浅出的介绍了宁海星南宫家此次的大撤离,在时间线上将这次南宫家的大撤离从头到尾捋顺了一遍,并对这次南宫家的大撤离的原因做出了合理的推断,而主要的原因推论的源头,就在于南宫博的失踪。
柳嗣义感到很是惊讶,没想到星盟中竟然有这样的记者,能够将一些毫不相关的信息整合在一起,并推断出合理的解释,在柳嗣义这个亲身经历者看来,此次南宫家的大撤离可以说是百分之八十跟南宫博的死亡有关,另外一方面可能就在于南宫家家主的危机意识了,他应该是觉得星盟议会有针对南宫家的苗头。当初的欧阳家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受到了致命的打击,整个家族可以说是毁于一旦。虽说,目击者说,这一切都是血雨星际海盗做的,但是柳嗣义却觉得这件事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要知道欧阳家可是在宁远星上,外面有着人造苍穹的阻挡,欧阳家的祖地更是处在星梦警察和军队频繁巡逻的地方,但是那天,所有的武装力量却都像是消失了一般,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现场,直到整个欧阳家的祖地变成了火海,星盟的警察才姗姗来迟,出现在红色火舌控制的地方之外,遍布整个人类居住地的消防系统,在那一刻也失灵了。
当最后一缕火苗熄灭,警察们从欧阳家的祖地中抬出了十几口人已经烧焦的尸体,之后没有任何追责,星盟议会像是哑巴了一般,对此没有任何说法。只有南宫家的家主愤怒地退出了星盟议会,并对星盟议会的所谓挽留嗤之以鼻。
柳嗣义当时就猜测,星盟议会中应该是有知情人的,毕竟当时欧阳正辉与星盟议会闹得很僵,而造成这种尖锐矛盾的便是柳嗣义当时全力希望星盟议会能够停止的完整克隆技术和同体移植技术。欧阳正辉非常支持自己的观点,同样认为这两项技术有悖于伦理。因此对于星盟议会的不作为十分反感,柳嗣义甚至猜测,星盟议会中的某位常任议员就是雇佣星际海盗的正主。
看到报纸上令继楠的全面分析,柳嗣义不由得为南宫家捏了一把汗,说实在的,柳嗣义觉得南宫家的家主南宫烨真的是一个很有政治嗅觉的杰出族长,按照柳嗣义的想法,虽然午凯文说他对于杀死南宫博是无意的,只是除掉一个在他杀死柳嗣义道路上的阻碍罢了。但柳嗣义依旧不肯相信他的话,午凯文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如果不想杀死南宫博,他会有无数种方法将南宫博支开。也就是说,在那一瞬间,当得知依旧是南宫博给柳嗣义做手术时,他想到了一个更为庞大的计划,那便是针对庞然大物南宫家。
想到这里,柳嗣义感到不寒而栗,午凯文的心机之深令他感到恐惧。就在这时,柳嗣义忽然听到头顶上的天花板上传来一阵响声,似乎有什么破碎了。
柳嗣义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子,冲上了楼梯,只见陆坦途摔倒在地,在他的后脑勺处有一个伤口,鲜血在不断渗出,而碧魃面目狰狞地站在一旁,手里举着一个巨大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