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着急忙慌地回去了。
老太太望着地上脏兮兮的一大滩东西, 面色不太高兴。
她说:“你把办事处搞得一塌糊涂,稍微收拾一下吧。”
楼天宝说好。
她正好想把这些东西带走,愁没理由呢,让她收拾她就不客气了。
地上有少许的血腥味。但是这血腥味和出血量不成正比。
楼天宝想到了刚醒过来时, 自己周围也一样没有血腥味。是不是这种奇特的小鱼造成的?
她将死掉的小鱼放进透明的小瓶里。
老太太等楼天宝处理了地上的脏东西, 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楼天宝说话。大概都是些“你们几男几女一起啊”, “住在哪里”, “今年多少岁”这样的废话。
楼天宝和她聊天, 随口问问外面的情况,老太太却什么都答不上来。她不识字, 也不喜欢听收音机什么的,楼天宝只好作罢。
李肴吃完饭过来,正好看到楼天宝和老太太说话,便走过来揽下话头, 并给了楼天宝一只塑料饭盒让她吃饭。
李肴显然和老太太认识,两个人说了点田里的情况, 又说到了湖水的状况。
老太太心直口快, 将中年人的遭遇和李肴说了。李肴便问周围还有多少人捉了这种透明的鱼回来。
“不清楚……大概十几二十个吧?还有年轻人要捉了找人鉴定一下……”
楼天宝听着心里咯噔一声。
十几二十个?要是这些白鱼都穿了玻璃, 这个镇子岂不是毁了?
李肴也听出了问题。
她对楼天宝说:“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接你?”
楼天宝道:“还得两个小时。”
楼天宝对李肴道:“我们去卫生站看一眼情况。”两个人快速走出办事处, 很快便到了卫生站门口。
站在门外的两人立刻看到了门内惊悚的一幕:有三五个成年人躺坐在卫生站的输液室里, 他们正浑身痉挛, 口吐白沫, 皮肤下还有明显的蠕动痕迹。
李肴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她本能感觉到了威胁。
楼天宝反而往玻璃前多走了两步,她仔细看室内的几个人。
他们肯定没救了。透明白鱼进入了他们的体内, 正在到处乱窜。
如此骇人的情形显然吓坏了卫生站里的护士, 几人推开大门跑了出来。楼天宝正想从物品栏中拿枪出来, 但转身看了看周围大街上好奇的人,意识到目前很不妙,她不能随便随便拿枪处决里面这些被深度感染的人。
楼天宝转头问李肴:“他们和你村子里那些被感染的人情况一样么?”
李肴道:“我怎么知道他们被感染时的样子?我只知道他们这样很不妙!你走不走?我要走了!”
此时,街道上又有人冲出来找那些准备逃走的护士,告诉他们自己家的娃儿也出现了一样的症状。护士和坐班的医生都吓得要死,其中一个嘴里还说着“丧尸丧尸”什么的,不管不顾地跑去车位上拿自己的小电驴。
楼天宝皱皱眉。没想到这里还有人知道丧尸的概念。
她对李肴说:“里面的人都被感染了。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没被感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所有人远离他们这些被感染的人,小心被他们传上。”
李肴斥了一句:“别多管闲事了!这里又不是城市,他们这些人哪里有什么危机意识!”
楼天宝反身对聚集过来的人说:“大家先回家去!医生和护士都跑了,卫生站里都是被感染的病人,我们要想办法控制住病情,为了防止卫生站里的人把病菌感染给各位,所有人都回去!李肴,我去拿绳索把他们捆起来,你要走的话一个人走。”
周围人群里的老太太看着李肴跺了跺脚,一脸恨铁不成钢,又见楼天宝往卫生站后的库房去了,知道事情不太妙,于是扯开大嗓门喊:“都回家去啊,不要在这里添乱啦!医生一个没有,你们又不是病人家属,留下来还想被传染啦?大柱,你去帮帮她们!”
大柱是镇上的散工,他听老太太喊住了自己,一脸不情愿,其他人根本不想帮忙,也都快速跑走了。
老太太自己体力不行,但她是个能来事的,一看情况不对,当即做了判断:要控制疫情,必须从源头切断,也就是隔离。
她不想掺和,那就抓个周围的壮丁去,正好还能驱赶一下看热闹的人——要是继续好奇,他们也要和大柱一样进去面对病人了。
大柱跟在李肴后面,进入了库房。
楼天宝没在库房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她干脆跑到角落中打开物品栏,抽了两条绳索出来丢给李肴,抬眼就看到了呆立在门口的大柱。
大柱看到了楼天宝,下意识说:“美女,我叫大柱,来帮忙的。”
楼天宝丢了条绳子,又从架子上拿了一只口罩给他:“戴上口罩,拿好绳索,我们进去把里面的病人都捆起来。”
“啊?”大柱回头看了一眼卫生站里的人,“那是我二伯父……也要捆住他吗?”
