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摸了摸自己耳朵后面的反骨。
是不是坏了……
刚刚她的确是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过去, 但为何没听到泉渝对此产生的心声？
还是说，泉渝太强了？
“往后你不用什么心事都和我藏着掖着。”泉渝道，“既然已经走到这里，那戏总得做足。你且陪我到大婚当日, 我就放你走。你放心, 我不会让他们知道你的真名。”
原本说好是以未婚妻的身份回族, 现在突然要她陪自己演一场大婚, 这有点讹诈的性致了。
不过, 楼天宝早就料到他要得寸进尺。
“是。”楼天宝说，“既然如此, 那请陛下在大婚之后，立刻带我去见海洋之主。”
泉渝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另外……我刚刚说的话，是才想到的, 想到就说出来了。”泉渝加了一句。
楼天宝不免有一点点尴尬。
她赶紧把自己的心思收起来，免得再让泉渝听到或是看到什么。本来窥探心声这件事, 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十分致命的事, 没有安全感。
进入水墙后, 楼天宝的眼前猛地一亮, 这里竟如水面之上那么明亮, 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
水墙之后的海底也平整了许多, 楼天宝还看到了用石子铺成的小道。
泉渝指着小道说：“我们就从这里走。”
“你现在有什么问题, 可以问我。刚刚赶路太急，什么都没和你说。”
泉渝道，“免得一会儿你出丑。”
楼天宝看着那一望无际的白色石子路, 问道：“仙人, 这路到底通往哪里？鲛人族有什么禁忌和习俗么？”
“鲛人族住在无尽海的海底都城内, 那里与人类的城市风貌不太相同，日常起居也不一样。你放轻松，按照你的步子来，很快就能融入。至于习俗禁忌……基本没有。只要你别挑逗别的鲛人。”
“我不会这么做的。”楼天宝说。
泉渝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眼神里有一丝丝耐人寻味。
楼天宝这回听到他心里说什么了。
他在说楼天宝料而不自知。可是这个……楼天宝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做过。她的长相颇有辨识度，但也有攻击性，和那些温柔美人不搭边，谈何撩人。
这么思考了一会儿，她身旁的泉渝又说：“不要思考这种无谓的问题。”
楼天宝耸耸肩。
这有什么办法，有些无谓的问题生出来了，不思考还能做什么。让它们占点地方，也好减少脑子里的不清明。
一直到他们进入鲛人之都，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楼天宝在脑子里播放清心咒，眼神便越来越飘忽，放空自己的思维。等到了都市之内，楼天宝才把注意力集中回来、
鲛人都市的结构与大陆果然不一样。
如果说人类的城市讲究面积，那鲛人的城市则是讲究纵深。
鲛人的城市都是因势利导建成的，非常贴合地貌，就连鲛人族最高的宫殿也是，与珊瑚群生长在一起，蔚为壮观。
这珊瑚群有各种颜色，最显眼的还是橙红与蓝紫。
教人都市的最高处，有着一座由各色珊瑚交织而成的宫殿。虽然是珊瑚构成，但外墙明显混入了建筑痕迹，看起来一点都不野蛮，而是有一种非常神奇的高端感。
其他鲛人居住的房屋也是一样。楼天宝原以为他们住的地方，会比较像之前在副本里见过的小泉渝的住处，使用各种各样的海底素材，但现在一看，小泉渝当时过的就是野人生活。
“你又想起什么了？”泉渝在旁说。
楼天宝觉得也没必要瞒着他，就和他说了渔场的事。
“小时候的确看管过一阵渔场。住的地方不好，平时也没什么可吃的。但是你得明白，那是在几千年之前，鲛人族也是会进步的，文化不可能一成不变。”泉渝道。
说的也是。
人类社会尚且能迎来技术爆炸和工业革命，鲛人族当然也能迎来术法飞跃的社会。这么一想，如果全世界的修士把他们修炼的精力转移一部分到社会发展上，说不定八果很快就能成为十二果中最先进的社会了。
在这个世界中，科学与玄学同时为人类服务，想来这是最好的发展方向。
这么说着，前方来了两尾灰白色鳞片的鲛人。
他们都是鲛人的外貌，不是赤身裸体，一尾鲛人身上穿着宽松的袍子，另一位则穿着黑色的稍微紧一点的衣服。
穿袍子的那位对着泉渝行礼，并说：“大人回来了，请随我回宫。族内长老早已听说了您回来的消息，正在殿上候着。”
泉渝点点头，他对另一条鲛人说：“玄武，你且变成人类的模样，陪她到处走走。但现在被我施了咒，常人见他只会以为是普通鲛人，以防万一，你也变做人类的样子，不要引起怀疑。”
那名黑衣随从立刻将鱼尾变掉了，并走到了楼天宝身旁。这人有一米八高，也是很有压迫感的。
楼天宝看了他两眼，泉渝便说：“你不要用成年人类的样貌，变回原来的样子。”
那随从再次变了模样。
这次只有一米七了，是个清秀的黑衣少年，模样依稀有刚才的样貌。
“亲切多了。”楼天宝说。
黑衣少年玄武看了楼天宝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妖怪。
楼天宝顿时尴尬，就不说话了。
泉渝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块雕琢精美的贝壳，放到楼天宝手里。
“这是我族的令牌，可以在星锤产业下的任何店铺使用。你每个铺子买一点中意的，不要大肆采购。”
