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啧,你嫌弃我脏?
楚天舒:不要随便开启渣攻贱受的奇怪片场啊喂!
在楚天舒的吐槽声中,林槐扯了张纸巾,垫在手里捡起了那枚亮闪闪的事物。
居然是一根针。
针?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困惑。他拈着针,正在思索之际,耳边便传来了一声惊呼。
汪!
楚天舒发出一声叫声,飞速地闪开。徒留下201的女子,惊愕地看着他的背影。
狗
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对着这名住户,林槐对答如流,他站起身,看向这名因在公寓中发现狗而一脸震惊的201女子。
狗
苟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眠;最无益,莫过一日暴十日寒。
狗
苟有梅方成野趣,不多松亦作江声。
女子:
林槐对答如流,却偏偏不念出那句诗。这让她所有的质问,都停在了原处。
原来这就是我半夜听见的狗叫声的来源?女子喃喃道。
半夜狗叫?
林槐并不记得楚天舒半夜有叫过。在副本中,他向来睡得很浅。如果昨天楚天舒曾叫过,那么第一个醒的人便是他。
是的。女子点点头。
每天凌晨三四点时,我都会起夜。这两天晚上,我老是听见隔壁传来有生物走动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遛狗。隐隐约约地,我还听见几声狗叫。只是那些叫声都很奇怪,不像是狗,倒像是假装成狗的人。女子答道,我昨天晚上觉得奇怪,还专门透过猫眼看了一下楼道。楼道里虽然黑漆漆的,但隐隐约约还是有光。不过,我只看见一片空荡荡,别的什么都没有。
哦林槐若有所思,可能是因为视角的限制。
女子:什么?
遛狗的人太矮了,狗趴在地上,也太矮了。林槐诚恳道,在你看向猫眼时,它们也正紧贴在你的门下方,抬头看着猫眼的位置。所以,你什么也没看到。
女子:
她露出了你好恐怖啊的表情:什、什么?
林槐继续道:不过,你只要打开门,就会看见门下有人在仰头看着你。
女子:
林槐看着女子疯狂颤抖的嘴唇,好心道:很抱歉吓到了你,我开玩笑的,哈哈。
说着,想起昨天自己所做出的对策,他补充道:其实这只狗是我自己养的,用来给公寓看门。以防半夜有暗之集团入侵公寓楼。我每天晚上都有遛狗的习惯,吓到了你,真是抱歉。
女子:啊?凌晨遛狗?
林槐点点头:是的,吾好梦中遛狗。
在发出曹操的声音后,女子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
为了修补bug,林槐补充:在遛狗的同时,我也会锻炼自己,一边蹲下身走鸭子步,一边遛狗。
女子:你在开玩笑吧。
林槐笑了两声:呵呵,我当然不是开玩笑,如果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哪能把蹲在门下的行为说得这么活灵活现呢?
为了背黑锅,林槐付出了极大的牺牲。他发出了无限接近于变态的声音,女子闻言,向后退了两步:所以你为什么
林槐:被人发现自己在走鸭子步,怪害羞的,听到门里有过来查看的脚步声,忍不住就躲了起来。
女子:
女子不知道自己该回复什么,林槐则回她以温柔和善的表情:其实我是个很羞涩的人,所以之后你要是再听见这种声音,可不可以
女子:我会当没听见的。
上班时间紧迫,既然林槐给狗的存在找了一个好的理由,女子也不再追究。她带着自己的提包,匆匆地离开了公寓。
林槐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在女子心中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变态。他看着电梯,若有所思。
看来,201女子的死亡原因,与202室的小女孩息息相关。
或许,在原本的故事里,201女子在连续几天起夜,都听到走廊里的摩擦声却从猫眼里看不到人后,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女子,必然是推开了自己的门。
在推开门后,她或许看见了门下的小女孩和狗,,又或许,她看见了202室,并因此误入了那间房间,成为了新的狗。
又或者,她在看见小女孩和狗之后,第二天登上电梯,却不慎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用钥匙打开了202的房间这个本该不存在的房间。
无论如何,林槐已经成功地用自己的鬼话阻止了女子的好奇心。尽管他因此被人当做变态,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并且女子也因此露出了相当精彩的表情,林槐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我真是一个好人。他想,以后也要坚持这个方针。
他在物管室里等到了早上十点,其他的住户,却都没有下楼。
看来,画家应该是在家里工作,胖子则是个不爱出门的死宅,702的情侣女,或许正在家中看电视。毕竟,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很清闲的富婆。
林槐想了想,他大约,也要开始工作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601女子家的墙壁。
之后,他便会按照约定,排除万难,去见那个小女孩一面。
在嘱咐楚天舒于楼下看门后,林槐登上了前往六楼的电梯。
第233章 墙壁漏水怎么办
独自一人走进电梯的感觉,有点微妙。
电梯里空空荡荡,就连其他人影都没有一个,只有惨白的光。林槐伸出一指,想要按下电梯按键。
沙沙、沙沙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头顶?
