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刚死掉的尸体会被血色灯笼一口吞掉,这不科学!
我随即意识到我这种想法的可笑,在田无归与张瑶那些事后,这世界上不科学的一面早就展现在了我的面前,妖魔鬼怪、灵魂超能力哪一个科学过?我因此忍不住自嘲。
我看着血色灯笼,指着那依然滴溜溜自转的如心脏般的灯笼,我问胖子:“师兄,这?”
“这是一种祭器。”欧阳雪走近了我,但她没有靠近我,她对我说话也有了些分寸,她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一刻的欧阳雪气质大变,很难和她与之前千娇百媚的那个小妖精当成一个人。
我听到欧阳雪的声音就低下了头不敢看她,我很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欧阳,我……我其实……”
“这种祭器是苗婆们复活用的,很危险,需要大量的鲜活的血液来催动,苗婆们一般不敢轻易使用,只有在她们复仇的时候,她们才会拿出来承载她们无法入轮回的灵魂。”欧阳雪没有就我解释的话头说下去,她扭过头去看着那悬在半空中的血色灯笼说道。
似乎那血灯笼里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的心思,让她顾不上看我。
我也只得叹了口气摇头,只把之前对欧阳雪地不公平深埋在心底,希望今晚能安然度过,从明天开始我将好好对她。
我想完这个后就抬头看着那只有一个凳子大小的血灯笼,想象它是如何一口吞掉一个刚死掉的大活人的尸体的,忽的,一个白衣素缟的女子身影在我眼前晃动,可还不等我看清,这女子就又忽的消失了,在刚才宛如错觉般地感觉里,我以为那白衣素缟的女子是从血灯笼中飘出来的一道幽魂。
“作为苗婆彩云与碧云的师傅,不该是一个比她们二人更加苍老的女子吗,怎么会这般年轻动人?”我理解不来这一切,心中又多出了个疑问。
我或者以为刚才那只是我的错觉,我不等问其他人验证下刚才是不是错觉,胖子就悠悠的叹了口气说:“本是自然的一件事,偏要多了这么多人为地不应该,何必呢?”
“人之所以能从亿万生命体中站出到最前列,不正是因为这一点吗?”欧阳雪淡然笑着问胖子,像是一个超然物外的谪仙子,出尘气质十足。
我很想问他们俩在说些什么,但胖子没有给我机会,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道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画了很多符号,噗的一声,黄纸燃烧,一道青烟升起,在半空中凝聚为一个小老头,看上去仙风道骨的,但说的话却是:“乖徒儿啊,你又不行了啊……师傅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还要我帮你,你这怎么让我有徒孙啊!”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小老头说的话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好像是一个爷爷辈的老头在埋怨自家儿子某方面能力不行一样,担忧间说的却是对孙儿地期待。
但胖子却是一脸凝重,他指着那血色灯笼说:“师傅,我刚认出,这是苗婆一脉最神秘的一件祭器,您只给我提过一次,就是这血灯笼,这我对付不了,需要借您指点啊……”
青烟凝聚的老头似乎和活人没什么区别,他看了看那远处半空中滴溜溜乱转的血灯笼,咦的一声,低声说道:“是血灯笼没错,只是这血灯笼很不完全,缺少一样东西,又多了道不该有的冤魂,这苗婆学艺不精啊!”
多了道不该有的冤魂,那难道就是刚才我看到的那个白衣素缟的女子?
我正沉思间,被胖子松了口气的声音打断,听着他又问他师傅道:“那师傅这是不是好对付些,没你跟我说的那么厉害?”
“胡说八道什么,苗婆一脉诡异非常,你今晚上估计是要倒霉了。”胖子的师傅很幸灾乐祸地说道。
“啊,师傅,你一定要救救我啊!”胖子很熟练地就要扑向他师傅抱住大腿哭号,但那只是黄纸燃烧散出的青烟凝聚出的虚影,怎么可能被他抱住大腿,于是乎他就止住了身形,小眼睛转啊转的,期待着他师傅地指点。
谁曾想胖子的师傅不但没有给他指点,反倒是瞪眼呵斥道:“谁让你招惹人家苗婆一脉的,你这不是找事儿吗?”
“不是啊……师傅,是小师叔的徒弟,以及这死掉的苗婆的俩徒弟搞的事情。”胖子一脸无辜指了指我后又指了指苗婆彩云与那提着油灯的老婆子,随即就将之前我推测的所有事儿都说给了他师傅听。
“原来如此,那就是了,怪不得缺少最主要的一样东西,还多了些别的不必要的什么。”胖子的师傅点点头说道。
“那我该怎么对付这东西啊?”胖子问。
胖子师傅说:“我哪儿知道,我也只是从你师爷那儿听说过这血灯笼,至于具体的,我又没交过手,我怎么知道。”
胖子有一种抓狂的感觉:“搞什么飞机,师傅你在家里不靠谱就算了,这可跟你徒弟性命攸关啊!”
“可是我掐指一算你此次九死一生,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加油噢,我看好你!”
青烟里胖子的师傅还没有说出任何有用的话,一阵冷风吹过,那道胖子拿出来的黄纸燃烧发出的火光噗的一声就灭了,连带着烟气凝聚出的小老头也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居然看到那小老头在消失前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是看出了我身上的蛇毒,还是在埋怨我和二狗招惹苗婆的蛤蟆鞋?
不等我思考出结果,胖子就脸色唰的一声苍白地颤抖着声音说道:“完了完了,我就这么一道投影符,师傅啊师傅,你这把可要害死徒儿了!”胖子喃喃自语,他觉得他今天晚上死定了。
我看胖子脸色瞬间苍白,就知道不好,有心宽慰下胖子,但二狗却突然开口指着那血灯笼喊道:“快,小邪,快看,那灯笼里,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