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现的父亲现在刚刚确诊疾病,病情远远还没拖到上一世那么严重,加上老臣们对罗现也是赞誉有加,他干脆就半推半就的让罗现接班,说是先试试罗现的真才实学,他当摄政王监管,如果不行他再回来主持大局,但是大家基本都默认这就是罗现接手直接交棒了。
罗现回来这几天并不轻松,一头要陪着老父亲见医生,另一头又要打理公司事务。罗现接触实际业务很多年,他对工作还是非常认真,虽然天赋不足但是绝非一无是处的草包,但是管理一个分公司和管理总部集团还有事有很大区别的。
最令罗现头疼的远非工作和父亲身体带来的事宜,而是他父母对时惑一日加剧于一日的芥蒂。现在罗氏难关度过去了自己家儿子带着家族产业蒸蒸日上,流动资金也越来越充足,钱已经不是让人焦头烂额的问题了。当初那个婚事怎么看他们都是亏了,这么优秀的儿子哪能不找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结婚生子后继有人啊?
这话暗着说罗现装听不懂,明着说罗现生硬扯开,说多了罗家二老也发现自己儿子态度暧昧了,认为自家清醒的儿子被时惑灌了迷魂汤了,说起时惑越发生气。这一切行为却让罗现更加沉迷时惑,时惑究竟有多好他不想向父母解释,解释不通,但是他自己知道:时惑很好,非常好,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好。
昨天时惑突然给他电话约见面,他以为是时惑收到风声怕他处理不了集团事务,赶着跟过来要帮忙,他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为了今天能挪出时间专心专意陪时惑,他昨晚几乎通宵没睡的加班。工作处理完洗澡认真收拾了一番早早的就出门赶过来,想看看时惑有什么安排,如果没有他就全权安排了。如果可以连晚上都安排了,那他也是乐意的。
“你想去哪玩?吃什么?我今天一天都空出来了,都交给你来安排!”时惑刚上车,罗现就忙不迭的的开头询问。
“去婚姻登记厅,去办离婚。”云青衣说。
无比机灵的秦千劫担心这场重要的谈判,自己搞黄,再一次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云青衣。
罗现也不管现在是在马路中间,一脚蹬了急刹,云青衣惯性往前一扑。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婚?我马上要继承罗氏了,我现在洁身自好也不去找外面那些了。你出去这么久,我每天都在盼着你回来,你回来了,然后就要和我离婚?”罗现对于这个变故完全无法接受。
“你现在对我只是错觉,因为我帮你摆平了罗氏的麻烦,这不是爱。以后我们可以做朋友,你经营上有任何困惑只要你还信任我,愿意找我我肯定帮忙到底。这不会因为我们婚姻关系的结束而结束。”云青衣说的话虽然是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相信未来有一天罗现求助时惑,时惑同样会帮助他。
“那我们可以不可以不离婚,暂时不离婚。我知道你气我以前太花心,我保证以后只有你一个。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对你好,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罗现眼眶红着,越说越激动,声音开始颤抖。
不停飙升的好感值终于刷爆了技能仓,云青衣和秦千劫都在怀疑:罗现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时惑?
但是之前降低的危险值让他们清楚:这婚非离不可!不离最后的威胁就不能彻底清理干净。
好话歹话说尽,云青衣最后没辙干脆拿出了罗现家里当初因为借款和时家签订的合约:“我把时家借给你们的钱以你的名义归还了,现在这份合约在我手上。如果你同意离婚,之后你随便还不还,这合约可以永不见天日。”
一笔不小的数字,就当是时惑为自己的年少任性付出的代价,为了自由付的赎身费,比起生命来说,这些太不值得一提了。
“不,以后我的钱都是你的,连我的命都是你的!”罗现现在根本不在乎什么钱不钱,他现在只知道自己拼命想要抓住时惑。
“我话还没说完,如果你不离婚,我可以搞垮罗氏,你信吗?”云青衣凶相毕露扔出最后的杀手锏。
罗现愣住了,这句充满威胁的话语不仅是口头威胁而是事实,后果他承担不起,罗氏也承担不起。最终他无声的流下了泪水,再次发动汽车开向了婚姻登记厅。罗现打开车窗,任风拍在脸上风干泪痕:这婚实属憋屈,结的时候他说了不算,离的时候他说了也不算。
愿意和不愿意总是阴阳差错,开始是不愿意结婚愿意离婚,现在是愿意结婚不愿意离婚,可惜他怎么变都没有跟上时惑的点。
两次走进这个地方,罗现的心情都跟上坟一样,可笑的一年不到的时间里来了两次,原因却截然相反,他都在内心嘲笑自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秦千劫的心情是极端愉快的,在云青衣半说服半要挟成功后,他迫不及待要亲自参与这重要的历史时刻。他迅速的提供了所有的资料,差点催促经办员快点再快点。而罗现和他鲜明对比,能拖就拖能摸就摸。若不是他就只需要出一张身份证明,而时惑知道他们身份证件不会离身,他甚至想推托自己不慎遗失。最后悔的就是当初结完婚,为什么任由时惑拿走两张结婚证书,如果有一份在自己那里现在就可以合理消失了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磨再拖也到了最后一步,换证书前,罗现不甘心最后再问了一句:“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哥们,痛快点。”云青衣拍拍罗现的肩膀。
罗现一狠心完成了最后的手续:“时惑,我发誓我会重新追回你!”
“嘀,危险值-6,时惑危险值清零。”
“世界任务完成,准备抽离。”
云青衣拿着离婚证,转身走快步出大厅,罗现在后面迈着重如千钧的步子紧紧的跟随着。
婚姻登记厅外,阳光明媚,草坪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鲜花,阵阵花香袭来,云青衣身子一轻,再一睁眼他和秦千劫已经脱离时惑的身体浮在了半空。
归来的时惑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手腕上一圈绿光流动,心中被喜悦和满足填满,他冲着天空虚无的方向轻轻说:“谢谢你们。”
“不知名的恩人,谢谢你们两为我做的一切,以后的以后我会好好的活下去,过我想要过的生活,去走我该走的路,去爱值得我爱的人!绝不辜负你们的付出!”
“时惑,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我送你回家。”罗现气喘吁吁走过来。
时惑笑着一回头:“以后我就是你债主了,对我好点,要不然我就搞垮你们罗氏。”
时惑说完手臂搭上了罗现的肩头,“回什么家啊!你马上就是正经八百的罗总了,不是小罗总了,不得先请你的债主我好好吃一顿啊!从小到大我可没占过你多少便宜,以后你是老板了可得罩着我!”
就这么一个两人之间从未出现过的亲密动作,让万花丛中过了无数次的罗现清醒的知道:“时惑,大概成为了我这辈子都征服不了的高山了。”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摘自扎拉西姆·多多《见与不见》)
——这是时惑的上一世。
我曾经停留过,不念悲喜;我曾经动情过,不计得失;我曾经深爱过,不愿离去;从此以往,我的停留,我的动情,我的深爱,我的喜怒都不再为了你。
——这是时惑重来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