楼天宝接过那贝壳，左右看看。
这大概是黑卡一样的东西，可以无上限付款购物。
“大人，为何不给鲛后御用令牌？”穿袍子的随从问。
泉渝看向楼天宝：“你要么？”
楼天宝听到“鲛后”二字，下意识摇头。
要是用了这个，全城的人怕是都要第一时间认识她了。
泉渝就说：“她不想暴露身份，我也不想她暴露身份。就这样吧。玄武，晚些时候，把她带去西边的宅院安置。”
玄武领命，他给楼天宝指了另外一条路。
泉渝则和那位随从上了龙车，升入更高的水域，前往宫殿。
现下，只有楼天宝和这位随从单独在一块了。
她体察了一下旁边这位的修为，是个连从仙位都没修到的鲛人。换成人类修士的修为，那就是金丹中期，稍微高一点。
锻魂成长的楼天宝，其神识已经可与元婴级别的人类修士媲美，因而楼天宝在心里想什么，玄武是听不到的。
他刚刚看楼天宝如怪物，正是因为他完全听不到楼天宝心中的所思所想。
而楼天宝这边，倒是可以通过反骨听到玄武的心声。
玄武表面上是个安静沉稳的少年，实际上内心的吐槽却多的一笔——
“我天，陛下找了这么个老元婴回来当王后是要作甚，人类女子的元婴修士，大概和几位小长老差不多大了吧？殿下明明正当壮年，要找也得找筑基修士或是刚刚结丹的修士……”
楼天宝咳嗽一声。
“我天，身子骨这么弱，怕不是个老奶奶。怎么办，陛下以后是不是要没有小鲛人了？听说人类修士某一个年纪就无法生儿育女，要是这老女人岁数到了，那是不是还得想办法给她整个鲛人的产卵……”
“咳咳！”
“我天！这听起来委实吓人，仿佛是在咳血一样。难不成她命不久矣？殿下这不是找了个老女人，而是随便找了个女人回来准备交差吧。天啊，殿下，您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老女人回来给他送……”
“喂。”楼天宝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
玄武回过头来，脸上又是一副看到妖怪想要后退的表情。
楼天宝面无表情地说：“我觉得我得和你说清楚一件事。我年纪不大，但因为我本身的修炼方法比较奇诡，因而神识强于他人，你现在听不到我心里的声音，是因为你的魂体和神识不够强大，不是因为我修为过高。”
玄武的脸绷不住了，他往旁退了两步。
“另外，”楼天宝继续面无表情，“小小年纪不要太八卦。要以事业为重，以修炼为重。你带我去城里转转吧，我保证不跟你说话。”
这个时候，玄武意识到楼天宝不仅无法被自己窥探内心，反而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他心中多了两分疑惑，以及后怕。
他担心楼天宝能听到泉渝内心的所思所想。
楼天宝心说他早知道了。
他不仅知道，他还直接和自己对话呢，搞得楼天宝差点下不了台。
人类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所思所想，鲛人族也一样。
自从玄武知道楼天宝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后，内心就开始胡乱思考，不想让楼天宝发现自己内心的想法。
于是楼天宝开始被一堆人鱼的歌谣所包围。
人鱼的歌谣和他们本身一样，有一定的蛊惑能力，但没海妖一族强大。
不过，假如不唱出口，这歌就和普通好听的歌曲没有两样。
楼天宝就这么听了一路，一直听到了成衣店门口。
成衣店中有两位店员，一位是人鱼模样的店员，还有一位是人类打扮的，站在地上的店员。
楼天宝进去时，那位人类模样的店员过来，询问楼天宝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我先看看。”楼天宝说，“怎么你拿出来的都是人类的衣服？”
那位店员笑说：“这不是看客人您是人类的模样嘛。客人是人族，我们默认您就是要去陆地，或是其他人修的宗门办事，因而就为您推荐人类衣服。”
那还挺人性化。
楼天宝点点头，接着就四处逛了起来。
小小成衣店一共有三层，鲛人的衣服都在上面，下方都是人类的。这也是方便使用双腿的人挑选衣物。鲛人有尾，自己就能游到上面去。
这间成衣店是星锤纱纺的子品牌，衣服料子都是极好的，楼天宝也看中了一套两套，但她并没有使用泉渝给自己的贝壳令，而是径直出了门去。
“还有什么店，一并带我看看。”楼天宝对玄武说，“嗯……还有，刚刚那首曲子的名字叫什么？”
玄武的脸憋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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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文人少就是有这个好处，读者名字我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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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忙，等我明天再写小剧场，我申论还有好多没看……投营养液的自己记一下，未来可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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