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武侠仙侠 > 剑卒过河 > 第2039章 幻境7
  坠在船头下工作,别有滋味。也就只有他这样的常年在望斗中厮混的人才能适应,上上下下,忽忽悠悠的工作。
  但海兔子还是很认真,这是一种品格,走归走,做事归做事。
  狐狸头很大,数月航行海水浸蚀,锈迹斑斑;对海兔子来说,狐狸鼻子处很容易打磨,可以骑在上面容易使力;但麻烦在于下巴处悬空处,尖尖的狐狸嘴突出了数丈,这可能是撞击的利器,但打磨起来就十分的困难,身体悬空使不上力,由此,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海兔子本能的没有一力赶工,一般这种情况下,水手都会不惜体力,尽快完成,谁也不喜欢这样被吊上一天;打磨铁制兽首是件很辛苦,很费体力的工作,正常体位都能累一个壮汉一身大汗,更何况被吊在半空中没个借力处?
  他的体力很好,又有原力,长期劳作下身体结实有力,但他也不是超人。
  本能的,他没有选择赶工,而是磨一会歇一会,这样做可能会多耽误些时间,但好处很明显,随时随地保持比较充沛的体力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变。
  放在之前,他没有这个意识,但现在不同了,行为方式自觉不自觉的就依照脑海深处的指引,再也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
  从上午一直磨到下午日头将斜,整个狐狸头被打磨一新,锃光瓦亮,还有少部分完工,估计还能赶上晚食。
  就在这时,左手托粗砺石正在狐狸嘴下斑驳的锈面上滑动,就只觉身体一轻,淬然下坠,眼看离海面不足丈许,海水已经打湿了裤脚,
  就只觉腰中一紧,勒得他倒吸一口气,心中后悔,还是经验不足,第二道保险的细绳太细,缠腰处应该换成皮带的!
  虽处险境,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仿佛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惊险,随着细绳摆荡,右手抽出短刺,在接近船壁时狠狠一扎,已经把自己定在了船壁上!
  这个世界的造船术并不十分的高明,船壁木板之间粗糙不堪,远看平滑无隙,实则不然。作为十年的老水手,怎么顺船壁爬上甲板也不陌生。
  借助一把短刺,船壁上的钩挂铆钉,垂下的绳网,他开始慢慢向上爬!
  没有走船头,而是沿船首一侧,这里船壁角度没有那么陡;也没有高声呼救,而是默不作声。
  身体还挂着长长的一截断绳,有些重量;他没有解开扔掉,因为上去后他还要从断口和长度上来判断加害者的位置。这些重量对身具原力的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因为有时不常的休息,所以体力上也没问题。
  他可不是一个挨了打就吵吵嚷嚷的人,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还回去就是。先得安全的爬上甲板,这样的季节,掉进海里就没的玩了。
  在接近甲板时,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静静的倾听甲板上的声音,直到确定这里没有埋伏起来的危险,才轻盈的翻身而上,短刺倒持于袖间,一跃上甲板就飞快的打了几个滚!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可惜,无人喝彩。
  拍拍屁-股,如无其事的站起身,举目望去,船头有几个客人在散步,流连于海上夕阳的美景;水手们则一个未见,这也很正常,饭点了么,去早去晚还是有些区别的。
  他的这个位置,船上有几个地方都能观察得到,比如主舵舱,比如几个观察条件良好的客舱,比如望斗。
  也没个寻处,没法找寻都有谁在暗暗观察他的动向,这次该死的航程。
  他既不大呼小叫,也不谨小慎微,而是大大方方的解下身体上那段被人截断的主绳,断裂处平整,一看就是被锐器切割;在下去前他仔细检查了绳子,完好无损,当然不可能在短短半天中磨断,这个下手的却是干脆,好像也不屑遮掩?
  检查剩余绳子的长度,他很快就找到了绳子断裂的位置,在这个位置的甲板上,没有任何新斩的痕迹,也就是说,不是刀斧所斩。
  信息不太够,从痕迹上恐怕找不出什么有意义的答案,就只能从人的身上,看看都谁在一刻前在船首甲板上出现过,这同样不容易;船员和客人们都不熟,也未必有人肯出来为他做证。
  如果是以前,他会对此事不依不饶,上报老大,追究真凶,但现在不会了,好像别人要杀他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等他再出手。
  很自信,很懒散的想法,实话实说,他就觉得搞明白自己的问题要比搞明白船上的问题要重要得多!
  晚餐后,在接师傅班之前,他来到了海老大的舱室,这里也是他常来的地方,只不过随着年纪的增大,也就来的越来越少,这是成长的烦恼。
  舱室中,海寡妇终于不再带着她似乎永远都不离身的面纱,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一个妖娆的尤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就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但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即使是这样的人间尤物,也不过是惊艳一眼,随即过去。
  海寡妇更惊讶,她很清楚这个小家伙的来历,只要她除去面纱,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尤其是这些青瓜楞子,但现实很残酷,在她自以为很熟悉很了解的小家伙面前,她的这一番布置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
  她仍然不死心,“兔子,很长时间都没給我烧洗澡水了吧?想不想再烧一次?”
  海兔子嘴角一歪,“当然!海姐劳累了一天,我还可以为您放松解乏!但是,就不要拿我当小孩子了好吧?如果海姐只是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说?”
  海寡妇面色渐渐变冷,她并不想付出什么,或者说,即使想付出什么,也得有值得的代价,值得付出的人!她干的是行船海客,不是花坊青楼!
  “海兔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这是想远走高飞了?”
  海兔子一笑,“小鹰长大了,就总是要飞走的!海姐你知道你这里留不下人,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帮你,我有我的世界,我的生活,我的未来,你給不了我!
  何必大家都为难?留个缘份,未来相见时大家还是朋友,说不定也能互相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