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灯光已经熄灭, 但楼天宝现在五感通灵,她能清楚看到屋里人模样。
莲一郎自然是不用说,他抱着手臂,一脸臭脾气地站在屋子里。
另外一位白衣呢?
楼天宝的注意力都在白衣男子温和友好的神情上了。
“喂, 你怎么一直盯着他看?”莲一郎发话了。
楼天宝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又看向白衣男。
楼天宝看了半天, 憋了一句:“莲一郎, 这是你朋友?”
莲一郎立马翻起了白眼:“老子什么时候有过朋友了。”
白衣男子立刻转过来说:“莲君, 此话不可说也。我也和你在同一个地方呆了好久了,就算平日里不怎么说话, 咱们也是共享一室,俗话说室友室友,就是同住一室的朋友了。”
莲一郎忍不住呸了一口。
楼天宝立刻道:“莲一郎你吃枪药了?怎么这么无理?这位道友,你为何凭空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如果没事,还请早些离开。”
白衣男子笑着摇摇头, 叹了口气。
“楼君这是不记得我了。你今日还在课堂上尝试呼唤我, 可惜画在我身上的水符一点反应也没有。”
楼天宝这下反应过来了, 她下地穿鞋, 点了屋子里的灯, 好看得更清楚一些。
“你是玉仙剑的剑灵?你怎么才出来, 我以为我唤不出你呢。”她说。
“是的你是唤不出我。但我可以自己出来呀。”玉仙莞尔, “使用者不行,不代表灵剑也要一起不行的嘛。”
楼天宝被他的话噎了一噎,就说:“既然这样, 你白天怎么不现身。”
玉仙就说:“寻常弟子都是没有剑灵的, 你又是不想引起他们注意, 我当然是不出来比较好。但我眼见着要是继续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决定提前出来,施以援手。”
楼天宝:“那多谢你了。”
玉仙抬手:“不必多谢,只是日后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楼天宝:“是什么请求?”
玉仙笑笑:“以后用灵茶籽油给莲君做保养时,顺带也给我做一份。”
莲一郎脸色立刻变了:“你!”
这可是他独家的!
玉仙又说:“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楼天宝拍了拍莲一郎,让他不要生气。
“可以,没问题。既然你要辅导我修习,那我自然要在其他方面回报你,我不欠你人情。”楼天宝说,“不过,我看你俩好像不大对付,不如我将你移到外厅去吧。”
“可以。不过,未来上课的时候,你就不要再施展唤剑技法了,你喊我一声,我直接飞过来。很方便。”
楼天宝心说原来还能这么方便。
“那我也可以。”莲一郎在旁说。
楼天宝无奈地摇摇头。
莲一郎的确可以指挥自己的刀身飞过去,但他不是灵剑,是魔刀,给这些人修看到了,一定会有不好的影响。并且,莲一郎他不会飞空啊,他不是那种可以踩上去到处乱飞的刀剑,他的刀身以锋利为长,坚固度来说,比不上灵剑。
这些事楼天宝不能当面给他点明,否则会伤到他自尊。
楼天宝就说:“莲一郎,未来出山,你俩我都会用到。现在我要修炼,咱们就修身养性,厉兵秣马。未来还有一千年要熬,也不愁没怪可杀。”
玉仙在旁称是。
莲一郎可看不惯他这副绿茶姿态了,吹胡子瞪眼地回了自己的刀身,睡觉去了。
楼天宝站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玉仙还是笑眯眯地站着,没有动身。
她有些尴尬:“还有什么事吗?”
玉仙便说:“当然有了。这才几点,你就想着要睡觉。快起来,我继续给你上课。”
楼天宝看了一眼时辰,也已经到子时了。
玉仙可不管她,拿起烛台挥开房门,示意楼天宝跟自己出去。
“时间不等人,你既要以剑修身份参与天灯大会,那就意味着你需要加倍努力。”玉仙说,“不仅是因为你身体里的灵根问题,还因为你已经二十多岁,本来就比那些剑修晚起步,一来二去,我觉得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楼天宝说:“多谢。”
玉仙再次摆手:“茶籽油别忘了,要最贵最好的。”
“好说好说。”
玉仙表面看上去很好说话,笑眯眯的十分和气,实际上却不是。
经过几个晚上的折腾,楼天宝算是看清了。
他是个十足的黑芝麻馅白团子,还是绿茶口味。
这人表面对她十分客气,但每个要求都十分严苛,甚至可以说便太。
便太!
