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充满了阴霾的冷风吹来之际,向缺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他缓缓的掉过身子,先是看到了一片压抑的黑。
这就是被洞天福地中人谈之有点色变的阴邪之地幽冥山洞天。
这里首先给人的就是一种压抑的感觉,天上是灰蒙蒙的,山是光秃秃的,地上密布着砂石,不时的会有冷风吹过然后掀起一片尘土。
这个时候的向缺忽然想到了一种场景,所谓的幽冥山洞天,其实跟阴曹地府很有些相似,从环境上来讲的话,两者间的区别其实并不大。
难怪,幽冥山洞天中人始终都想着,有一天能重归洞天福地。
向缺收回了眼神,落向了屏障前的那一片人影上。
一眼望去都望不到头,群人绵延开来,几乎一直到了远处的高山上。
如果这些人,下一刻全部都涌入洞天福地的话,天下的天真的要大变了。
向缺再次收回了眼神,于万千人中,他一眼就看到了一道身影,因为对方自从在屏障开了以后,就始终都一眨不眨的在看着他。
遥遥的,两人对视着,当初他们曾经差点成为了生死相向的对手。
后来,阴差阳错下,出现了一段狗血的剧情。
向缺,黄早早,两人之间忽然都笑了。
詹先生忽然迈步走了过来,向缺看向他的时候并未看到他的面貌,詹先生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一个斗篷里,连半边脸都没有露出来,但向缺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点熟悉的气息。
这是曾经来自末路山的味道,一脉相承的熟悉。
“不错……”詹先生来到向缺身旁的时候并未多说,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就操着房柯和赵平走了过去。
三人见面,没有什么喜大普奔的场景,就是低声交谈着。
幽冥山洞天里的人,尽管脸上的神情充满了雀跃和激动,但却无一人踏过那道屏障,都在翘首以盼着。
詹先生背着手,轻声说道:“时间比我预计的还是要早了些,至少应该再等百年左右才比较合适,不过也好,虽然提前百年再重新归来的话,时机总会是成熟的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只是往后你们可能要辛苦一些了。”
房柯淡淡的说道:“再有一阵我们也该走了,辛苦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俩的头上,由着别人去操心好了”
詹先生笑了笑,仰着脑袋说道:“还是那副德行!”
三人忽然之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詹先生飘然而起,紧接着赵平和房柯也随后踏剑而上,三道人影“唰”的一下朝着天池山的那一头飞了过去。
随后,幽冥山洞天里,从渡劫期开始再到大道,齐天还有出窍境的人,全部瞬间涌入了天池山。
浩荡的人影遮天蔽日。
黄早早是走过来的,她站在了向缺的身旁,平静的问道:“还好么?”
向缺想了想,说道:“还算可以,我在努力的做一个俗人,失之坦然,得之泰然,但后来我却发现,生活总是给了我很多的波澜,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不及,茫茫的人生,如狂风暴雨……”
黄早早拢了拢头发,笑道:“谁问你的人生了?我是问你,这些年来跟颜如玉还好么,跟南似锦还好么,还是说和其他的女人还好么?”
向缺顿时不会了。
“不用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的”黄早早忽然凑在了他的身前,轻声说道:“我过得不太好,因为我有点想你”
向缺再次不会了。
黄早早也飘然而起,人瞬间跟上了幽冥山的队伍,遥遥的扔下了一句话,说道:“我从幽冥山而来,以前我以为我是想要逃离这一座洞天,后来我发现,我是想要踏着云彩为你而来……”
向缺顿时默然。
忽然间,天池山里顷刻人影全无。
赵平走了,房柯走了,詹先生领着幽冥山洞天的一众人包括黄早早也走了,只剩下了呆呆的向缺和平静的乌鸦。
乌鸦问道:“你还不走么,留在这里做什么?”
向缺说道:“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难怪她会问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
向缺烦躁的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别磨叽,我真的需要静静……”
向缺说要静静,是真的好好想要静静,他总觉得自己很乱,需要一个人独处来捋一捋烦乱的心情。
不到一天左右的时间,天池山外,突然涌现出了大批的强者,身影瞬间就飘过了不远处的那座城池,乌云遮日,铺天盖地。
城池里有一些没有前往天池山的宗门弟子都纷纷的抬起了脑袋。
有人惊讶的问道:“渡劫,大道期的强者?怎么忽然一下来了这么多,这是哪个宗门全体出动了不成,洞天福地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只听说是南海那边出了事,没听说其他地方有什么变故啊?”一个天洲派的弟子望向了詹先生那边,皱眉说道:“他们仿佛是往南海那边去的,但他们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
然后,有人僵硬的转动着脖子,看向了半空中人群的末尾处,那是天池山的方向。
于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这些人是从哪里过来的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无数道讯息开始从天池山的城池前传讯而出,流向了几大宗门。
天池山福地不知为何失守,幽冥山魔道妖人大举而出。
当天池山的消息传扬开来之后,不到三天的时间,整个洞天福地将会成为一锅沸腾的开水。
而在这之后,必然会有无数杆枪头都会指向末路山。
洞天福地的天变了,末路山的天自然也变了。
不出世则以,一出,末路山就捅了天。