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冷笑了一下:“要是这事像你说的如此轻松简单,其他的人不是早就找到了?还轮得到我们吗——也不知道怎么传开的,世人都觉得藏区有各种奇珍异宝还未被发现,说实在的,这可能吗?”
秦沫也笑了出来:“那你觉得,宝藏在哪呢?”
林皓说:“我的脑海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但是还不太成熟,得再琢磨琢磨,实践实践。我看你还是过来吧,我们来考虑考虑眼下的事情——祖大娘?”
“哈哈哈哈哈哈……”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雾里的人的音色突然发生了改变,透露着沧桑和冷酷,一听便知是祖大娘的声音。
在那张扬的笑声发出的一瞬间,原本席地而坐的林皓突然一个飞身,冲进了雾气之中,顺时针兜了一个大圈子,从声音来源的地方的侧后方,迅速接近。在模模糊糊之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的妖魔鬼怪,但是林皓没有退缩,一直向前走,将手掌放得很低,顺着裤线挥起手来,两把短刀纷纷插近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的背部。
小刀倒是插中了,但是那件衣服却突然炸裂开来,变成了一堆碎片,在空中上下翻飞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祖大娘一边快速奔走着,一边大声念道。
这是金刚经里的名句,讲的是存在和虚无相互对立、融合等的哲学问题。
林皓立马追了上去,已经让他发现了对方的薄弱环节,就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要一直紧追不舍,直到给对方重重一击。
在战场上,每一秒都是瞬息万变的,好的机会向来也是不等人的。所以他也只好先把火神和假和尚放一边,从原本的战场杀入另一片天地。
突然,一阵九曲回肠般的声乐传来。
“这回,我给你送到怀柔泉来了,你不谢谢我?”祖大娘瞬间变幻出了四个虚影,分别往四个不同的方向逃窜,连她刚才说的这句话也变成了从四个方向传来的同一句话了。
林皓意识到,自己周身好像都是一些身材曼妙、舞姿动人的舞者,身上穿戴的首饰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舞步在地上发出踢踏的声音,浑身都是香香的味道。他的杀气瞬时间被这一群女人给分解了,坚持不懈的意志力也渐渐松弛了下来,目光也逐渐糅合了下来。
舞者的舞姿千变万化,在一动一静之间,强烈的异域气息扑面而来。在她们的头顶上,是新奇、怪异的发饰,林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装扮。当她们在跳舞的时候,由于动作起伏导致抱满的身体若隐若现,分外妖娆。
“祖大娘,你不要逼我!”林皓怒吼道。
“你想大开杀戒就开呗,反正托林寺这趟浑水,大家都蹚定了,没人能脱的了干系。你就别在这装模作样了,多少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到最后不也是为了名,或者为了利,正义和邪恶本就是一对双生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谓大道。你对他们出手,我对齐穆飞下手,其实没有差别,不是吗?哈哈哈哈哈……”
祖大娘的声音从遥远的空中传了过来,林皓抬起头,发现浓雾已经散开了,在灰暗深不可测的天空中,有一座鸟首人身的诡异佛像猝然出现,他的一只手托着宝净瓶,另一只手拿着一根鞭子,上半身是完全果露在外的,一双鸟眼睁的大大的,向下睥睨着。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该杀该杀!”那个怪异的佛像叫喊着,将鞭子左右挥舞着,这时林皓看到鞭子的末尾是一个蛇头,逮着人便会一口吞下。
“我看你还能怎么办!你死无疑!”祖大娘的笑声由于回声和寂静的环境,显得无比的振聋发聩,林皓听音辨位,估摸着祖大娘的位置是在自己的左前方三十步的位置。
林皓突然向前推进,然而在他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蛇首人身的怪物,双手放在腹间,上半身缠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蛇,不断地儒动着。这个怪物的臀步位置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像是单独长出来的蛇身子一般,只一扫,便将林皓缠了起来。随后,林皓脚下的地面陷落了下去,缠绕着他的蛇人怪物也一并掉入了地面出现的大洞之中,地面之下是死一般的黑暗。
“天魔解体大法!”林皓在心里暗自念出这六个字,用牙齿咬住舌头,总共咬了六次,舌头上渗出的鲜血一次比一次味道重。
幻象都是由于受到了某些心理暗示,比如催眠形成的,而舌头是代表心脏的位置,舌头上的血一流出来,所有的幻象便都会化解。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天魔解体这种法术,是世界上对抗任何幻术的最佳办法。
林皓将眼前、耳边的所有幻觉通通抛在一边,将手背到身后,拿出了腰带中隐藏着的软刺剑,直接向身后刺了过去。
所谓灯下最黑,布下幻阵的人为了达到迷惑敌人的最高境界,就会躲藏在对方的身后,甚至像小鬼一样趴在对方后背上。
这一刺,便刺穿了祖大娘的胸膛。
林皓一边倒退着,一边向后刺剑,人剑合一一般一起快速向后移动着,直至剑戳到了一根柱子后,才停下来。
“祖大娘,你搞了太多的花样,整的我们所有人方寸大乱,迷失方向,搞不清状况,尤其是很多违背科学和常理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五光十色,千奇百怪,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假的,是在做梦一般。但是你也肯定清楚什么叫做‘过犹不及’,就凭着你刚才搞出的一群舞者,已经足够将我置于困境,你还何必要调动这两个壁画中出现的怪兽来攻击我,纯属多此一举。而且,你还让那只怪鸟念出了明朝末年,张献忠的碑文,这不是乱套了吗……在战斗中,一点不经意的失误便可置自己于万劫不复,你屡次犯错,我要是不能抓住机会,怎么可能在部队、在江湖上相安无事地过了这么多年?”林皓松开了软刺剑,转过了身子,正面看着祖大娘那张阴沉衰老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