玉仙和和气气地让楼天宝修习剑法,要她在天明之前练出剑气。
玉仙和和气气地让楼天宝挥剑伐草,还是十步之外的茅草。
玉仙和和气气地让楼天宝使用剑气伐竹,不能是手臂粗细的竹子,必须是碗口粗的。
……
最要命的是,玉仙不允许楼天宝说自己办不到。
楼天宝要是说“做不到”,玉仙就要她加倍练习。本来楼天宝能休息两个时辰,说完就一个时辰也没有了。
还好楼天宝已经筑基,熬夜什么的不在话下。
玉仙的魔鬼训练,再加上费柠暗中塞的各种小册子,楼天宝的进步可以说是神速。
剑修本身就是不怎么需要灵气,但需要十分稳固的根基。一旦根基牢固,再辅以适当(魔鬼)的训练,进步起来的确会快一点。
楼天宝自己不觉得心急,但她明显察觉到了玉仙与费柠的心急。
她觉得不对,于是去问白绝,下一次天灯大会的时间是不是出来了。
白绝说没有,天灯大会每一届至少相隔十年,且如果要举办天灯大会,那首先还得选出主办的宗门,再从宗门里选出明灯人。这选出宗门和明灯人,再为天灯大会做准备,少说也有一年时间,因而天灯大会都是提前三年左右下通知。
说到这里,白绝算了算时间,告诉楼天宝距离上一次天灯大会已经过去八年,下一次天灯大会的时间,最快就是两年后。
白绝察觉到楼天宝想参加天灯大会,就和她说别太担心,她经常外出出任务,会给她留意的。
楼天宝听她这么说,感觉真是欲哭无泪。
看来她真的不能偷懒了,一旦偷懒,又要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甄选标准。
往后十年,楼天宝的记忆便被修炼塞满了。
她是个明事理的人,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有开小差的心思,但大是大非上看得清楚透彻,绝对不会因为一时之快随便破掉自己心里的戒律。
玉仙给她不断定下死规矩、死目标,这点恰好约束住了楼天宝,往后十年,她一步都没有离开蓬莱宗。
不仅是蓬莱宗,她连饕餮塔都不回了,练到酣时,就连白绝来看她,她也拿着修炼的册子,好像只是抽一点时间出来和白绝说话。
白绝担心她练得走火入魔,但和费柠与玉仙聊过之后,她才明白不是。
他俩是楼天宝早晚的老师,一开始互相不知,等某日通了气,就开始对症下药,给楼天宝搞私人培训班。
他俩做出来的方案和九年义务教育的竟有一丝相似,也是分阶段进行的,也有考试考核。
这点很对楼天宝的胃口,她为了考试全力以赴,这也是她专心致志的原因。
眼见着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楼天宝的剑修课程越来越深入,而她的锻魂进度却几乎停滞。
妙乐——也就是亭笛,却一点也不在意,他将心思转到了自己的修炼进度上,并开始认真闭关。
他终于快要大功告成,顺利渡过化神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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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神一过,妙乐就要出关。
和他的师兄不同,妙乐不打算将后续的所有时间都放在修炼上,开头的几百年,必须用在楼天宝这里。
他冲阶完成时,必有五彩天鸟飞来,到时候他不可能就地遁走。再加上蓬莱宗内禁止各种私密法术,他也不可能变成别人的样子骗过楼天宝。
也就是说,冲阶完成之日,就是他掉马之时。
妙乐有些焦虑。
他现在是用残魂修炼,魂体自然已经坚固无比,但比起谛听的身体,魂体再怎么强也是没有用的。
正因谛听掌控了身体,亭笛才会在三果之后的几个世界遭到谛听暗算,不得已放弃了任务直接回了八果。
同时,他也可以笃定,假如他假扮谛听,楼天宝会更加恨他。
本来他已经做了如此多的错事,再去扮演那个被她喜爱的白色一半,怕是脑袋都要被她直接打爆。
谛听和他真是完全一样,心思不简单。
亭笛忍不住自嘲,这左右都是他自己,怎么还能被自己暗算的。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直接公开身份最直接。
可是……他现在任务失败了,但他也不能大喇喇地走到楼天宝面前对她说“我任务失败了,咱们就当这事没发生吧”,怕是也要被她打爆脑袋。
……不知为何在亭笛印象里楼天宝总是这么粗暴。
……可能因为他们之前的气氛实在太差了。
对妙乐来说,杀人就是任务,这点和谛听一致。
当然,任务失败了,他也已经受到了惩罚,这事对他来说已经结束。只可惜,给他任务的午门并不会为他收拾任务直白之后的烂摊子,一切还得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亭笛真是后悔无极,也恼怒无极。
凭什么,为什么他是谛听的黑色部分?凭什么是谛听先到了她的身边,凭什么他就能让楼天宝那么喜欢……
而他呢,要为谛听背上这两人都有份的黑名。
更重要的,他不想死。
他想要活到最后,可是这由不得他。
有谁能帮他呢?他早就没了退路,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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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球球小剧场。
这个世界球球不会出来的。
因为……
“什么?修仙?这是什么鬼灯西!”球球拍打桌面,“你这是要我这把老骨头去从头走长征吗!”
编导:“不是的,球先生您不用这么担心,有办法的,而且时间会很快……”
球球:“放你爹屁,老子不去!老子要最后一刻到,然后直接去副本里养老!不然我不演了!”
编导:“……”
修仙世界,对他来说就是时间牢笼。球球对时间,又格外敏感。他受不了自己的亲人在他眼前老去,死亡,因为他的时间本来就比别人少。现在再让他看自己的至亲比自己早死……
编导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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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养液月初第一天会抽掉,第二天会回来哦。要是有多余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