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个块血迹是鲜红色的,而且是滴滴落落地向外延伸着,不难看出这是有人受伤留下的痕迹,快速地向外逃走所以是向外的。或者也可能是受伤的人被打伤他的人拖走了,并非出于自己的意愿。血迹的旁边,有一只卫星电话,已经摔得四分五裂。
“这是齐叔的。”秦沫的眼睛十分毒辣,不需要走到跟前查看,便能看出来是属于齐叔的电话。所以现场的情形已经不言而喻,受伤不见踪影的人,肯定就是齐穆飞了。
“你在门口把风,如果有人过来了,就发出声响告诉我一下,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绝对不能再马虎犯错了。”林皓低声对秦沫说。
从外面回到托林寺里,大概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之久,他们在地下的密室里对峙的时候,外面显然也是血雨腥风,并不太平,发生了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林皓现在只相信秦沫一个人,他也不敢相信其他的人。
大堂里的血腥气息十分地刺鼻,其实这对于林皓来讲是十分熟悉的味道,因为曾经在部队里的时候,终日生活在战场旁边的营寨里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忘记这样的经历,这种熟悉的血腥气息一直弥漫在他们的生活中,挥之不去。有的时候这股味道是敌人的,而另一些时候,则是自己的战友的。
他突然有点恍惚,就好像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战场上,回到了三角洲部队“猎王”林皓的世界里。其实他对于兵王这种称号没有丝毫的兴趣,也不想被冠上这样的名号,只是在那种稍不留神便粉身碎骨的战场上,只有不断地杀人才能保证自己的存活,“以牙还牙,以暴制暴。”是无上的法则。不做打猎的人,就只能被猎杀,这种环境逼的人没有其他的选择,只好一路向前浴血奋战,为自己铺就一条沾满鲜血、堆满尸体的生存之路。
“绝对不要认为恐怖分子也是人类,他们是来自修罗地狱的恶鬼。你们的职责就是,让恶鬼回到他们的家——地狱。”部队的教官都是这样教导新兵的。
林皓稍微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这是一种和“天魔解体”差不多的特殊技能,可以让自己瞬间变得十分清醒。
刚才在密室里只差一点就要打起来的经历说明,五毒教这几个人显然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背叛同伴,两面三刀。但是,他也十分有信心,要是刁家的人有胆子出手,这时候他们还躺在密室里,已经死去。
他缓慢地走了过去,绕开了地上的血,靠着墙边走,走到了曹雪的身边
曹雪的脸朝上躺着,眼睛是闭着的,鼻子有些微小的翕动,显然还活着。
“哎,你能听到不?”林皓蹲了下来,用清晰地声音喊道。
曹雪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我现在要救你了,你不要挣扎,不要乱动。”林皓一边告诉曹雪,一边将随身携带的小刀抽拉出来,将纱帐割破。在林皓实施救援的时候,曹雪一直昏迷不醒,动都没动一下。
曹雪的腹部有这两道明显的伤痕,从衣服破裂的形状来看,是刀划的,呈十字形交叉着,这种情况让林皓不由得担心起她肚子里的孩子来。
一会的功夫,寺庙中便有僧人赶了过来,将曹雪搬到了另一间房间,然后把现场清理干净了。
此事造成的结果非常的严峻,曹雪和农布拉姆都受了重伤,而且昏迷不醒,齐穆飞也继祖大娘不辞而别后,成为第二个失踪的人,敌人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大获全胜之后,潇洒地离开了。
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大家的情绪都十分的低沉,既然如此,也就都回到小院里了。
自从祖大娘消失不见,她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她早已离开了。
“我猜是‘雪域六猎鹰’策划的这一切,老谭等人在寺外乱逛,而祖大娘就在寺里潜伏着,先是造成‘诈尸’这一乱子,将我们全部引下地窖,随后关起来。趁这个功夫,他们就跑到藏经阁去,带走了齐叔。”秦沫的想法是这样的,但是话刚说完还没凉透呢,她自己就发现了自己的推理中是存在破绽的,“但是,带走齐叔毫无意义,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古格银眼催命符,他们的任务是杀人,而不是绑价。”
推理学是一门十分深奥的课程,相同的信息,在不同的人眼中会得出大相径庭的证据链,有的听着很复杂却漏洞百出,有的看着很简单但是更符合事实。
林皓不作声,过了一会后,突然笑了起来,语气中充满着自嘲:“要是这密室里安装了摄像机就好了,就可以将‘诈尸’的情形给记录下来,我们就可以反复观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了。就像你刚才说的,‘诈尸’确实是给我们设下的陷阱,但是是谁把玉牌拿走了呢?是祖大娘?如果是她的话,她又去了哪里呢?玉牌的真正价值是什么?以及,带走齐叔是为何?齐叔的价值,远远低于孕妇曹雪。”
他们当时听那个女尸讲述陈年往事的时候,对于齐穆飞这个人非常的看不上,他的所作所为非君子之为,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说谎、欺骗能够给人们带来很多利益,这也是高等动物的优势所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满口谎话、表里不一,相互欺骗、隐瞒,这都是很寻常的事情,因为人类所组成的阶级社会中,本来就是聪明人哄骗愚蠢的人,并且压榨、统治他们。
即便齐穆飞骗了那个女人,但是这些恩怨纠葛,在齐穆飞的妻子被杀害之后也可以清算了解了。
“我们应该去哪里找齐叔?”秦沫问出了这样一个更加实际、具体的问题。
林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来到这里之后,我时常觉得自己是个睁眼瞎,咱们了解的内情甚至还没有韩加多,危险就在我们身边,但是我们却毫无感觉。”
这时,一个僧人跑来告诉秦沫:“斯那此里大师在寺外重伤昏倒,现已被接回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