林槐抬起头来。
这座电梯设计得很奇妙。电梯顶部,是光滑得足以当镜子用的钢材,像是生怕住户们不抬头看似的。
亮晃晃的电梯顶部,映照着的只有林槐的影子。在他仰头往上看时,电梯的门也缓缓阖上。
沙沙
若此刻电梯外有人的话,他会看见林槐的身影终于完全地消失在了电梯门的缝隙中。
被完全地,封闭其中。
电梯顶上有东西?
当初胖子进入电梯时的场景,再次浮现在林槐脑海里。
一间电梯之内,共有林槐,棒球帽男,白领女,情侣一对,粉毛衣女,棉袄小女孩,共计七人。
电梯的荷载,是六人。
然而电梯的承载质量却绝不会仅仅按照6x80kg来计算,而是会给出相当量的余量。从电梯上看来,林槐等三名男子的体重在75kg上下,三名女子的体重,看起来绝对不超过60kg。
而那个瘦弱的小女孩,最多有30kg。
无论怎么看,这几个人加上一个胖子,都绝对不可能到达超载的程度。
那么真相只有。
这个电梯上方,还趴着一个人!
想必那个人正隔着电梯顶,透过气窗往下看林槐这样想着,看向了电梯按钮。
依旧是没有出现4。
他试着按了按打开的按钮,电梯门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电梯顶上
居然传来了指甲抓挠电梯顶的声音!
刺啦刺啦
长长的指甲刮过不锈钢,电梯上的鬼物用力抓挠着薄薄的钢板,指甲在电梯顶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上有鬼物,下有深渊,前有门,后有墙。被死死封闭在电梯之内的林槐抬起头,脸色苍白。
他用手指抓了抓墙壁,像是已经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似的,无奈而迷茫。
刺啦刺啦
尖利的摩擦声持续在电梯顶上响起,其上埋伏的鬼物像是时刻都能破开这摇摇欲坠的屏障,进入电梯之内!
电梯内的灯光开始一闪一闪,林槐听着那声音,脸色也越发凝重苍白。
若是换了一个玩家,此刻只怕是要吓得魂飞魄散,并开始用力打击电梯门了。
那一声声的抓挠声像是响在林槐的心底,他颤着手,试探性地按向了电梯按钮。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那个6字还能被按亮!
电梯井里传来机器传动的声音,和着越发剧烈的指甲抓挠声,同时在电梯内响起!
吱呀吱呀
2
3
5
6
摇摇欲坠的电梯艰难地升上了六楼,像是时刻都会;落入电梯井里似的。林槐将自己的背脊死死地靠在电梯壁上,闭着眼,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叮
电梯停在了六楼,与此同时,电梯顶端,也终于传来了有指甲捅破钢铁的声音!
林槐所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尖利的鬼爪卡在电梯里,林槐就在这一刻,从电梯里飞奔而出!
