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头上的寒意和那种压迫,让白木忍不住的连眨了几下眼睛。
“当然了,说不说是你自己的事儿,但是,什么时候下手,可全凭我的耐心哦!”唐安笑呵呵的又说道。
“次仁桑珠,我知道你在这里!你给我出来!”白木再次仰头大叫起来,他不想失去眼睛,而希望,就在次仁桑珠身上。
还好,次仁桑珠果然出现了,他悄无声息的推开了侧边的一道门走了进来。
“我画的那些东西都在拉萨,你如果想要那些秘密你就去拿,别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已经落在画纸上了!”白木焦急的解释。
次仁桑珠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走过来绕着白木转了几圈,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东西。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抬头对白木说:“白木,那些画是死的,但你却是活的,你的思想也是活的。我要的并不是那些画卷,而是凤和跟你说的那些东西,那些秘密。其实你不用这样,你心里十分清楚,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给你五分钟,五分钟的时间,要么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要么,就让唐安招待你。你自己考虑吧!”
次仁桑珠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白木深吸了一口气,把混乱的思绪略微整理了一下,就开始对次仁桑珠说:“凤和告诉我,她看到一群人把宝藏全都扔到了一个山洞之中,最后用大石头把那个洞口严严实实的封存了起来。而之后,那些人全都被灭口了,还有她,也一起被带队的人杀了。而在她最后的舞蹈之中,我也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些画面,那是一个地下的山洞,那里面有一个面黄枯瘦的老僧人,他似乎在等待什么……我只知道这些,这就是我看到的,和凤和告诉我的全部内容了。”
次仁桑珠安静的听完之后,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摇头说道:“白木啊,为什么很多人都跟你一样,一直都说我只知道这些,这样的话呢?你,沈蓉小姐,神鹫大师,全都这么说。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是要相信你们呢?还是要严刑逼供后杀人灭口呢?”
次仁桑珠说道这里,唐安似乎也听到了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立即咧开嘴也大笑了起来。
听到沈蓉的名字和神鹫大师的名字心里顿时就一沉,连忙问他:“你们把沈蓉怎么了!她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你们为什么要对付她?”
是的,他们对付神鹫大师白木是想得通的,毕竟神鹫大师那里也有很多秘密,但是沈蓉,是为什么呢?
次仁桑珠笑得更放肆了:“哟,你很关心沈蓉啊,那,如果我先吩咐唐安去对付沈蓉的话,你猜,会是什么样一个结局?”
白木顿时急得流出了汗来,你你你的你了几声,却是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次仁桑珠没有说话,而旁边的唐安却忽然冷哼了一声:“你说什么?吩咐我?白日做梦呢吧?我只会听从金蝉子的,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至于别的人,一边儿玩蛋去!”
次仁桑珠闻言,皱起了眉头冲唐安道:“唐安,金蝉子可是吩咐过来,昌珠寺这边的事儿由我来负责,你也要听从我的吩咐。”
唐安抬起头更加不屑的嚷嚷了起来:“扯淡!我只听他一个人的!”
“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打电话问,我最后告诉你一次,这边的事情我说了算!”次仁桑珠白了唐安一眼。
唐安闻言,冷哼了一声,收起木匣子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白木心里有了猜测,现在他应该还在山南一带,甚至是在昌珠镇一带。
“好了,白木,现在我们好好来聊一下。”次仁桑珠拿过来一个凳子,直接坐在白木面前。
他脸上有些倦意,可能也是很久没休息了。
“聊什么?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外地来的画家而已。”白木现在的心情很差,他很担心沈蓉,担心唐安真的去对付沈蓉。
“你是画家,那我们就聊你那些画。我的确知道你是一个画家,但你不是一个普通的画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在佛像下面跟我说,说那些佛像其实是有灵魂的,在他们身上,有永垂不朽的精神。你也说过,只像游客那样走马观花的看一下佛像,是没办法领悟到任何东西的。我还没跟你说起过吧?你说的那些话,跟我师傅说的某些话十分相似。”
“况且,你不但可以看出那些人的内心,还能把那些画出来,跃然纸上,这,是一般人无法坐到的。”
白木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那些其实都是心理学的范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或许是凑巧吧。”
次仁桑珠摇头:“白木,现在不是谦逊的时候,你必须告诉我芥子玉盒的下落。”
白木闻言,有些疑惑的问他:“芥子玉盒?那是什么东西?”
次仁桑珠看了白木一眼,随后才解释道:“佛教,不管是藏传佛教还是其他地方的佛教,一些高僧都在追求化须弥为芥子的大成境界。他们的精神能够缩小到可以藏于芥子之中,避开世间纷扰。而在某种特别的时候,他们才会还原如初,指点后人。”
“我确信凤和的记忆之中就有关于芥子玉盒的东西,但现在她已经死了,知道那些的,只有你而已。”
白木立即就摇头否定道:“我想你是弄错了,凤和死之前,守在她旁边的不是我,是神鹫大师。”
凤和的四来得太突然,白木甚至连凶手的身影都没看到,回头时,连神鹫大师都追着凶手跑了出去。
那速度,想必是一种他无法想象的快。
“神鹫大师其实也在这个地方,或许我们大家很快就能坐在一起讨论了。白木,我们也算是认识很久了,我必须要提醒你,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样,千万不要骗我,如果不是我出现的话,现在你已经被唐安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如果你自己不把握机会的话,下一次,我就没办法帮你了。”
次仁桑珠说着,就微微的笑了一下,但随即表情就忽然变了一下,扭头朝门那边大喊了起来:“什么人!谁在那里?唐安,是不是你?”
地窖的那道门虚掩着,外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次仁桑珠手腕一抖,袖子里面藏着的一把匕首就滑到了手里,同时,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一样了,身子紧绷了起来,就像是搭在弓弦上的箭矢,一旦发现敌人,就会疾速的射出去。
白木知道,昌珠寺里的僧人大部分都是有功夫的,而次仁桑珠,则是年轻一代里面身手最好的一个。
“桑珠,你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白木看了一眼那边,摇头叹息了一下。
“你不明白,现在我不得不紧张,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的人都在窥伺着宝藏,以前我甚至怀疑过你,怀疑你也是借着画画的名义来探寻宝藏的,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我误会你了,你果然只是一个普通画家。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神鹫大师,时间很紧,我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次仁桑珠迅速的帮白木解开了绳子,用匕首抵着白木的腰,半拖着他走出了地窖。
地窖外面是一条地道,上面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白炽灯,白木能听到发电机的噪音,但是声音很远,可见,这是一个很大的地下系统。
在地道里面拐了两个弯之后,次仁桑珠带着白木走进了另一个地窖,其实这并不是地窖,应该说是地下室。
这间地下室的一根柱子上,神鹫大师赫然被绑在了那里。而在角落里面,竟然是那几个装着碎片的大桶。
这地下室里面还有很多刑具,地面上,到处都是干涸得发黑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