楼天宝:“当然!”
李肴在他背后笑了两声。大柱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立刻闭嘴了。
楼天宝和李肴也戴上了口罩。楼天宝不清楚透明白鱼会不会冲体而出,她干脆戴上了口罩面罩和手套,拿上绳索与李肴一起进了输液厅。
此时的输液大厅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这些病人都失禁了,还有几位上吐下泻,污秽混到了一起。
楼天宝顾不上这些。她径直走到了其中一人面前,将他捆在了椅子上,并死死打了个结。
李肴也照做了,大柱在旁嫌弃了一会儿,也快速上手捆住了自己的二伯父。
做完这些,楼天宝还示意两人将这五六个人的输液椅拖到一起,把这几个人的椅子也牢牢捆在了一起。
大柱觉得这么做没有必要,但李肴很清楚,要是其中一个有了长舌头还到处乱窜……后果不堪设想。
做完这些,楼天宝又在卫生站的门岗上找到一把形锁,牢牢锁上了卫生站的大门。她将钥匙放在一旁的窗户上,对另外两人说:“先回去打个电话,通知一下这里的情况,就说有疯狗病病人,记得带上护具和隔离用具过来收押。”
她知道直接警告基层是没用的,还不如用形象一点的方法,告知对方危险。
楼天宝从旁捞了两截长长的钢管握在手里,她从办事处里抓了一张折叠凳,坐在卫生所的街对面,双手握棍,盯紧了卫生所里的状况。
李肴与大柱二人都躲进了办事处,他俩关了大门,只开一道窗户,蹲在窗户前陪楼天宝。
街道上还有人骑着自行车或慢慢走过来,但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脸色苍白却双手紧握铁管的楼天宝,觉得情况不对,便调头绕路走了。
楼天宝坐在大街上等了一个多小时,对面卫生所的输液大厅里也逐渐安静了。
天色渐沉,周围的居民们渐渐放松了警惕,他们开始出来活动。
楼天宝依然盯着输液大厅顶上那血红的灯光标志,她的表情异常严肃。
大柱在办事处的后厨里鼓捣了三碗面,拿到窗口喊楼天宝吃。
楼天宝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派出所给定的接人时间了。她将手里的一根钢管放到一旁的小桌上,伸手接过了面碗,迅速且安静地快速吃面。同时,她还时不时朝输液大厅看过去,确认里面的情况。
大柱拿着面碗在窗口唏哩呼噜地吸面条,他口齿不清地说:“依我看,二伯父患上的就是寄生虫病,给他吃一把驱虫药,让他把虫子拉出来就完事了。”
李肴十分不满地在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正吃东西,你说什么呢。我们村子里也有人感染了这种毛病,他们的情况糟糕多了。大柱,你可不要轻敌啊,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柱扁了扁嘴,继续吃面了。他是觉得没什么,二伯父无儿无女,死了也不可惜,说不定他还能趁机分到一点遗产。
楼天宝吃着吃着,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奇怪的黏腻声。
那不是普通人能发出的声响。
楼天宝立刻放下了筷子,再次戒备。输液大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外边的走廊上亮着稀稀拉拉几盏灯。
她眯着眼,往输液大厅里看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拐弯路口上,驶进来两辆桑塔纳,一辆五菱面包。
三辆车大咧咧停在了办事处门口,打头阵的黑色桑塔纳上下来了一个秃头的中年人。
他一下车,就看到了手握钢管的楼天宝,愣了一愣,忍不住念叨一句“这咋还杵了尊门神”。
楼天宝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和他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中年男自称刘贤,他似乎有点发虚汗,随手解开了一颗衬衫纽扣。
刘贤朝卫生所里看了一眼,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车子抛锚么?怎么突然遇到狂犬病人了?病人在哪里?”
“病人在卫生所的输液大厅里。”
刘贤说:“怎么关输液大厅里了。狂犬病又不是僵尸丧尸,你们是不是外国电影看多了?他们不会冲出来吃人的。小陈,你带实习生进去找一下人,记得带上电棒和警.棍,皮手套也戴好,不要受伤。”
被他叫做“小陈”的年轻人应了一声,他从车里拿了几支尖上带圆形铁箍的拘束棒,和人往卫生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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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老板要点小剧场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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