他从电梯里逃离的动作,像极了普通的无限流玩家。然而他的逃跑方向,却绝非常人所能为之的方向。
他奔向的不是楼下,而是
七楼!
他的速度太快,以迅雷不及百度云超级会员之势奔到了七楼,嘴里,还念念有词。
呼,总算到站了。
电梯内壁太滑了,用手指抓不住,爬不上来。要不是因为这样唉,我刚才,忍了好久。
说着,他已经到达了七楼电梯门前。
林槐将手指生生抠进了两扇铁门之间。他耸起肩膀,用力,硬生生地
拉开了电梯门!
并俯视着趴在电梯顶上的人形生物。
所以只好特意上七楼来看看你了。
他苍白着脸,对着电梯井,露出微笑。
电梯上方的怨灵:
怨灵尖啸了一声,似乎想要逃跑,林槐则一把拉住了电梯的钢索。
别想跑。他冷冷道,你要是敢跑,我就把这根钢索割断,让你和电梯一起落下去,摔成一滩肉泥。
怨灵:??
如果怨灵能说人话,它大概也会发出你这是人说的话吗的声音。
我身为物管,不允许你破坏公寓的公共财产。方才还说着要割断钢索的人义正辞严道,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他以外,其他人都不准破坏公共财产似的,你上来,我们好好谈谈。
怨灵:啊
它似乎徒有人的外形,毫无与人交流的能力。
林槐:?
林槐看着那徒有人的外表、却无人的五官的生物,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俗话说得好,替身使者之间会互相吸引,鬼怪之间,也会互相吸引。
鬼物中的灵属和厉属、魅属不同。不同于多为人类怨念所形成的这两者,灵属的鬼物,大多来自于小孩子或非人的生灵。
一般来说,就像伥鬼会聚集在有恶鬼或厉鬼的地方,怨灵也会聚集在有强大的恶灵的地方。然而在这座公寓里,林槐目前所见过的非人类生物,多是厉鬼。
就连最有可能成为恶灵的棉袄小女孩和202小女孩,身上所散发的都是鬼的气息。
然而这个怨灵似乎是纯粹的灵属,不像是为人所化,丝毫没有语言能力。
怨灵见了他,张了张嘴,尖啸一声就要跑路。林槐眼明手快地扔出了颜息的卡牌:去和它好好谈谈。
血红的影子无边无际地蔓延开,颜息从卡牌中抽身而出,一把捉住了那只想要逃跑的怨灵。
怨灵在他的手里发出尖利的叫声。它没有其他五官,只有一张嘴,里面皆是尖尖的牙齿,像是某种兽类的牙齿。颜息握着他也有些困惑:怎么谈?
林槐:告诉它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有事情就来物管室和我好好谈谈,不要趴在电梯上破坏公物,违反公寓住户守则,知道吗?
颜息:哦
林槐又低头看向怨灵道:别紧张,假如你足够听话,没被我吃掉的话。时间久了,你也会发现我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颜息:老师您这话像是人话吗。
他很老实地没开口吐槽,捉住怨灵便开始教育。林槐扔下这两人,走向了女白领的房间。
他非常克制地用钥匙开了门。
房屋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不悦的湿气。林槐微微动了动鼻子,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他漆黑的双眼,已变得血红,而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出现在鬼瞳之内的,是红色的视野。血色与黑气越为浓厚之处,便是鬼物所在之处。
在这间看似平平无奇的房屋内,诅咒最为浓郁的居然是这幅画。
而这幅画之后的墙,不过是寄居着厉鬼的存放空间罢了。
在他的视野里,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幅画的诅咒过程。
沉睡在洁白被褥上,盖着洁白被子的女子,在水面中,总会感觉到来自外界的窥视。
然而睁开眼时,她能看到的只有被风吹动的窗帘,和从窗外透入的、映照在画作上的惨白月光。
女子只以为目光的来源,是窗玻璃外的窥视者。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真正在深夜里注视她的,是通往阳台的玻璃门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